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晴这边进入外人根本不知的舒服状态修炼之时,小小池子里的八尾金色小鱼儿又开始渐渐都浮上水面,不停地吐着水泡…
《七转玄身》是一门典型的炼体流的功法,而且不似别的功法,它旨在强化全身的每一处,是整个身体得到淬炼。当全身各处都得到增强,包括皮肤、肌肉、骨骼、筋络乃至血液,甚至是云晴刚刚打通的、笼络全身如同老树之根一般的经脉的不断强化,使得云晴的肉身力量也在不断增加,这必是相应的。
随着时间的渐渐流逝,云晴发觉自己引天地玄气入体的速度并没有减少,但是肉身吸收的速度倒是减慢了,似乎到达了一个临界点一般,肉身好像将要进入饱和状态,但明显还是没有达到饱和,依然缓缓吸收。由于吸收的速度没变,云晴那火红色的经脉里便渐渐积累了一些天地玄气。
这让云晴很是开心,这种情况功法上也有说到。这是《七转玄身》第一转即将要圆满的时候才会出现的情况。现在云晴要做的就是慢慢积累经脉之中的天地玄气,等到积累的量达到一定地步的时候,这些玄气对经脉的压力便会加大,随后便又能从经脉的内壁中渗透出去,继续强化肉身。只是那时,便已是《七转玄身》的第二转了。要是让古山知道自己最小的徒弟修炼《七转玄身》才几天时间,便已经摸到了第一转的壁障,恐怕又是一阵惊讶,然后方才明白先天大圆满的资质是有多恐怖。
炼体对一般人来说,进步艰难,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玄气淬炼肉身的过程着实痛苦,越是修炼到深处越是疼痛,所以大部分人修炼到一定地步的时候便就放弃了。而有毅力修炼的往往资质平凡,经脉数量太少,甚至身体有些部位的经脉都没有打通,那么对于这部分的肉身淬炼效果极差,这就是短板。尽管可能比普通人强了很多,对习武之人来说绝对但是致命的缺陷。因此很多人宁愿选择炼气流的方式,一者炼气流对资质的要求比炼体流还要低,就算资质平平也能修炼出一些名堂;二是炼气流开辟丹田气海的修炼方式缓慢平静,不似炼体那般痛苦。这也是如今江湖上炼体没落而炼气盛行的原因。
云晴所知道的信息也就是这么多了,都是师父告诉他和铁头的。云晴目前对外遍世界的了解与日俱深,在先生和师父的言传下,云晴脑子里已经慢慢形成了一个世界…
当云晴发觉自己的肉体吸收玄气的速度变慢了之后,也并没有急着去开始积累经脉内的玄气以图早日突破进入《七转玄身》的修炼,而是努力将经脉的玄气往前两天修炼时一些难以搬运到的地方挪去,譬如手指和脚掌的地方。之前修炼时,身体吸收玄气的速度比较快,云晴将玄气游于体内经脉时,往往还不到四肢顶端的部位便被其他地方吸收得干干净净,因此手掌与脚掌部分的淬炼效果可能比较差。
火红色的晶莹状经脉内玄气平稳地缓缓流动着,明显已经看出积累一定的量了。云晴内视的同时,也将经脉内同样是火红色的玄气运送至四肢部位。果然,玄气一进入四肢的经脉,消散的力度就大了一些,当到了四肢顶端时就被完全吸收。
云晴心中恍然,幸亏自己脚踏实地,想到了前两天修炼的一些细节,没有单纯地迷失在淬体的舒爽中,否则就算自己突破到《七转玄身》的第二转了,恐怕也是根基不牢,为以后的修炼埋下隐患。于是,云晴又沉浸在了努力搬运玄气的世界之中,不知不觉已是深夜都未察觉…而另一边云父已经在自己的躺椅上睡着了…
而另一边齐先生的居住处中。虽已经夜深了,但是先生的书房一盏灯火依然明亮。先生的灯火与一般人家的灯火有些不同,灯盏上的火焰不是视觉效果上的如阳光般金黄的颜色,而是呈现些许白色,如月光般幽静的颜色却没有一种冰凉感,显得有些与众不同。若是走进一看,便可发觉灯里烧的并不是最广泛的燃烧物火松脂,反而是一种不明的液体,似水非水,看似毫无出奇之处。
先生背后是个巨大的书架,上面也是摆满了书,诗词经义样样俱全,且大都有破旧之感,很显然这些书都被先生翻过不知多少遍。若是云晴来过先生的书房便就知道先生的学问深如大海不是没有原因的。书架分为多层,每层都镶嵌了两颗夜明珠,此时正发着光亮,毕竟先生的灯盏虽有些不同,但是亮白色的火光亮度却不必一般燃着火松脂的油灯明亮多少。
而先生此时正坐于桌前,手指放于书上,不时翻动着书页,而书页摩擦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脆。突然,齐先生抬头看了看窗外,接着又低下头去,却又出声道:“阁下深夜来访,老夫招待不周,还是进来说话吧,无需敲门了!”
话音刚落,只见先生长袖一挥,书房的门无风自开。外面赫然有道身影,手臂前举,食指与无名指弯曲,作敲门状,见此状,便堂堂正正走了进来。
“先生果非寻常读书人,恐怕学问不在帝都那几位老夫子之下啊!”进来之人说话声音自带一股英气。
齐先生听了一句便差不多放下心来了,读书人讲究格物致知,诚心正意。同时对于人性的把握也最是到位。齐先生虽不知为何来访之人会在深夜,但见说话之人声音中气方正,身上也无杀气,便知此人不是奸佞之辈、宵小之徒。
“阁下谬赞,老夫虽自称老夫,也只是刚过知天命之年。与帝都几位老先生比起来犹如婴儿之于巨人,差距不可估量。不知阁下是?”齐先生说话虽谦虚,却有种浩然之感,不知不觉给人心神震慑,这种手段是他给几位学生上重要的课时用的。此时用出,却还是想更进一步明确来人心意。
“先生莫须紧张,在下深夜拜访实有不妥,先与先生道歉。”说罢微微鞠躬。接着便又开口了:“我名古山,先生可能不知道我,但是我却知道先生。同时我也是先生的学生云晴与李铁栓二人的师父,这么说先生应该知道我了。今晚出门办事,哪知有些耽误,至此时才归。路过先生之处,见灯火未灭,料想先生定在夜读,冒昧过来打扰…”
“哦?你就是宁安坊新来的铁匠?看来我那两位学生的武功也是你传与的了。难怪二人突然走上武道之路,原来如此…不知阁下可能炮制玄铁?”先生问道。
“堪堪臻至玄铁匠级别,此生无望更高技艺之境,说来惭愧…”古山一脸惆怅。
“古师傅不必介怀,天资如此,非你主观之错。我观你也是正直人士,我那两位学生随你学艺我也是放心。只是,我有一事不解,以阁下的身份也非一般人可比,为何来此地?”先生还是很好奇的样子。
古山这时倒是笑了,“先生为何来此,古某人便为何来此。”
先生也显然没想到古山的回答是这样子的,愣了一下,随后便笑起来摇摇头:“好你个古山!哈哈哈哈…”
“实不相瞒先生,在下与家师一道去往帝都凡天城。因为圣上召见家师的缘故,在下当时有幸上过朝堂,亲眼见先生舌灿莲花,直抒胸臆于圣前,当真是另在下钦佩的紧。这些年来,家师闭关,我也无法突破现有之境,听闻朝堂异变,便寻先生的足迹至此。”古山看着面前这位说老不老说年轻也不年轻的先生,比他也大不了多少岁,但是心里却是由衷地佩服。
“哦?不知令师是?”
“家师童须!”古山说起自己师父的名字时声音不由洪亮了几分,带着浓浓的自豪感,显然他的师父是位大人物。
果然,先生先是皱眉,随后立马瞪大眼睛,“原来是童大师!真是名师出高徒啊。”
“在下惭愧,先生莫言…”古山连忙摆手。接着又说道:“到我这一步才知道天资有多重要…我虽不成,可是云晴和李铁栓两个孩子却有很大可能。”古山提起云晴和铁头就笑了。
“哦?古师傅何出此言?”
“这二人武学天份着实高的吓人,若不走上武道,只怕日后会遭天谴,只因挥霍了上天赐予的天资。”古山想了一会还是向先生说了出来。先生毕竟是先生,知道此事对小娘和铁头二人并无任何不利之处。
“竟然如此!”先生眉头微凝,“我道那日为何这片天地间气息有所震动…”齐先生好像想到了什么,又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测。
二人又是说了几句别的之后,古山便又开口:
“今日终于再次得见先生,但是时间着实有些不妥,待古山改日登门拜访,顺带以抱今日唐突之歉。夜已深,先生快些休息吧。古某告辞!”古山一抱拳便走了。
出门之时心里还在想着这齐先生恐怕已经到了那种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