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燕儿、何常生、叶玉娘几个听了,都大吃了一惊。
想不到距离上次他们见面才两个月不到的时间,木头的娘亲居然就不幸去世了。
木头一直和他娘亲两个相依为命地生活着,都是彼此的依靠,现在他连这最后的一点念想也没了。
叶燕儿只觉得心里一阵绞痛,眼睛里已盈满了泪水。
她没有见过木头哥哥的娘亲,但想来一定是个温柔善良、可亲又可怜的女人。
何常生和叶玉娘心里也是一阵叹息,这木头的亲人缘啊,太薄了。
他娘走的时候,一定是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吧。
木头今年才十岁啊,留他一个人在这人世间独自生活,他娘如何能安心?那痛苦,是无法言语的。
怎奈造化弄人,人生有着太多的不得已啊,人们只能且行且珍惜了。
叶玉娘用手擦了擦眼睛,清了清嗓子,道:“木头啊,真是难为你了,小小年纪就要经历这些生
离死别,你真是太不容易了。啊,对了,你娘走了,那你爹现在在哪里啊?”
木头摇了摇头,低声回答:“我不知道,小的时候我只要一提到爹,我娘就会哭,后来我就不再
提了。我觉着他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我和娘在清州府郊外住了八年,他从来也没出现过一次。”
叶燕儿听到木头哥哥已经父母双亡,禁不住“呜呜”地哭出声来,啊啊,木头哥哥好可怜啊!
木头见叶燕儿痛哭,吓了一跳,赶紧跑到她跟前,想安慰她:“你别哭啊,我爹的事已经过去很
久啦,你别伤心啊。”
叶燕儿不想让木头担心,只能勉强忍住眼泪,眼睛红红、鼻子红红地看着他,不时还抽泣一下。
何常生问木头:“木头,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有没有什么亲戚可以投靠?“
木头神色一暗,很认真地回答:”何伯伯,自打我记事以来,我们家就从来没有任何亲戚上过门,
一直都只有我和娘两个人。我现在打算到你家做长工还债,因为你上次借给我十两银子还有一支
灵芝。那十两银子我都花掉了,用它请了大夫给我娘看病、买药。还有那个灵芝,没有用到,本
来可以拿来还给你们的,不过,实在对不起,我娘走了,我连买棺材的钱也没有,所以只好把那
支灵芝给卖了,换了一些银子,才能把我娘给葬了。“
木头越说声音越低,他感到万分无奈,为自己感到悲哀。
他家总是缺钱,为了钱,他一直疲于奔命,但还是没法填补那越来越大的窟窿。
木头的这一番话,把叶燕儿他们给直接说呆掉了。
叶燕儿掏了掏耳朵,虾米?做长工还债?木头哥哥这脑洞开得也太大了,亏他想得出。
叶燕儿气呼呼地说道:”木头哥哥,亏你想得出,还做什么长工还债?我们家又不是地主老财,
还要以身抵债啊。你到我家来呢,只能当我和芳儿的哥哥,做长工的话,我可坚决不要。“
说完,她赶紧跑到自家爹娘身边,请求道:”爹,娘,木头哥哥娘亲不在了,他也没有其他地方
可以去,我们把他留下吧。我们家只有我和芳儿两个,我和妹妹一直想要个哥哥呢。木头来了,
正好可以当我们的哥哥。小芳儿,你说对不对?“
叶芳儿也搞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她对家里多个哥哥没意见,有益无害嘛,以后和村里的
小孩打架也能多个帮手。
所以当叶燕儿询问她的意见时,她马上连连点头表示认同。
何常生把叶玉娘拉到一旁,两人商量了一会儿,何常生的脸色显得很凝重。
何常生和叶玉娘各找了张靠背凳坐下,把木头叫到跟前。
何常生一脸严肃,郑重地说道:”木头,我和小燕儿她娘商量好了,我们家呢,很欢迎你过来。
不是过来当长工,而是成为我们家的一员。以后你家里人过来找你的话,你可以自己决定去留,
我们全力支持你。“
叶燕儿急道:”不行,以后就是有家里人找过来,木头哥哥你也别走啊。这么长时间了,他们都
没来看过你,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能跟他们走,你就一直留在我们家好了。“
木头心里很感动,他来上河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着要把欠何常生家的人情债给还了。
因为他娘说过,男子汉大丈夫就要敢于承担自己的责任------有恩要报恩。
他没想到叶燕儿他们一家人这么好,何常生、叶玉娘、叶燕儿他们说的话,做的事都让他感到了
久违的温暖。
木头心里很酸楚,娘,一个人生活真的好寂寞,好孤单,他好想和真正关心他的人在一起生活啊,
至少可以有人陪着说说话。
木头抬起头,很认真地回答何常生:“何伯伯,我以后就在这里生活,哪儿也不去,就算有其他
人过来找我,也不会离开。”
叶燕儿听到木头的承诺,高兴得蹦了起来,“哈哈,太好了,木头哥哥变成咱们家的了,哈哈。”
何常生最后道:“木头,以后你就称呼我们叫师父、师娘吧,就是叫着方便,不是真正收你当徒弟,
所以不用讲那么多规矩。以后就把这里当成你自个的家,像燕儿她们一样,想干什么都可以。“
木头整了整自个的衣服,双膝跪地,分别给何常生和叶玉娘磕了三个头,给他们敬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