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两人又来到了宁安坊，远远看见飘摇的“铁”字旗便一路小跑过去。
来到后院时，师父和师兄们都在热火朝天地打造。古山一看二人来了，便笑道：“我们的大铁头和小娘子来了。”
“哈哈哈哈！”
院子里顿时笑声一片。铁头挠挠头径直走向自己的炉子前的案板那里，拿起锤头继续锤炼起昨天没弄完的生铁矿。云晴没有心急，而是走向师父的案板那里。来了两天都没看见师父亲自动手过，今天古山自己好像在锤炼着什么，云晴便不由有些好奇。
古山的锤子光看锤头就知道份量绝对是不轻的，云晴估摸着自己能不能拿起来还是一回事。古山每一锤下去，整个案板面都在震动，甚至云晴能感到地面都有所震颤。这一发觉让雨晴吓了一跳，仔细看了下，师父的案板果然和其他的有些不同，别的是四条腿，中间有一层间隔，用来放置一些矿石和锤子的。师父这个案板有六条腿，厚度达到两指，表面的赤红色涂层也有半指之厚。如此坚固的案板在师父的一锤之下竟颤动不已，云晴嘴巴不由张大了。怪力师父啊…
如此看来，炼体的武者果然不同凡响。只是不知道师父将《七转玄身》修炼到第几转了，按照功法所说，越是修炼到最后越是困难不已。只见古山一连十八锤挥出，案板上约莫两个拳头大的不知名的材料杂质纷飞，很快变成了一块烙饼般的存在。古山又是十八锤下去，整个烙饼状又恢复成了圆球一般。这一魔术般的手段让云晴看得眼花缭乱，勉强只是看清了师父刚才第一锤下去竟然让“圆饼”直立了起来，然后一锤又一锤纷纷敲下，每个受力点都不一样，这便有了眼前的圆球，只是体积已经缩小到一个火鸡蛋左右了。整个球状物有着呈现着银色，与云晴之前所见过的材料都不一样。
云晴现在不认识的材料只有两样，眼前这个东西就是其一。联想到师父的身份，心里也大致有了一个猜测。
“师父，这是玄铁吗？”云晴小心地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古山扭过头来看了云晴一眼，见云晴没有看着自己，而是继续盯着案板上的材料，心里不由点点头，暗道这两个徒弟一个踏实肯干，一个聪慧过人。
“没错，是的。这就是玄铁，只有玄铁匠才能处理好的材料。玄铁已是入了品阶的材料了，价格可是相当的高昂的。玄铁价格与黄金差别不大，你别看这么一小块，大概有五六斤重了，也就是说能卖到五六十两的黄金。”
“嘶…”云晴知道玄铁价格不低，可是没想到和黄金竟然一样。云父对云晴的零花钱可谓是极为宽松，毕竟云晴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没有乱花钱的习惯，天底下没有比这种孩子更让做父母的省心了，可是云晴身上一般最多也就带着几十两的碎银而已，几百两银子便足够一般人家一年的花销还绰绰有余，这还是在如今民众普遍的手头宽裕的情况之下。一两黄金可以抵得上百两的白银，云晴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值钱的东西。当然云晴不知道前天晚上他与铁头用来泡澡的补元液价值几何。
难怪师父连学费都不要他们的，师父要是将玄铁打造成什么用品卖出去岂不是天价？不费什么力气便能挣到普通人几十年甚至一辈子都挣不来的钱，难怪李叔说师父是个大人物了。看来自己能拜师父为师确实是份机缘。
“你不需要太惊讶，你只要坚持锻造这一条路，以后有的是机会接触到更高级的材料。为师现在打造一件玄铁制成的兵器，价格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的，但是习武之人大多富裕无比，并不在乎些小钱，若是碰到称手的兵器高兴还来不及，哪管你要价几何。”
“可是师父，为何生铁匠和熟铁匠的地位没见得有多高？”
“生与熟之分其实也是对一个铁匠处理基本的铁矿的手艺之分，生铁匠只是个奠基，熟铁匠是进阶，到玄铁匠才算是有所小成，但绝不是终点…锻造之路比别的路并不更容易反而更难，关键是天赋和努力。你和铁头二人天赋尚可，定要勤奋练习才是。对了，昨天给予你二人的功法回去练得如何？小娘，你打通了多少条主脉？”
“师父，什么是主脉？”
“就是你打通的相对比较粗的经脉。从玄气入体打通一条经脉的那一霎那之后，你便可以内视到体内经脉了不是吗？”
“师父，弟子还没有数过，容我再看看。”云晴说着便内视一番自己体内的经脉，火红色的晶莹剔透的经脉密密麻麻的，粗细交织在一起，数起来确实挺费劲。过了好一会，云晴才说道：“师父，数清楚了，粗的有一百零八条，细的太多了，数不过来。”
古山拿着锤子的手似乎瞬间被抽空了力气，锤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地面上铺着的青石板瞬间被砸裂，可见这锤子着实是重。
“小娘，你确定没有数错，是一百零八？”古山声音简直有些颤抖。
云晴不明白师父是怎么了，难道太少了，自己的练武资质比较差？应该不会吧？再次内视了一番自己的经脉，一面欣赏它的美观，一面发现经脉确实密密麻麻，似乎也没办法再增多了。
“是啊，师父，只有这么多了…”
只有…古山嘴角有些抽搐，要是让自己以前见过的那些所谓的习武天才听到这么句话不知会作何感想。
“小…小娘，师父告诉你，一般的天才你知道第一次引天地玄气入体之时，打通多少条经脉吗？八八六十四之数。是的，你没听错，六十四条经脉都算是天才，而你是一百零八，大圆满之数。据师父所知道的，整个帝国近百年已没有出现过先天大圆满的资质了。你…你真是让师父惊讶！”古山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的样子。同时看向云晴的目光中饱含火热。
云晴心中吐了口气，刚才有些悬起来的心终于踏实了。就是嘛，自己资质怎么会太差呢…但是云晴也并没有因为古山的话而感到欣喜若狂什么的，他心里清楚昨晚发生的对他来说有些诡异的事情，脑子里的小太阳一发彪，自己资质就先天大圆满了？这让他有些觉得不可思议，但同样让他认为没有什么可开心的，又不是自己真的本事。
看着云晴淡然的样子，古山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都白活了。一个孩子知道自己是个天才后竟然如此淡定，这…叫什么事？唉…
转头看过那边的铁头。小娘不知在和师父说什么，一直没有过来锤炼，这让铁头也想过来看看，但是拿起了锤子又不好放下。因为铁头发现今天的锤子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轻了，一锤下去的效果比昨天好得太多，这让他有些舍不得放下锤子去干别的事，但心思还是不免有些分到师父这边。这回见到师父招手，慌忙过了去。
古山又把刚才问云晴的问题同样问了一遍铁头，当得知铁头打通了九十七条经脉之后，古山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感受。反正他的脑子里就一直回响着四个字：我想静静……
古山确实需要静静，静静可以让他理理思绪，好进一步和他新收的两个徒弟沟通一番然后再教他们下一步路该怎么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