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完杯子,我又带着几人来到一家竹器店,所谓竹器,自然是卖竹子用具的地方。在店内,我又订了一百个造型独特的竹杯,和十余套竹具,造型样式都是我自己设计的,付完订金后,便离开了。
朱贵李逵等人倒是没问我订这么多用具做什么,毕竟开酒店,这些用具需要很多。
做完这些,已经日进中午了。我见众人跟我溜达一上午,也都累了。随意找了一间不大的餐馆坐了下去。几人围着桌子坐下,不多时,饭菜就都上来了,饭菜不必多提,有酒有肉。
走了一上午,众人也都饿了。饭菜上来后,就开始动筷子了。
正吃饭呢,只听得酒馆内一角落处发出碎碎叨叨的念叨声音“吴用啊吴用,你是真无用啊!苦读诗书十余载,只因家中落魄,乡试两次,才进礼试。好不容易进了殿试,却一点气都不争,丝毫名头都没拿到。”
“如今朝纲不振,奸臣当道,小人得志,我却只落得一个教书先生,无力回天啊,吴用啊,无用!”说着话,这个略有醉意的年轻书生一把把手中的酒碗刷的粉碎。
此时正值中午,吃饭的人还是很多的。随着这个书生念叨,和摔碗声,酒馆内大部分的视线都被他吸引了过去,也包括我们这桌。
李逵一拍桌子,猛地一下站了起来“他姥姥的,吃个饭都不得消停,唧唧歪歪没完没了,好像跟死了娘似的!”
说着话,李逵就走过去了。我一看,李逵真是天生惹事的坯子,我又不能由着李逵撒野,只好跟李逵一起走了过去。
李逵走过去,大马金刀的往这个书生旁边一坐“俺问问你,你这是怎么了?”
年轻书生抬抬眼皮,轻蔑的扫了一眼李逵,一甩袖子道“我吴用什么时候沦落到由你这种粗人来管教了,给我躲一边去。”
李逵见这个叫吴用的年轻书生丝毫面子没给,过去一把就把吴用给抓起来了“俺告诉你,你又不是爹死了,娘改嫁了,没事一天到晚在这叹什么鸟气,怂包样子,看着就让人来气!俺要是你爹,俺一巴掌扇死你!”
我看着眼前这个长得白嫩的年轻书生,又仔细想了想吴用这个名字,尼玛啊真是!整部水浒只有一个人叫吴用,那就是智多星吴用,梁山的好军师啊,人称智多星,吴学究,在郓城教书,莫不是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
一把拉李逵,训斥道“铁牛,差不多得了!你喝多了,还不回去!”
李逵瞪着牛眼看着我道“哥哥,俺没喝多,俺就吃了三碗酒而已。俺就是看着这个白净的年轻人,在这里唉声叹气的生气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娘死了!”
我拍了拍李逵紧抓吴用衣襟的手,李逵松开了吴用,吴用又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
哪知道吴用坐到凳子上后,居然哭了起来,声泪俱下,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好汉,你还是扇死吴用吧,吴用对这浑浊的世间没有任何留恋!”
吴用的话给李逵气的鼓鼓的,鼓着腮帮子,瞪着眼睛“看俺不一巴掌扇死你,你活着都白瞎了你娘给你的白净面皮!”
李逵作势就把手高高举过了头顶,眼瞅着就要往下拍,而吴用就这么眼睁睁瞅着要拍死他的李逵,却丝毫没有动容。
我当然不能容忍李逵光天化日之下,在众目睽睽之中杀人了,更何况还是吴用。我一把抓住了李逵欲要下落的手掌“你这疯牛,还不滚回去,净在外面胡闹。”
李逵瞪着牛眼“哥哥,你刚刚没听见么,他叫俺拍死他!”
我狠狠地瞪了一眼李逵,喝道“朱贵,过来带李逵回去,他喝多了。”
朱贵也早都放下筷子不吃了,在密切注意我们这边的情况。见我喊他,朱贵笑着走了过来,拉住了李逵另一只手“走吧铁牛,跟哥哥走,你醉了。”
李逵不满的嚷嚷道“俺没醉,是那白净书生让俺拍死他的。俺拍死他不仅能让咱们吃酒清静,还能随了那书生的意愿,有何不可!”
我又狠狠的瞪了李逵一眼,一脚踢在了他屁股上“还不给我回去!”
李逵知道我这是生气了,一缩脖子,任由朱贵拉着他走了回去。
见李逵被朱贵拉走,我抱拳拱手笑着看着吴用“敢问兄弟名讳?”
吴用眼睛上扔挂着泪花“你为何不让他拍死我。”
我也被吴用气笑了“我兄弟没读过书,是个鲁莽的人,刚刚多吃了几碗酒,胡乱撒酒疯,兄弟别忘心里去。”
吴用呵呵一笑“鲁莽的人?我看未必啊!现在这个社会,只有没读过书的鲁莽人才敢说实话,说的也都是实话,其他人,呵呵,趋权附势的小人遍地皆是啊!”
我看吴用这样,也知道他肯定是落榜了,官场失意,闹不好情场也失意了,也不跟他一般见识,自顾自的坐了下去,给自己到了碗酒,悠扬的喝了两口道“真话假话就看怎么听了,我若告诉先生你日后会成为朝中丞相,你信么?”
吴用嘿嘿一笑,晃悠着身子从桌上爬了起来,努力坐直身体,看着我到“我吴用今生再也不打算进京赴考,又如何做得那丞相的位置?就算我高中头等进士,也不过外放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官罢了,要到何等年月才能熬到丞相!难不成兄弟你是相面的先生,能看出我日后的气运?”
我自顾自的喝着酒“时也,命也!有些事情不是可以按照你的意愿而转移的,许多事情不是你能坐主,当然也不是我能做主,就连那皇帝也不可以!能做主的是谁?是这头上成片的明朗朗的青天白日!”
“要变天了,不久的将来,天将大变,朝纲崩坏,奸臣横行,无数忠臣义士都将受到小人的陷害,定有人会高举大旗!”
我又要慷慨激昂地往下说时,吴用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哥哥,你不要命了!不要再胡言,你酒吃多了!”
我笑着拿下了吴用捂在我嘴上的手“命是什么?你当我怕不成?我告诉你,终有一日,你会主动来找我的,记住了,我叫晁盖,东溪村的晁盖,托塔天王晁盖!”
说完这些,我笑着站了起来,不顾酒馆内人们窃窃私语的声音,回到了自己的桌旁“几位弟兄吃喝如何?”
经我这么一闹,朱贵朱富,李逵时迁,也都没心情吃喝了,当然,几人也都基本吃饱了,朱贵笑着站了起来“哥哥,我们弟兄早都吃好了。”
“那好,咱们回家。”说完,我向外走去。
回到家中,不知为何,气氛异常的压抑,我们五人坐在院中大眼瞪小眼的,也没人说话,就连平常最活跃的李逵都闷不吭声。
我皱着眉长叹口气“几位弟兄这是怎么了?为何闷闷不乐?”
朱贵一脸的焦急“哥哥,恕我直言,你今天在酒馆内的言论那是犯大忌的啊,要是被官面的人听去可是要杀头的!”
李逵也吭声了“对啊哥哥,俺虽然也说过要杀那鸟皇帝的话,可是你不是告诉俺,不让俺乱说么,今日你为何在酒馆胡说?俺也就在家跟你说罢了,你却在那酒馆说什么要举旗,哥哥,你是准备造反么?”
时迁一抱拳道“哥哥,不是我时迁胆小,咱们还是离开这郓城县吧。”
我笑着环视四人“怎么?你们怕了?!”
李逵第一个拍着胸脯“怕!俺铁牛会怕!哥哥拿俺当什么人了?俺连去东京杀那狗皇帝都不怕,又岂会害怕这等小事,俺就是担心哥哥罢了。”
朱富瓮声瓮气道“哥哥,我们弟兄蒙你恩惠,才从沂水县出来,出生入死自然不在话下,可是哥哥今天那番言论听到的人太多了,我们怕有小人多哥哥不利。”
时迁也在一旁道“哥哥,朱富兄弟说得对啊。我轻功好,说走我就走了。大铁牛身体这么好,三五十人都不见得能拿下他。朱贵朱富弟兄也颇有些能耐,平常为人低调,也没人注意。”
“哥哥你不同啊,你轻功也不好,拳脚也没铁牛好,今日在酒馆内夸夸其谈,肯定引人注目了,哥哥还是多加小心的好。”
我一瞪眼“怕什么!他们有证据还是怎滴?抓贼拿脏,捉奸捉双。只管让他们告我就是了,我不怕,买卖还没开呢,事我还没办呢,我怎么能说走就走。”
听完说完,朱贵一转眼珠“哥哥说的倒也是,他们没证据。”
时迁也笑道“对啊,他们没证据,就算有人证又有何用!”
我微微一笑,不再多言。我知道,他们从小每天都受封建帝制思想奴役统治,思想里根深蒂固的就是皇帝最大,谁要是想反,那就是杀头的罪,更何况还在人多嘴杂的酒馆内大声喧嚣,最后还留下姓名了。
所以当我在酒馆内闹完后,他们几人下意识的就是让我逃跑,躲避官府的追究,就连曾经要砍皇帝的李逵都想让我跑。
可是他们忽略了一见事,就是我只是说了,却没有任何实际行动,哪怕像宋江醉酒后写反诗,我都没留下,任何把柄都没有,官府根本没法抓我,就算来抓我,我直接否认就好了,跑,反而落实了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