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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猎人助“天兵”

2猎人助“天兵”

里耶之战,422团不费吹灰之力取得胜利。

但这是一场留有争议的胜利。围绕没费多少子弹的里耶之战,47军内部有不同意见,当时有不少争议,现在有争议,将来也必定仍有争议。军部宣传部有同志提出:如果当时乘胜追击,师兴周部就可能不会逃到燕子洞里,我军就不会在八面山付出那么大的代价,甚至就可能没有八面山战斗了。甚至,后来以重大死伤为代价换取八面山的胜利,八面山战斗也难以称其为胜利。

确实,422团那天没有乘胜追击,没有趁敌来不及准备时一举在八面山下剿灭师兴周、瞿波平。师兴周得以逃到燕子洞内,瞿波平得以从吴家溪北山脚潜逃上山。

但是,422团没有乘胜追击也是有客观原因的。422团从HB利川赶赴龙山,经历了最艰苦的急行军。从LS县城到里耶,又是一次极其艰苦的急行军。汪家友扼守岩冲天险,不战而逃,这是用兵之疑。师兴周以老奸巨猾著称,这样轻易弃守岩冲,不能不引起422团的警惕。422团刚来,不熟地形,也没有深入掌握匪军布局。万一掉进师兴周故意布下的陷阱,422团这支疲惫之师岂是以逸待劳的师兴周部的对手?

不管怎么评说,当时的情况确实已经变得很糟:师兴周、瞿波平这两只老虎已经归山。师、瞿匪众号称上万,而422团不足两千人。这样剿下去,短期之内,我军胜算不大。

422团攻下里耶的当晚,141师师长叶健民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和师党委其他首长连夜开会达成共识:加派421团和师直炮兵营火速赶往里耶,与422团联手拿下八面山。

八面山上岩洞众多,但燕子洞最奇险。燕子洞由四个一字儿排开的岩洞组成,位于悬崖之上。通往八面山上的路是师兴周近年来开凿出来的梯阶小道,设有无数个要隘。沿小道设有刺索,吊着牛铃,碰到就会响铃。要隘口修筑了工事,有的还砌了起落门。要隘易守难攻,守要隘者无需一枪一弹,只要落下滚石和滚木,进攻者就得丢命。***曾以两个师的重兵,攻打八面山长达一个半月,死伤数百,无功而退。

八面山白雪皑皑,踩在雪上发出“唰唰”的声音,极易被山上的匪军听到动静。夜晚气温更低,上山的梯阶小道结着冰,往上进攻时稍不留意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422团和421团综合多方信息,得出结论:师兴周指挥部肯定设在燕子洞内。

根据分工,422团从八面山南的大小岩门进攻,421团从山北的西眉峡进攻。

先说从山南发起进攻的422团的攻山情况。团长郑波先让炮兵营开炮,422团负责进攻小岩门的1营和进攻大岩门的2营战士们藏在大石头和山窝窝里放枪、呐喊,并吹起激昂的冲锋号。郑波此举是引诱土匪还击,暴露火力点。

但师兴周根本不上当。山上洞里静悄悄的。

借着炮火的掩护,1营的尖兵排冲出掩体,往山上冲去。

一时牛铃大作。最靠近山脚的暗堡射出呼啸的火舌。尖兵排的战士应声倒地。随后,滚木从悬崖上冲下来,没有中弹的战士被撞下万丈深渊。

2营也发出了向大岩门冲锋的命令。但冲上山的战士要么被匪兵的机枪射中,要么被我军的炮弹误中,还有的被滚石砸下岩涧。

这仅仅是攻山的前奏,422团的1营、2营已倒下一大片一大片的战士。战士们滚烫的鲜血融化了冰雪,雪地里留下一块块鲜红的凹面,像一张张怪兽的血盆大口。

从山北进攻的421团同样损失惨重。

北SX眉峡由师兴周的中队长师明金据守。422团团长谢松柏派2营4连作为攻山先锋。在冲锋号的鼓舞下,4连突击排的战士们像老虎一般呐喊着朝山上冲。

师明金的机枪在悬崖上朝下笔直地打了一梭子,突击排冲在最前面的四个战士便变成了四具尸体。

421团改变战术,派出三个突击组,携带六〇炮、掷弹筒、轻重机枪,不惜火力朝各个要隘轰炸,有效地摧毁了师明金的一些火力点。

天色将晚时,421团仅攻克了师明金中队位于山脚的两道岩卡,422团寸山未得。

山南的422团找到本地猎人彭贤发求助。

猎人彭贤发曾因反抗师兴周匪部抢劫,被土匪绑架进山。土匪传话威胁彭贤发的家人:赎金一百光洋,否则就杀死彭贤发。彭贤发夜里侥幸逃脱,捡回一条性命。

彭贤发从内心深处痛恨师兴周,见解放军上门诚恳求助,立即答应下来。

彭贤发知道在山南的易家堡有一条通往山上的路。那条路其实不是路,是他和另外几个猎人探索出来的。

鼓贤发叫战士们准备好登山的草鞋。草鞋能防滑,踩在雪地里也没那么大动静,是山里猎人最好的“登山鞋”。

大清早,天刚有点儿亮,借着大雾,422团把2营4连分成若干个区块,一个班的战士跟彭贤发走在最前面,其他区块每隔几十米跟着。

4连的战士们在彭贤发的带领下,或在地上匍匐,或在绝壁上攀岩,或借助千年老藤荡跃。

彭贤发像个猎豹,行动很敏捷。战士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跟上他。近两个小时后,人不知鬼不觉地,4连连长杨保山和一百多名带着冲锋枪的神勇的战士全部摸到了八面山山顶。

由上往下打,就变得容易了。师兴周安排在各要隘的机枪手以及负责放滚石、滚木的匪兵全部在杨保山连长和战士们的冲锋枪下。

南边山下,主攻的炮弹持续射向各个要隘。1营、2营的战士们呐喊着往山上冲。杨保山一声令下,4连的战士像百余只下山猛虎,冲锋枪口指向哪里,哪里的土匪就倒下一大片。师兴周的碉堡听不到从山上传来的枪声,四连的战士轻而易举地把手榴弹扔进碉堡里。

土匪仗着山势时,似乎坚不可摧。看到解放军像天兵一样从天而降,碉堡开了花,机枪也哑了,立即溃不成军,往山里洞里四散逃命。

山北的421团也乘机攻下西眉峡,与422团在八面山上胜利会师。

在猎人彭贤发的帮助下,八面山,踩在“天兵”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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