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没带任何人,也没顾众人反对,又独自上街了。
出了门,直奔城西铁匠铺,打算去看看订制的杯子。穿街过巷,我又来到了铁匠铺。
此时,健壮的铁匠正抡着大锤叮叮当当的不知道在打什么东西,他的小学徒则在一旁拉风箱,铁匠还不时吼道“快点,火不够旺。”
小学徒擦了擦汗,双手紧握把手,玩命的抽动风箱,火越来越旺,铁匠铁锤也抡的越来越快,不多时,铁匠用铁夹夹起一块赤红色刀状的铁坯,往水里一送‘刺啦’一声,水盆冒起阵阵白雾。
见此情景,我拍手称赞道“好,好,好。师傅好手艺。”
铁匠擦着头上的汗,扭过头来,一见是我,笑道“客官,你上午让打的杯子小人早都打好了,你来看看。”
铁匠从火炉旁边的台子上拿来一只巴掌长,四方形,下窄上宽,略有弧度,上面雕着花纹的黄铜色的杯子,我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又掂了几下,大小形状都很合手,满意的点头道“不错。”
铁匠嘿嘿笑道“那剩下的是不是也按照这个样式打?”
我点头道“当然,就按照这个样式打就好了。”我把手伸进了怀里,掏出来一锭银子“这是十两银子,先给你作为定金,三天后,我再给你送来十五两,并拿第一批打完的杯子,全部打完后,再给你剩下的十五两,你看可好?”
铁匠笑着接过银子,满口应道“好好,没问题。”
刚要转身,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斜戴着帽子,穿着一个白色大背心,裤腿一个到脚面,一个卷卷着到膝盖,塔拉着布鞋,后面还跟着五六个不像好人的人,走路一晃三摇的来到了铁匠铺。
“我说邓元,这租钱你什么时候交?”
邓元抱拳拱手,笑着回道“小兄弟,你行行好,我这买卖也不容易,你再容我两天。”
这个混混走进铁匠铺,一脚踢翻了水盆“你都欠老子多长时间钱了,是不是不给你点颜色不知道怎么回事?!”
说着话,这个混混挥拳冲着邓元就去了。邓元敏捷的闪过了混混的拳头,一猫腰,用肩头一顶这个混混的胸口,好悬没给他撞个跟头。
混混吃亏,捂着胸口蹬蹬后踢,嘴里大口喘着粗气,一挥手道“我看你是不想干了,兄弟们,给我砸了!”
这个混混后面的六个游手好闲的人,一见自己老大受欺负了,挥拳就奔着邓元来了。有的从门口绕进棚子,有的直接从墙上跳了进来,总而言之,一股脑,都挤到了屋外这个打铁的棚子中。
邓元把自己的小徒弟紧紧护在身后,左躲右闪,躲避混混们的拳脚。我看的出来,邓元应该是学过拳脚,伸手不错。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六个混混齐攻,居然都没打到他。只不过出于某些原因,不愿意出手罢了。
一个不长眼的混混,见我站在棚内一角,居然飞起一脚奔着我就来了。那我哪能惯着他,他这两下子,还不如我前世带的小弟伸手好呢。
我抬起双手,护在胸口,脚到我胸口时,我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踝,紧跟着面无表情的飞起一脚,直接踹在了他另一条腿的大腿根上。
这个混混被我拉着一条腿,另一条腿被我踹到,直接就往后劈去。一个大下茬,‘刺啦’一声,裤子裂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这个混混可能柔韧性不怎么好,一个手拄着地,一个手捂着裤裆,不住的哀嚎。
我怎么会惯着他,对着他腿跟又是一脚,不过我招呼的不是他的小弟弟,只是腿跟而已。毕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么,太过分也不好。
可是这一下子,他也受不了了。猛地一下子,想要抽回我抓在手中的腿,可是他哪有我力气大,怎么也抽不回去,另一条腿又起不来,只好保持大下茬的姿势不住哀嚎。
我往回猛地一推他的腿,跟着一脚,踢在了他的侧腰上,这个混混直接滚了出去,倒在了围殴邓元人群的脚下。
邓元见此情形,紧紧护住身后的小徒,任由拳头落在自己身上,招呼我道“小兄弟,不要惹他们!”
围殴邓元的混混见有弟兄被我打倒,其中两个混混怒吼一声,挥着拳头就奔我来了。
虽然我不像李逵朱仝似的,会套路,会硬功,但我前世可是大流氓。流氓会武术,一般人可挡不住。
我一猫腰,架住两人肩膀,搂着两人的腰,仗着晁盖常年锻炼,打磨身体,身强体壮,一把就给他俩背过去了,两人‘啊’的一声,跟着‘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我一个助跑,飞起一脚,直接给一个围殴邓元的混混踹飞了。落在地上,趁一个混混还没反应过来时,左手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右手对着他的脸就招呼了下去‘砰,砰’两拳,直接就给这个混混干晕了。
这么一会,就被我干倒了四个混混,只剩下一个混混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和那个在棚子外的老大在怒视着我。
我一把抓住了这个还未倒地的混混腰带和衣服,猛地一举,给他举过了头顶,这个混混挥舞着手臂,不住在空中抓挠,我哪能对他客气,对着他的老大就扔过去了。
混混老大见自己小弟飞来,还没缓过神来,这个小弟屁股对着他头‘啊’的一下就过去了,正砸在他身上,两人翻滚着就出去了。
我用脚一踹躺在地上装死的混混“还不滚,难不成让老子仍你们出去么!”
躺在棚内的混混一翻身,手忙脚乱的往外爬,我一脚踹在他们的屁股上“还不快滚!”往起趴的混混手脚并用,拼命的往外爬,搞得好像我吃人一样。
棚外的混混老大见此情形,愤怒的指着我“我安家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一听是安家这个老熟人,哈哈大笑道“我叫晁盖,东溪村的晁盖,人称托塔天王,我就住在这郓城县,租住的还是你家的房屋,不服只管来找我就是了!”
安家公子愤怒的指着我“你,你,你等着!”说完,他和他的手下相互搀扶着,灰溜溜的跑了。
赶走了混混,邓元对着我抱拳道“感谢小兄弟出手相助。”
我笑道“大哥,不必多谢。只不过这些混混不长眼罢了,我只是捎带手帮你一把,没我你自己照样能应付过来。”
“还是要感谢你。”
“邓大哥,我见你身体健硕,拳脚也颇为不错,为何处处让着这些混混?”
邓元一拍我肩膀“兄弟,我见你为人豪爽,应该不是宵小,就对你直言了。你有所不知,哥哥我虽自幼习得拳脚,却因一时误杀,跑到了这郓城县。”
“本想安心做一铁匠,谁知道这郓城混混遍地都是。我为了讨生活,不想招惹他们给自己找麻烦。若是招惹了他们,他们便会天天来找麻烦,到时候我这铁铺生意都做不成了,我若是连饭都吃不上,还怎么在这郓城生活。”
“唉!”我叹口气道“大哥,我也明白你的苦处,如今这世间不好讨生活,你若是实在没地方去,便去找我,我住在这城西西遇巷,第一家就是我租的房子。”
邓元一抱拳“多谢兄弟你的美意的,刚刚我听你报号道,东溪村托塔天王晁盖可是?”
我笑道“正是在下。”
哪知道邓元听我说完,深深叹口气道“兄弟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么?你的名声已经在这郓城县传开了。郓城县的老百姓现在都知道有一人叫托塔天王晁盖,来自东溪村,扬言要举旗造反。”
我微微点头“我确实说过,就在今天中午的时候,在一个小酒馆内,怎么了?”
邓元苦口婆心道“兄弟,我劝你还是去别处避避风头吧。这事若是传到知县耳朵里,闹不好郓城衙门就会派人把你抓去下大牢!”
我一摆手道“哥哥无妨,他一没凭,二没据,若是抓我去,我死不承认就好了。再说,我还有兄弟在衙门和兵马处当差,无碍!”
“既然你心里有数,哥哥我就不多劝了。”
“哥哥,若是过不下去,便去找小弟,小弟还是有差事能够养活哥哥的。”
邓元再次抱歉“多谢兄弟,倘若哥哥真过不下去,定会去投奔兄弟你的。”
告别邓元,我又往城南宋府赶去,刚到宋府门口,正赶上宋府屋门大开,一个个头不高,身体瘦弱,面皮黝黑,穿戴整齐的少年,从宋府内走了出来。
我定睛观瞧,这正是上次我从张医馆内见到的宋江,宋三郎!
我只忘了一眼宋江,便装作路过宋府的样子,从宋府门口走了过去。
见宋江走远,我便转过身子,远远吊着他的身影,跟了上去。一路上,宋江也没意识到我在跟踪他,在大街上慢悠的晃着,左瞧瞧,右看看,不多时,就来到了张医馆。
我一看是张医馆,知道宋江这是又来给老父买药了。上次我在三个宋府门口闻,也是为了闻中药味,看看清早哪家熬药,就能基本断定哪家是宋江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