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晴在自家后院小池子边上池边修炼到夜深之时,渐渐地心念有些无力,对玄气的搬运开始显得吃力。以前两天的经验来看,云晴知道自己这是心神有些疲劳,需要休息了。
眼睛睁开,缓缓直起身来。盘膝这么长时间,双腿没有一点的不适。在玄气的刺激下,体内血液循环很通畅,没有半些阻塞的地方,因而腿部也就没有一般人盘膝时间久了之后的发麻。
先是看了眼小池子里的鱼儿们,云晴起身后它们依然吞吐着水面上的泡泡,过了好一会才渐渐消失在水面,沉到了池子底下去。街上的火光已经依稀快熄灭了,院子内光线不是很足,却足够云晴看清。正准备回房睡觉的云晴蓦地瞥见父亲竟然没有回房,而是躺在椅子上就那么睡着了。
云晴心里有些自责,都怪自己。前两天云晴都是坐在小池子边上修炼一会回房再接着修炼一会,然后休息。而云父也是看着云晴回房后他才回房。今天云晴第一次感受到修炼的瓶颈所在,不由有些投入。而事实上经过一晚上的努力,现在的云晴全身的每一处吸收玄气的速度都一般无二,而经脉内也已经积累了些许的玄气。云晴估摸着这两天自己就能进入《七转玄身》的第二转。
眼看着深夜了,爹躺在后院里就这么睡着了,云晴甚是心疼。初秋的夜里也是较凉的了,而云父身上也没盖被子,要是冻得生病了就不好了。云晴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准备将爹抱回房间。云父约莫着有一百多斤,以云晴现在的力气抱起起他也不是很费事。一只手穿过云父的脖子,一只手穿过腿胯,云晴一使劲便将爹抱在手上,只是云晴目前的身体还比较小,而云父却是成年人,显得有些怪异。云晴小心地一步步走着,怕是一个颠簸弄醒了爹。将云父抱上床,蹑手蹑手地盖上被子,云晴还去厨房拿了些木炭生了个小火盆放在屋里,想要为云父驱除些寒气。末了,还不忘开了扇窗门,这又轻轻关上房门,便出去了。
这边云晴刚出去,云父便在床上睁开了眼睛。看着火盆,心里也满是暖意。原来云父不是没睡着,而是睡得比较浅,云晴碰到他时他便醒了,只是想看看儿子要干嘛,没想到却是这一幕。这又让云父想起了云晴六七岁的时候,有时和铁头他们出去疯了一天,晚上在厨房吃饭的时候便累得睡着了,嘴角往往还挂着饭粒…而每当这个时候,云父也总是轻手轻脚地抱着云晴回房,并小心替他擦净身子后放进被窝里。而今天,一样的场景却掉换了人物,这让云父心里百感交集……“唉,雨娘,晴儿长大了…”
云晴来到院子里,这时已经看不到街上的火光了,反而让天上的星星和一弯明月显得更是明亮。四周甚是寂静,没有一丝响动。云晴抬头看了看天,伸了个懒腰,感慨一句日子过得真充实,便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一番,倒床上就睡着了。
醒来之时一如往日,天色也就刚放亮。虽然睡了大概才三个时辰不到,云晴却感到精神饱满,丝毫不觉困倦。帮爹卸了货后便又是洗漱一番,准备拿上书袋子便去前街吃早饭了。云晴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喜欢往前街跑,早上也不愿意在家吃早饭。
云晴正准备出门去叫铁头的时候,店里忽然进来了两个人。而那边云父也刚扫完前店的地面,将扫帚拿去院子里,背着身于店门。听到有脚步声,云父便头也不回地说道:
“哎呀,老辛,是不是手套又落下了?你这人上了年纪,记性就是…”这时回过头来见不是老辛,显得有些惊讶。老辛就是城西那家专卖兽肉铺子的派来每天早上给云晴这边送货的伙计。
云晴见突然进来了两个不认识的人也是一脸莫名其妙。大清早的,谁会在这个时候来买熟食?
“你们是…?”云父倒是开口了。
“请问这里是云家熟食铺吧?”为首的一个是看起来挺精明的老头,留着些胡须,脸上有不少褶子,好像都是笑出来的。后面跟着的伙计模样的年轻人。
“这里就是,你们有什么事?我们家早晨不做生意。”接话的却是云晴了,说话的时候还往云父身前站了站。
“阁下就是云少爷了?失敬失敬。大清早冒昧打搅实在不好意思,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和平街万福大酒楼的二掌柜。我后边这位也是我本家的侄子,如今也在万福里当个跑堂的。今天带他来登门,是为了道歉,因为那天云少爷你和一众人去吃饭,自带了约莫有一大块十来斤重的蛮牛肉,送与后厨切片来着。这小子嘴贱的很,跑路的过程中自己也偷吃了几片,这实在是不该的。”那老头笑着说到,脸上还真露了些不好意思地神色,似真有歉意。
“只是普通人家,少爷二字绝不敢当。虽说蛮牛肉价格有些贵,但是我们也不会计较那么几片的。若果只是因为这点事,二位大可不必如此…”云晴说道。后面云父动了嘴,想说什么却还是没说出来,他想说的云晴已经帮他说了。看了看来的二人,又看了看云晴,云父很是满意自己儿子的处理。云晴的话意思很是清楚,就是你有屁快放吧,鬼才相信你特地会为了几片肉过来道歉。
“云少爷客气了,对您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是这对我们万福大酒楼在顾客心中的形象可能有些影响,我们必须为此弥补些什么…”老头依然一脸笑容。
“二掌柜客气了。真的不需要,我们家虽比不上大户人家的奢侈,但是吃喝用度倒也不缺,二位的歉意我心领了,没事的话就请回吧。”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老头滚刀肉般就是不说来意,让云晴有些恼火。
“云少爷莫急,我们酒楼觉得也没什么好赔偿与您的。大家也都是生意人,都说商人满手的铜臭味,因此我做主将这小子两个月的薪酬拿出来作为赔偿。”老头说着又对身后的伙计说道:“还不拿出来,舍不得?”语气还有些冲。
只是以云晴的眼力觉得老头有些做作的样子。
那后面的伙子从怀里掏出两锭白银,是五十两一锭的。以万福大酒楼的水平,店里伙计一个月五十两的白银收入倒也合情合理,这点也是没有作假的样子。但是偷吃了几片肉就要赔出百两银子,未免有些太过了。百两银子都可以买半头蛮牛了。
那伙计拿着银子就往云晴怀里塞去,云晴连忙拉住。伙计见云晴还是个未发育完全的小孩子,竟想要硬塞给云晴,使出了很大力气,哪料到云晴一只手便掐住他的手,他竟然无法挣扎出。伙计心里不由大为吃惊。
“二掌柜大可不必如此,说了些许小事不足挂齿。若真是心有歉意,下回我们光顾您酒楼之时给我们上菜上得快些便是了。”云晴说道。
“这…下回我定要让后厨为云少爷先做。那****这侄子吃了几片蛮牛肉后,嘴巴简直流连忘返,今日我来便想要向云少爷打探这蛮牛肉出自哪位大厨之手,见您家开的是熟食的铺子,想来定是令尊卤制的。不满云少爷,今日前来,是受酒楼主人的命令,想要和您谈谈关于这蛮牛肉收购的事。”那老头也看出来了,这云家父子俩做主的竟是这个小孩子,看上去也不是好说话的样子,便也没再拐弯抹角,直接说出了来意。
“你是说万福酒楼要从我们家买卤制的蛮牛肉?”云晴眼睛一眯。
“云少爷说笑了,我万福酒楼每天供应的食材量何其庞大,说句不中听的话,以您这小铺子的规模远远供应不足酒楼消费的。我是想来谈谈收购令尊手里卤制配方的事。不知可否商量?”老头终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云晴心思转的飞快,配方卖给万福酒楼的好处便是能立马得到一大笔钱,而坏处则是打破了爹这一门祖上传下来的手艺的独一性,而且万福大酒楼离这里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万一那边不顾成本,低价卖出,以图挤掉爹的生意,那么家里的店可能真的有开不下去的可能了。
想到这里,云晴回头看了一眼云父,他想知道爹是怎么想的。
“此事莫要再谈,二掌柜请回吧。”云父显然很是生气,说了半天道歉的话,真正的目的却是自己祖传的卤料配方。真是痴心妄想。
“二位听到了?家父已经表明态度了,二位请回吧。我这里也不留二位吃早饭了。”云晴手对着店门一招,作出请出去状。
“云少爷,此事我们还可…”老头还想再说什么。
“请!”云晴声音虽还显得稚嫩,可坚定却不容忽视。加上最近学习武功,身上已经有了一股常人不具备的威势。这一个“请”字竟让这作为不速之客的二人心神震动一番。
“唉,如此,我二人便先告辞。再会。”那自称二掌柜的老头对着云晴深深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去了。
走出距离云家熟食铺有一段距离后,方才破口大骂:“小比崽子,要不是为了业绩老子来求你?称你一声少爷真把自己当少爷了?你只是个杂种而已!请老子出门…你等着…”身后跟着的伙计连忙上去让他消消气。二人越走越远,转而在街口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