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邢捕头却好像没有听见王县令说的话一样,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云晴的大师兄张元看。
王县令看到此景,饶是饱读诗书涵养惊人,也差点没气背过去。只好在心里安慰自己说,读书之人不与武夫一般见识,秀才遇到兵,有理还说不清…
云晴才是最惊讶的人,他不像县令纯属自找没趣地横插一脚。又不似大师兄,是那武功高强的女捕头点名挑战的对象。在这一刻,他成了一位纯粹看热闹的人。而且他心里隐隐有些期望,期望大师兄能够应下这娘们的挑战,他想知道纯正的《七转玄身》第四转的威力究竟能不能抗衡炼气流的女高手…于是,云晴一转头,抱着好笑的眼神望向自己的大师兄。
张元的眉头也是微皱,但是见捕头抱拳,他也不好不予理会。只好同样抱拳还礼,又说到:
“邢捕头怕是高估在下了,我等草莽之人只懂些打铁的技艺,对武术却不精通。邢捕头还是饶过在下吧,这兵器的质量相比邢捕头心里怕也是有个谱了,不是吗?”张元语气不卑不亢,却带有笃定的神色。
“张师傅何必谦虚,要知道过度的谦虚便是虚伪,可别让我一介女流之辈瞧不起你…”邢芬又是一番话,语气甚重。这让一旁的王县令又听不下去,他要是没听到也就罢了,听到了怎么的也得表明个态度。
“邢司正!张师傅是我县衙的贵客,你差不多就行了…”一开始称呼喊得咬牙切齿,可是看到邢芬投过来的目光仿若剑芒般刺得眼睛都有些痛,话越到最后越是小声,直到听不见了。
“邢捕头,在下…”张元还待说些什么,可是话没说完就被邢芬打断了。
“够了。张师傅,你今日不想动手,我也能理解。”那邢捕头话说到这里,左眼微微眯起,右眼却瞪大,显得极为诡异,就连张元也看得心里抖了一下。“这样如何,我们添些彩头,我若赢了,你给我锻造一把玄铁剑。你若赢了,我…”那女捕头想了想,却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什么贵重物品堪比一柄玄铁宝剑,一咬牙便说到:“你若赢了这场比试,我邢芬便嫁于你为妻。”
“哇!”邢捕头此话一出,缉正司捕快那边却是炸开了锅:
“芬姐竟然也有嫁人的想法!我的天呐…”
“这还是芬姐吗?简直颠覆了我的认知…”
“芬姐,你是大家的,你不能嫁人!”
“唉,或许我娘说得对,未婚的女人不是不想成亲,而是没有遇到对的那个人,若是遇到了,就…”
“就像芬姐这样……”
别说那些捕快了,就是刚才脸色发黑的王县令此时也张大了嘴,满脸不敢相信的样子。对比下来,场上最淡定却是云晴了,他最初一阵惊讶过去后,便咧开了嘴笑了,灿烂得像花儿一样:
“如此正好。我师兄今年三十又六,至今未娶!”
刚说完脑门心平时吸取天地玄气的地方便被大师兄敲了一下,张元敲得不是很用力,可是云晴还是捂着头顶,一脸委屈的样子。只是大师兄张元现在可没空理会他。
“邢捕头不必如此,莫说我没有能力锻造出玄铁宝剑,就是有也不会以此来对赌邢捕头的终身大事。”张元又是抱拳一礼,语气郑重。
可是另一边的邢芬眉头却皱了起来,脸上仿若瞬间上了一层寒冰,神色冷得吓人,尽管她是习武之人,也并不代表刚才她说出那番话就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容易,女人往往就是这么表里不一。
“阁下的意思,是我还配不上一把玄铁剑咯?呵呵…”反讽之意十足。
张元听到这句话后,明显有些愕然,随后才反应过来人家是误会了,便连忙解释道:
“我非此意。恰恰相反,姑娘的婚姻无价,而玄铁剑有价,二者万万不可相提并论…”
“少废话,看刀!”云晴清楚地看到了邢捕头脸上闪过一丝羞意,未等其他人看清便消失不见,而与此同时,她人身体前倾,一刀便向张元劈了过来。
王县令在一旁,怪叫了一声慌忙躲开,云晴也是及时撤身,随后二人足足跑到十米开外,免得被这女疯子给伤到了。
眼看一刀劈过来,张元也是脚尖一点地面,身子便向后退了一些。但是邢捕头明显有些不依不饶,两步前踏,又是一刀向张元的胸口削去。
而场边的林繁逸却是长大了嘴巴,他可没有忘记刚才他就是被芬姐这一招给“杀”死的,是的,他心里知道如果芬姐再加两分力,他是绝对躲不开那一记袭裆的刀柄的。
可是现在邢芬对战的是云晴的大师兄,古山的大徒弟张元。不仅仅是一位玄铁匠,而且还是位炼体流的高手。
只见张元一个侧步便划过刀锋,同时双手大合,呈犬牙交互之势向邢芬的脑袋袭去,这一击若是击实了,以大师兄的力量,云晴毫不怀疑邢芬脑袋立马会与身体分家。想了想可能产生的有些血腥的画面,云晴摇了摇头,集中注意力看比试。
邢捕头不愧是高手,尽管大师兄这一招生猛的很,但是她也不是吃素的。眼见收刀已来不及,邢芬左手成拳。让云晴放大瞳孔的事情出现了,邢捕头的拳头上瞬间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气流,在场习武之人都能感受到那是玄气的波动。
张元见招丝毫不虚,瞬间,邢捕头的拳头便撞击在大师兄两手合并之处。两人硬碰了一记,只见邢捕头往后连退十几步才卸去身上的冲击力,而张元却纹丝不动。
“呵哦…”远处那帮捕快们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邢芬那边却毫不在意,只见她右手持刀,左手手掌微张,远处的武器架子上便飞来一杆长枪,稳稳落于她的左手。
伸手一抛,“接着!”
这杆长枪便到了张元的手里。张元倒是不慌不忙地卸下长枪的枪头,只留枪柄在手。枪柄也是实打实的玄铁掺杂的钢打造出来的,没有了枪头变成了一根钢棍了。
“邢捕头既然执意如此,那就让张某来讨教讨教县令大人口中的县衙第一高手到底有何厉害之处。”张元沉声说到。
“不会让张师傅失望的…”邢捕头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张元双手持棍,一棍从天而降,直取邢捕头的脑袋。邢捕头眼神锐利,见这一棍势大力沉,右手一挥不知何时已在表面覆盖一层玄气的宝刀便迎了上去,却不是正面硬挡,只是从侧面轻轻一挑,便将张元这一棍的准头挑飞了。
张元顺势却是一棍又拦腰扫回,邢捕头又是一刀挡住。二人你来我往,顷刻间对上了十几招。二人看似轻松,实则速度极快,云晴这样的小菜鸟在一边似乎还没看明白。
张元的每一击都是带着雄浑的力气,浑身似有使不完的劲,而邢捕头身法异常轻快,总是能够险之又险地避开张远的一击。实在避不过便以包裹着玄气的刀身抵上,但是只要一抵挡就有些吃力。
张远的肉身力量已经超过了五千斤,简直是非人类的存在。邢捕头在炼气流的路上也走了不近的一段距离了。二者比试可谓是针尖对麦芒,让周围人看得甚是过瘾,为二人喝彩的同时又抱以羡慕神色。
“没想到张师傅走的竟然是炼体的路子,邢芬实在是佩服。邢芬还有一招,若是张师傅能够接下,邢芬便认输。”
“邢捕头恐怕也已是归一境的强者了,何必自谦。尽管放马过来就是!”张元的声音饱含着自信。
邢芬的刀上玄气浓厚程度又增加了几分,并慢慢开始向刀尖处聚集,越来越长,直到一尺为止。张元目光盯着邢芬刀尖上的玄气刀芒,神色更是凝重,握紧了手中的铁棍。
邢捕头玄气凝结的刀芒凝而不散,长短不定摇摆,但是总在八寸到一尺只见,看上去倒是像是在吞吐一般。终于,邢捕头动手了,她脸色有些苍白,很明显的,凝聚刀芒对她来说也是一件不轻松的事情。出手便是一刀,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直逼张元心脏。
张元一棍祭出,正好以棍前端抵住宝刀刀芒,二者瞬间僵持住。这一幕看得云晴和周围众人甚是紧张,因为他们知道胜负就看这一击了。云晴甚至有些心潮澎湃,这才是真正的比试啊。和大师兄的威武相比,先前那个的确连热身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