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封大典如期举行。是日,赫连池黄袍加身,神采奕奕。似乎心情大好。傅锦盈穿得华美艳丽,和赫连池一起出现便引得朝臣们一阵夸赞。一个劲儿地窃窃私语:“金童玉女啊真是!”傅锦盈自然志得意满。相比之下,跟在他们二人身后的穆筱蓉,穿着打扮真可以说是略显寒碜了。和傅锦盈站到一起都成了她的陪衬。
不过,穆筱蓉却觉得这样不引人耳目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她进宫本就不是出于本心,争锋之事她躲都躲不及。只要安安静静地陪衬就好了。右丞相穆茂兴却不这样想。他看着自己女儿一脸事不关己、不思进取的样子,呈现出一脸焦急。他送她进宫可不是叫她置身事外来的。她难道忘了自己的嘱托吗?看目前的样子,她貌似并没有在皇上身上花太多的心思和功夫。
傅锦盈转过身,优哉游哉地走到穆筱蓉跟前,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妹妹今日怎的穿得这般素朴?我知道妹妹性俭,可是毕竟今日毕竟是重大场合,好歹也得修饰修饰不是?”
众人纷纷投来注视的目光,穆筱蓉被人看得浑身不自在。“我确实没别的衣服可穿了。”众人一片议论。没想到右丞相之女在宫里过得这么拘谨拮据。赫连池这时移步到傅锦盈身边,傅锦盈就势偎在他怀中,语带娇嗔:“皇上,您也不给妹妹多赏几件漂亮衣服,您老是把好的都留给臣妾,这样恐怕妹妹憋屈。”
赫连池挑着眉毛,“噢?”冰冷的眸光落在低着头的穆筱蓉肩膀上,好阵子没见这个女人了,还是这样一副瘦瘦的骨架子。他语气里没有丝毫温度,“什么马配什么鞍。穆昭媛应该知道她自己的身份。”说罢,赫连池搂住了傅锦盈的肩,语气缓和了下来,隐隐还能听得出笑意,“傅昭仪这么善解人意,朕宠你还来不及。自然把最好的都给你。”
穆筱蓉听赫连池这般说辞,听在耳朵里是一百个一千个不中听。她虽无心争宠,但是却无故地泄气。微微仰头,看了看周围,正好对上了叶应凉担忧的目光。心中这才安定了一些。
周围的臣子们心里都暗自有了一把秤。以眼前的情景来看,皇上宠爱左丞相的女儿,无意于右丞相的女儿,他们以后在朝堂上自是应多多附会左丞相才是。私下里也免不了打点打点。左丞相傅传易此刻却是满脸愁容,他之前去求素华芝别让锦盈进宫,没想到素华芝出尔反尔,不但让锦盈进宫,还让她位分高于穆茂兴的女儿。
这不是要毁了自己的女儿嘛!皇帝的女人,谁都可以做,独独锦盈不可!他这段日子一直苦于应该如何向素华芝说明事情的原委。无论如何都要赶在还没有酿成大过之前。
叶应凉趁着旁人不注意,远远地对着穆筱蓉偷偷用手指指了指御花园的方向。然后自己慢悠悠地先走了。
穆筱蓉会意,对赫连池欠身道:“皇上,臣妾今朝吃得多了点,现在有些腹胀,能不能……”
赫连池以为穆筱蓉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去缓口气,便说:“且去!”又在穆筱蓉从他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加了一句,“就知道吃喝拉撒,真是懒物!快去快回!”
傅锦盈听赫连池这么羞辱穆筱蓉,高兴坏了,却掩饰得极好,“皇上,您这么说妹妹……”
“朕看见她就泛恶心。”
最后一句话着实伤到了穆筱蓉的自尊心。但是她咬咬牙,没有作声。装作没听见,径直往御花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