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山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时兴起,来到此地收下的两个徒弟竟然都是武学奇才,一个是先天大圆满的资质,另一个稍有不如却也足足打通九十七条经脉,这让古山这个不是每见过世面的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同时心里也暗暗下了决心,定要尽自己所能去好好培养这两个徒弟。自己被天赋所限制是无法突破那一步了,但是以这两个孩子的资质是有着很大很大希望去完成自己没有完成的心愿的。
古山突然觉得有些幸运,自己人到中年,无儿无女,全部的寄托都放在几个徒弟身上。但是之前,除了大徒弟张元,其余的三个徒弟虽然也十分努力,资质的欠缺使他们很难领悟到一些关键性的东西,这让古山有些无力。但是,现在,从今天起,这一切都不一样了……
云晴和铁头见古山有些发呆,叫了一声“师父”见古山没什么反应之后,便过去他们的专属案板前锤炼材料了。云晴刚拿起自己的锤子,便发觉了与铁头之前发现的同样的问题,锤子变轻了太多了。似乎这样用起来不得劲,便去大师兄那边要了一把大一号的锤子,约莫有二十来斤重的样子,云晴用力挥舞了几下之后发现挺顺手的,这样的重量估计也不会让自己因为长时间的捶打而劳累。
其实昨天晚上回去时,云晴是浑身酸痛的,直到修炼《七转玄身》之后,身体些许不适便消除了去。因此,云晴也不怕锤子过重而让胳膊酸疼得抬不起来。二十斤的重量对现在的云晴来说确实不算轻了,毕竟不是举重,一口气挥出十八锤对身体的负荷还是相当大的,真因为如此,锻造配合着炼体功法往往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云晴也不清楚自己现在能使出最大力气有多大,但应该是比普通的成年人力量要大一些,这也让云晴不得不感慨,武功太神奇了。
铁头那一边心里也在犯嘀咕,昨晚爹说第一次修炼功法能打通八八六十四条经脉以上就是天才了,师父刚才听说我打通了九十七条经脉好像没什么欣喜的样子,压根不是一副收了个天才徒弟的表情啊?难道他爹弄错了吗…?小娘刚才也听说了我打通了九十七条,也不知道小娘会不会像爹说的那样受到很重的打击…想到这里铁头决定安慰一下云晴。
“小娘,其实你也不必太过在意第一次打通的经脉的数量,虽说这可能决定着以后的道路长短,但也不是绝对的啊!”铁头嘴皮子还是不错的。
“嗯,铁头,你不说我也知道的。”云晴当是铁头怕自己骄傲自满什么的,好意提醒自己。
“小娘,你…打通了多少条?”铁头想来想去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嗯…一百零八。”
铁头:“……”
爹说让自己不要打击到小娘,却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只有他打击我,根本没有我打击他的份儿。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自己还放弃了,最后结果发现原来所谓的机会只是臆想出来的罢了…铁头突然觉得人生挺无趣的…
嘛淡的,今后要是再有机会,我一定不会放过!!!
云晴此刻也不知道铁头激烈的内心独白,他正全心一意地对付着手底下这块生铁矿,他有预感,这次一定可以锤炼出一块合格的生铁出来。已经击下五次连云十八锤了,底下的矿石也渐渐地呈现出暗红色,杂质的颜色几乎快要不见,但云晴知道它们还是紧紧地混在这块生铁矿的里面。又一次十八连击,生铁矿渗出更多的粉末,再一次,又一些更少的粉末纷飞,案板上灰尘一片。铁头那边的目光也已经看了过来,他能感到云晴这次有些异常之处。
生铁矿暗红色又浓郁了几分,云晴突然觉得手上的锤子像是变重了几分,这让云晴正准备击打下去的锤子突然有些不受控制的偏了几分,原本云晴心里预计的受力点并没有落实,心里咯噔一声,云晴暗道坏了。云晴不同于铁头,每次挥出十八锤之后必定要歇一小会,不是累了,而是在心里设计下一次十八锤的受力点。这一下的偏差让之前的努力似白费了,没办法,云晴就硬着头皮挥出剩下的十七锤。案板上的矿石似是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被锤炼而出的了,云晴又挥了十八锤,勉强让扁平的生铁矿恢复到了一个不规则的立体,比起古山神乎其神地又将其变成一个圆球的距离可不是差一点点。云晴看着自己的“作品”一脸的不满。可就是这样,一边的铁头也看的傻眼,小娘似乎比自己熟练多了。不行,一味地乱砸不是正确的方式。
古山这时走了过来,看了看云晴桌面上的生铁矿,
“不错啊,小娘,这么快就锤炼出来了?这已经是合格的生铁了。连云十八锤用了多少次啊?”古山眼睛里都能看到笑容。
“师父,九次…”云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知是不是被师兄的炉火映衬的,脸显得有些红。
“才学两天,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现在要努力将次数减少,能减到一次或是两次左右就可以进行下一步的入炉了。”古山脸上堆满笑容。看了看另一边的铁头,“铁头,你要加油啊!”
“是,师父。”
不用古山提起,铁头心里也是不服的。和从小一样,尽管除了力气,自己各方面都比不过云晴,但铁头一直也是执着地不肯认输,这次也一样如此。
“小娘,铁头”古山又开口了,脸上的笑稍微收敛了一点,却还是不难看出他对这两个徒弟的满意,“你二人天赋非凡,若是直走武道之路,日后成就怕是不可限量…若是分心于锻造这一门,怕是会让你们的武道天赋有所蒙尘。”说到这里,古山已经完全没有笑容了,语气也显得严肃起来。
“你们二人现在可以去选择,是一心一意地修炼功法和武术,还是继续现在这样一边练武一边打铁呢?你二人莫慌回复,好好想想。要是你们决定一心向武,我可以为你们推荐比我强大得多的老师引导你们。”
古山说的也确实在理,以二人的天赋分心于铁匠这一行当,任一人懂得其中利害的必会认为这是明珠蒙尘。
“这还想什么想?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铁头愿与你继续学习锻造的法门,因为我自己知道我对锻造有多喜欢。小娘,你呢?”铁头一口便说出自己的答案,又看向云晴。
“我也一样。”云晴细长的眼睛弯成一道缝隙,微笑着看着古山。云晴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师父待二人不薄,自己刚发现有天赋就离开这里,美其名曰是为了更好地发展,但是这不是云晴想要的。何况,他相信自己真的要是块金子,在哪里都能发光。
“好!好!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第一次见到你二人便知道你们心智早熟,心性也十分纯真善良。你二人如此选择,师父必会尽我所能,来培育你们。”
这边上演着一幅师徒感人的画面,那边却热火朝天,铿锵有力的捶打声完全盖过说话的声音。张元已随古山七年的时间,这七年他从学徒到生铁匠,再由生铁匠晋升至熟铁匠,锤炼的铁矿石不知凡几。今天他决定尝试去冲击玄铁匠的层次。铁炉里悠悠的青色火焰升腾而起,院内温度很快就上升起来。云晴这边也立刻感觉到了。见到大师兄的炉子内燃起的青色火焰,哪还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事,师父说过青色的火焰是一种二十年的竹子制成碳而燃出的火焰,这种竹子叫做绿光竹。这里只有玄铁级别的材料才会用到这种火焰,温度奇高,远远不是普通的炭火可以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