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一场闹剧就以这样的结局而落幕,没想到又起波澜,宁似水怨恨的看着贺柔三人,突然计从心来,拱手对苏宇道:“夫子的决定学生无话可说,但学生实在觉得心有不甘,学生要向她们下战书,望夫子成全。”
战书?指的是:敌对一方向另一方提出交战的文书。东华王朝盛行向别人挑战,一开始战书是始于军中,后来慢慢的流向民间,就连当年的萧林将军也是因战书而广为人知。东华王朝也鼓励这种通过不断地挑战而突破自我的行为。
是矣,苏宇闻此并未反对,而是默然的问道:“你准备如何挑战?”
宁似水自以为得到了夫子的支持,得意道:“夫子,今日习的是马术,我就和她们比马术,我一人,而她们却有三人,为了公平起见,所以要从她们当中挑一人进行比试。至于规则吗,就由夫子你来决定,不知夫子意下如何?”
“也好,你们三人可愿意接受?”苏宇道
陈书瑶再也忍不住了,本来此事也是因她而起,现在要进行比试,如果选的人是她,那也罢了,万一选到轻染怎么办?轻染今年才十三岁,人也只不过比一般的马背高一点,碰到那些高头骏马,还够不着那些马背了,还怎么比啊?再说宁似水出生于渭州的世家大族,是真正的世家大小姐,马术是她们自幼必不可少的功课,所以马术肯定不差;而轻染则生于普通的平民之家,普通之家温饱都成问题,家境好一点的每年才有点结余,才有可能去习马。轻染平时穿着素来朴素,肯定是家里不富裕的那种,怎么可能会骑马?万一真的选了她,对轻染的打击不言而喻,想到此处,早就忘记了轻染先前叮嘱莫轻举妄动的交代,只见她道:
“夫子,既然宁小姐要比马术,就由学生来接受挑战。”虽然自己马术也就一般,但比起轻染而言,至少不会输的太难看,陈书瑶心中如此想到
苏宇道:“宁似水,对此你可有异议?”
“夫子,学生想要选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她”说罢手指指向轻染,只听道宁似水一字一句的说道:“蔡-轻-染”
话应刚落,底下的学生小心翼翼的避开夫子的眼光,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苏宇用平静的眼神看着底下做小动作的学生,破天荒的竟没有开口训斥,而是淡然的等着想要听的那个回答
轻染倒没觉得意外,因为她们三人看起来,就数她最娇小,毕竟柿子要挑软的捏,不是吗?所以轻染觉得宁似水会挑到她很常,不过,只见轻染微微的扬了扬唇角,心道:我会让你知道我是不是软柿子。
宁似水话应刚落,反应最大的不是轻染,反而是陈书瑶,只听她急切道:
“宁小姐,我已经答应和你比赛了,你又何必选轻染了,众所周知,轻染比我们所有人都小两三岁,即使你赢了,都胜之不武,何必了。”
“陈小姐此言差矣,蔡小姐可是林州的才女,不然怎么以十三之幼龄和我们这些人同窗呢?想必自有其过人之处,所以似水很期待能和蔡小姐一决高下。至于陈小姐嘛,上次在后山已见识过你的马术了,似水自认为没有必要再比了。”宁似水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客气,却也滴水不漏,让人无处反驳。
底下的学生仍在交头接耳,却都在看着轻染会怎么拒绝,且先不说实力如何,毕竟两个人的身高摆在那里,轻染站在贺柔的身旁,看起来却比贺柔矮了一大截;而宁似水虽然没有那么高挑,但是比起轻染来却也高出不少,况且好多人都还记得还学的第一天,宁似水是自己骑着一匹马来书院的,由此可见她的马术水平了。而轻染,大家从未看过她骑马,所以这是一场根本就不用比就知道结局的比赛。
轻染正想说话,只见一声急切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计划
“夫子,学生乃游千寻,学生认为比赛是建立在双方都同意且实力相当的的基础上,蔡小姐想必未曾骑过马,所以这比赛不比也罢。”
是游千寻,风淡云轻的一个人,平时不是最不多管闲事的吗?怎么今天也来掺和一脚,轻染望向他,他还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突然间,轻染觉得很感动,虽然两人是同桌,但是平时交集却不多,但是这次是真正的感受到了他的维护。
宁似水似乎不相信游千寻在这个时候替轻染说话,不过转身一想,他们两人是同砚,便也释然了,道:“游公子这话我可不赞同,再说蔡小姐不是也没有反对吗?”
“如果宁小姐一定要比赛的话,游某不才,不妨就由游某和宁小姐比吧!”游千寻一改平日温文尔雅的样子道
宁似水被游千寻毫无防备的呛了一下,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愣愣的站在那里;对蔡轻染她可以无所顾忌,而游千寻毕竟是出身将门,不是好惹的。
苏宇对游千寻的话未置可否,只见他淡淡的问道:“蔡轻染,你都听到了,你有何想法?”
只见轻染也对着夫子躬身行礼,然后道:“夫子,学生愿意接受比赛。”
苏宇看着在在她面前娇小又温顺的学生,莫名的心中一暖,用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温和声音道:“你可是想好了?”
“是的,学生已经想好了。”不过是骑马,自己习马已有三年,除了上次和贺柔一起骑过马,倒也没有和其他人切磋过,只知道自己的马术尚可,却不知道具体属于哪种水平;以后想要进兵部,马术是基本功,所以比赛神马的也无所谓,就当做一场模拟考试吧!轻染如此想到
“那就这样吧,比赛的筹码你们可想好了?”苏宇道
“回夫子,学生这次比赛的目的就是要一个道歉。”宁似水接着便望向轻染三人,逐字逐句道:“若我赢了,蔡小姐你们三人需当着大家的面向我赔罪;若我输了,我也向你们赔罪。”
听起来,到是公平,但是轻染还是皱了皱眉道:“宁小姐,若我输了,我一人向你赔罪便是,与她们无关。”
“那恐怕不行,必须是三人。”宁似水用不容商量的口吻道
“小染,答应她便是,宁小姐可是想好了,到时候输了,可别像刚才一样哭鼻子,我可不想别人说我们以多欺少。”贺柔故意大声道,别人不知道小染的底细,我还不知道嘛!小染的马术在我之上,我就不信宁似水你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姐,马术能好到哪里去,到时候看你怎么下台。贺柔想到此处,便迫不及待的希望能够早点比赛。顺便安抚了一下一直提心吊胆的陈书瑶。
“不劳贺小姐提醒。”宁似水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既然都说好了,那就这样决定吧。比赛的场地由我来布置,比赛时辰就定在未时一刻,输的一方,将打扫斜阳路一月,早晚各一次。”苏宇默然的道
斜阳路?大家顺着夫子所注视的方向,只见那里赫然的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三个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斜阳路;原来是从教舍通向马场的这条路,虽然路不宽,但是很长啊,前面夫子还叫我们从教舍跑到这里,至少也用了半刻钟。打扫一月,早晚各一次;宁似水听到这里,脸都变白了,这不仅及仅是因为打扫路累的原因,更是因为丢脸啊!不就等于在未来的一个月,时时刻刻提醒别人自己是因为输了比赛才在这里打扫的嘛!那是真正的是生不如死啊!
“夫子,为何还要打扫斜阳路?”宁似水道
“今日本来习的是马术,却因你们四人,害的大家无法继续上课,打扫卫生一月,是对你们稍加惩戒,免得以后再犯。”苏宇道
对此,轻染表示很理解,毕竟今天是上课,确实是因为她们而导致没法继续上课了。算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下午的比赛看来自己必需要竭尽全力了。
“大家都回去吧,下午再来”苏宇道
同学们对夫子行了一礼,便各自回去了。
游千寻走到轻染的面前,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她,思虑再三还是担忧的道:“小染,你可会骑马?”
轻染看到游千寻担忧的样子,今天是真正的感动到了,便也不再瞒他,道:“游大哥,不用担心,小染虽不是自幼习马,马术却还尚可。”平时觉得叫他游大哥叫不出口,现在却发现叫他一声“大哥”也不是那么的难以启齿。
贺柔看到这幅情景,不知为何莫名的想笑,便打趣道:“游公子,你就放心吧,轻染的马术我是见识过的,不比她差,宁似水自以为是胜券在握,可惜鹿死谁手还不一定了;我们就等着她扫路吧!”
“那就好,如此,我就放心了。”游千寻自然也听到了平时自己想听的称呼,便会心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