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只顾着和小染说话,没注意到马场上多了两个人;刚才苏夫子说话之时,游千寻自然而然的向他望去,看到夫子身后的那个颀长的身影,猛然的睁大了双眼,似乎不敢置信,难道是认错了;再次向他望去,那种无双的风姿和坚毅的眼神,世上除了他还能有谁?接着便看到那个颀长的身影微微的向他颔首,游千寻忙移开了目光,压下了心中的惊涛骇浪,仍觉得太不可思议,在心中喃喃道:他怎么会在此?
宁似水看到游千寻牵马而来,瞬间把刚才的好心情消失殆尽,轻哼一声便径自去马厩了,不一会,便也牵了一匹高头骏马趾高气扬的走出来。
待两人站在红线的起跑线上,场上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们身上:只见两名年轻的少女俏生生的站在马的旁边,一名年长一些的少女脸上始终挂着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另外一名个子稍微矮点的女子,肃容专注的看着前方;只见苏夫子一声令下“开始”,两人便迅速的行动起来。宁似水左手扶着马鞍,轻点马蹬,便稳稳的骑在了马背上,斜睨一眼还未上马的轻染,再娇斥一声“驾,便扬长而去;见她走了,大家紧张的望着轻染,只见轻染似乎不慌不忙,还用手轻轻拍了拍马耳朵,害的贺柔书瑶二人也紧张起来,书瑶更是直接催促道:“轻染,快上马,再晚就来不及了。”
“好”,轻染应声答道,只见她直接足尖一点,如同一只美丽的蝴蝶飘飘然的坐在马背上,再右手握绳,左手持着银丝软鞭,一起绝尘而去。人群中因为轻染刚刚露的那一手而炸开了锅。
“没想到蔡小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居然会轻功,真是不可思议啊。”甲同学道.“是啊,真是出乎意料,看来今日胜负难料啊!”丙同学道。
“言之有理啊,宁小姐一直以为胜券在握,可惜恐怕要失望喽。”丁同学幸灾乐祸的说道。
梅若寒冷眼看着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同窗,觉得真是无趣,看着独自一人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游千寻,便上前轻笑着:“怎么把情绪都写在脸上啊,这可不像我们平日宠辱不惊的游大公子哦!”
没有听到意料中的回答,若寒挑眉,道:“怎么了,可是有心事?”
“无事”游千寻低声道。
没事才怪了,你我自幼相识,这么明显的表情我还会看不出来,就差直接在脸上写着“我有心事”四个大字了,梅若寒心中腹诽道。接着便转开话题:“你说你家小染今日可日可是会赢?”
“也许吧!”游千寻压下了那些情绪淡淡的道,虽不知为何他会在这里,但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再说,也未必是祸,何必在这庸人自扰呢!想通了这些,便专心的观看比赛;小染娴熟的姿势、精湛的马技,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可以取胜!
见他终于恢复平日的表情,梅若寒便不再言语,将目光转向马场,她也好奇谁能笑到最后!
马场上,现在还是平地,宁似水仍是一马当先在前,轻染紧随其后;接着前面便是木桩阵了,只见这块地上竖着一根又一跟约莫五尺高的木桩,木桩大约五十余根,看似杂乱无章横列其中;每根木桩之间的距离不一,宽一点的地方半丈有余,窄一点的地方只有半臂长;两人相继勒马,看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木桩,行人都困难,何况是骑马。宁似水看着身侧不知何时跟上来在的苏夫子,不太确定的问道:
“夫子,可是要穿过这里?”
“不错,再往前走,便可看到周夫子了。”
“可是,这根本就不是路啊。”宁似水不满的辩解道
“无妨,你若觉得不易,可弃之。”苏夫子漫不经心道
“夫子莫怪,是学生失言了。”宁似水言不由衷道。
苏宇并未再看她一眼,而是对着轻染道:“蔡轻染,你可是要放弃?”
“夫子,学生想试一下!”轻染认真的说道。
明明上午都看过这些,可是上午的格局根本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下午就变了呢!这木桩看起来至少有两三百斤重,要移动它们虽然不是不可能,但也并非易事;但是要移动它们,必须要重新固定,再看这些土壤,不像是被翻新过的;心念电转,难道这里布了阵法?轻染看着这些参差不齐的木桩这样想到;反过来讲,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这书院是当年那位常胜将军所创,他一生戎马,行军打仗自然就需要排兵布阵,所以会阵法也理所当然;再说书院的夫子都是各有所长,就比如眼前这位苏夫子,要是没有今天的事,大家也只认为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射艺夫子,谁能想到他居然拥有笑傲群雄的武功;这么一想,轻染越发肯定这就是阵法了。
阵法流传于军中,一般是根据五行八卦而建,需要依托天时、地利。较出名的十大阵法便是: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天地三才阵、四门斗地阵、五虎群羊阵、六宇连方阵、七星北斗阵、八门金锁阵、九父星观阵、十面埋伏阵。阵法不仅用于军中,也有一些大户人家会依五行八卦而建,以防外人入侵。轻染如此想到,比如自己家就是依据师傅所设的五行而建;阵法以前倒是听师傅讲解过一些,只可惜阵法毕竟博大精深,学了半年也只学了一些皮毛;
看着轻染坐在马背上,似乎陷入了沉思,只见她时而蹙眉、时而鼓着腮帮子、时而用力咬着嘴唇,苏宇不经意的笑了笑。
宁似水看到轻染眉头紧锁,不由撇撇嘴,暗道:就喜欢装模作样,好像看得懂阵法似的;自己刚才也仔细看了一下,想必这就是表哥口中常常提起的阵法了,阵法之玄妙,牵一发而动全身,岂是你这样装模作样便可破解的,真是市井贱民,不知天高地厚,愚不可及;可是转念一想,不由追悔莫及,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以前在大姨家,表哥天天在书房排兵布阵的时候,自己当时怎么就光顾着送点心,怎么不好好去学一下,宁似水在马背上暗自懊恼着。
“夫子,学生想下马查看一番,不知可否?”轻染小心翼翼的问道
“可,但是马需停在原处。”苏夫子点头道
“多谢夫子。”
轻染跳下马背,独自走到木桩里面,果然别有洞天,只见刚才还是静止的木桩,等轻染走进去,瞬间如同长了脚一样,慢慢的向她靠拢;刚开始还是一根一根的慢慢移动,接着似乎受到了召唤一样,所有的木桩都动了起来;这木桩重约几百斤,自己虽有轻功,却无多少内力,若是不小心被它所伤,不死也伤,思及此处,轻染便运气,足尖轻点,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轻轻的降落在一根木桩上。
轻染站在木桩上面,视野瞬间变得开阔了,只见底下的木桩似井然有序,又仿佛杂乱无章的移动,微微眯眼看了一下,这时传来一声熟悉的惊叫声:“小染,小心后面。”
这是贺柔的声音,她们怎么来了?小心后面?轻染应声而动,运力飞向旁边,堪堪躲过不知从何处斜着飞来的一根木桩的袭击;轻染面上不动声色,却在心里暗呼好险,便更叫小心翼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