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剑雄二人与众人分开,又继续赶路,可是韩香儿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经历了至亲之人说出那么无情的话,竟始终没精打采,心情抑郁,走着走着,一下昏倒。
褚剑雄赶忙上前将她抱起,顺着原路返回,又来到那个集镇,一打听,这里却没有郎中。褚剑雄摸她脉搏,倒十分有力,知道她一定是劳累所至,便想着:“这里四下我都不熟悉,也不知哪里有郎中。竹溪离此倒不远,剑仙剑圣都懂医术,我不如赶快过去。”想到此处,买了匹马,飞奔而去。
到了晚上,便来到竹溪,剑仙剑圣众弟子中有识得褚剑雄的,赶忙替他二人安排,也有懂医术的,就为韩香儿把了脉,服了药,韩香儿渐渐醒转。醒来后又是哇的大哭起来。
良久,韩香儿停止哭泣,冲着褚剑雄道:“褚大哥,我姐姐不要我了。”
褚剑雄道:“韩姐姐那么疼你,怎么会不要你!你不要多想,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了,咱们还要去双月门呢!”
一听此言,韩香儿擦了擦眼睛,说道:“是啊是啊,月娥姐姐还在那,我不能再哭了,我要尽快好起来,咱们尽快赶路。”
当夜无话,褚剑雄二人便在竹溪住了一晚。第二日,见韩香儿有些疲惫,仍是挣扎着起来,要立刻赶路,褚剑雄便道:“咱们再住一日。我去山中打一些野味给你吃。”并叮嘱她好好休息。
褚剑雄从屋里出来,就沿着河往上走。穿行数里,竟然到了溪头,就见溪水从一处山石间冒出,然后流入溪谷,因常年冲洗,溪谷留下的都是砂石。褚剑雄见这水清澈见底,便索性跳入水中玩耍,此刻虽是初秋,但是溪水并不太凉,忽然想起了师祖所说的话,便想:“师祖说江护卫常于水中修习武功,进益神速,也不知此法对我是否有用,此刻我不妨试试。”想至此处,便端坐水中,运起真气,修习起内功来。
片刻之后,褚剑雄就觉内息舒畅,全身经脉融合,周身一股气流包裹,仿佛置身在温水之中,身心轻松。褚剑雄寻思:“看来师祖所言十分有道理,在这水中修习,意境的确不同。”便决定再修习几日。
到得将要日落,褚剑雄竟丝毫未觉疲惫。他见溪水中有鱼,便捉了几条,又到山中捉了一只野鸡,带了回来,回到屋内换了衣服,将野鸡和鱼拿到厨房,叫人做了,拿给韩香儿吃了。
接连几天,褚剑雄叫韩香儿好好休养,自己便到溪头水中修习内功。这一日,褚剑雄仍是在水中修习,突然,就觉浑身血液加速,体内一股真气四下奔流,仿佛要从体内冲出,可是他却完全无法停下来,只能任由真气乱走。大概一盏茶时间,又觉体内多了一道真气,也是不断在体内游走。两股真气若即若离,全然不受自己控制。可是神智仿佛清醒了许多,他略微凝下心神,停止运功,一会,两道气也不见了。
停了片刻,褚剑雄觉得无事,便又运起了真气,可是那两股真气又不知觉间出现,仍是在体内四处游动,不时又撞在一处,虽然觉得心跳加速,却甚是舒畅,便索性继续运气。那两道气也是越来越快,渐渐的似乎纠缠在一起,反倒是分开时间少,合在一处时间多。褚剑雄就觉浑身燥热,这两股真气马上要将体内冲破。
又过了片刻,那两股真气合二为一,再也不分开,但是却游动得更加激烈。褚剑雄再也控制不住,就觉五脏六腑都要炸裂,不禁奋力将双臂从水中扬起,怒吼一声。只见身旁的水随着双臂激向四周,身边原本是近半米深的水,却随着双臂这一扬,飞得一干二净,只剩河底砂石,过了数秒溪水才又重新汇聚。
褚剑雄这一吼,那两道真气随着双臂一扬,似乎也从体内抛了出去,瞬间无影无踪,他又恢复了平静。再一看四周,溪水中飘起数十条游鱼。他心里想:“定是我刚才运力打出,内力将小鱼伤了。可怜这些小鱼原本自由自在,此刻却都死在我的手里了。”
他停息片刻,又想到:“看来师祖这法子的确独特,经过这几日,我的内力增了不少。”于是又跃跃欲试,像着刚才那样运起内功。渐渐地,他又觉得体内升起一股真气,只是这真气再也不到处游走,反倒是顺着自己的意念流动,像一股暖流。他将这股真气运至双掌,猛向山崖拍去,所用掌法正是白杨先生那一掌,就听‘砰’的一声巨响,山石原本坚固无比,此刻却如雷击一般,从中裂开,碎石乱飞。
褚剑雄不由心里十分欢喜,想到:“这掌法我虽然用过几次,可是从未有过这般威力,真没想到武学博大精深,竟可到此境界。”想到此处,便从河里出来,捡了几条鱼,蹦跳着往回走。
回到住处,众人吃了饭,第二日起来,见韩香儿也已恢复,到得午时,二人便欲离开。
刚从屋内出来,就见剑仙剑圣从外归来。早有人上前将褚剑雄到此之事禀报。
褚剑雄上前施礼,韩香儿也上前施礼,二人说明了来意,剑仙瞧了瞧韩香儿,说道:“香儿,我们收了你为徒,可是还未交你武功,你想学哪些武功呢?”
韩香儿调皮道:“我要学比褚大哥更厉害的武功!”
剑仙笑呵呵说道:“他学的武功可是天下第一,我们老哥俩可不如他。你要是学天下第一的武功,就得求他!”
韩香儿道:“师父随意教我一些吧!我也不是学武的材料,若是太高深的武功,我也学不会,但是若我不会武功,反倒丢了师父的脸。”
剑圣也笑道:“叫你留下好好学武,你又觉得陪着我们这两个老头子太枯燥!我这有本剑法,你拿去学吧,剑雄还能指点你。”
韩香儿伸手将剑谱接了,谢过师父。
二人正要离去,就见一人从林中穿出。那人带着一顶毡帽,穿着粗布麻衣,双臂抱着一把剑。
剑仙不禁喃喃说道:“冷面阎王。”
那人也是微微点头,道:“两位前辈一向可好!”
剑圣说道:“托你的福,我们老哥俩好得很!老朋友来了。快请进来!”
那人便大步走进院子,冲着剑仙剑圣作了一揖,道:“两位前辈武功又精进不少啊。”
剑仙说道:“原来冷面阎王真的是黑水教的。失敬啊!”
冷面阎王哈哈大笑,说道:“两位前辈见笑了。十三年前在下还不是前辈手下败将,幸好当日前辈手下留情。”
剑仙也笑着说道:“手下留情倒是没有,要是留了情,我们就活不到今天啦。”
冷面阎王话锋一转,说道:“在下又重新悟得一套刀法,今日要向前辈讨教。”
剑仙说道:“既然来了,那就出招吧。”
褚剑雄听到此处,上前一步,说道:“在下褚剑雄,是剑仙剑圣的徒弟。就让我来领教您的高招。”
冷面阎王面露疑惑,看了看剑仙剑圣,道:“两位前辈不是不收徒弟么?”
剑仙见褚剑雄称是自己徒弟,心里想到:“他是铁扇门弟子,论辈分他师祖与我们是平辈,我们又与他师祖有过数面之缘,今日他称自己是我们徒弟,虽然辈分差了,但是这些年来,武学上倒是的确指教了他不少。从这一点上他倒的确称得上我们徒弟。”便笑道:“不光他是我们徒弟,这个女孩也是我们徒弟。我们哥俩年纪大了,看着旁人那么多徒子徒孙,十分羡慕,便也收了几个。不过我这徒弟可打不过你,你是前辈,务必要让着他些!”又回头冲着褚剑雄道:“你要小心。”
冷面阎王点了点头,说道:“剑仙剑圣的徒弟,差不了!不过我总是顾着你们面子,手下留情就是!小兄弟年纪轻轻,比我当年出道江湖还要小。小心了。”说完举刀向他砍来。
褚剑雄略一撤步,躲开这一招。冷面阎王招式未老,顺势刀锋一横,将刀砍向褚剑雄,褚剑雄又是一撤步,用手掌挡在刀柄处。冷面阎王不觉心下一惊,暗想:“这小子招式怎么这么快?竟然能在我第二招之前就拦在前面?普天之下能做到这样的,除了我们教主应无第二人,真是奇怪。”想到此处,不觉加快了招式,趁势提起右腿,向褚剑雄肋部踢去。
褚剑雄还未等他腿到,早就抬腿拦在半空,趁势推出一拳,向冷面阎王肩头打去。
冷面阎王右腿刚刚落地,褚剑雄拳头已来到近处,想再出招截住已是来不及,只得身形一闪,强躲开这一招。
褚剑雄未等他站稳,早就横扫一腿,冷面阎王只得就势一滚,才算躲开。
可是刚要站起,褚剑雄一掌早已迎在身前,只得提刀来挡,怎奈褚剑雄早已身形一闪,侧身出左手,将刀柄拿住。
冷面阎王惊出一身冷汗,赶忙运力将褚剑雄左手震开,后撤一步,方才站稳身形。
一旁剑仙剑圣早已看出冷面阎王不敌,心里十分不解,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数日不见,褚剑雄武功已到达如此境界!武学之道竟能如此神奇,更是叫二人赞叹不已。剑仙喝道:“双方停手吧!”说完站在当中,冲着冷面阎王一抱拳,又说道:“冷面阎王武功精进不少,若是真动起手来,我们老哥俩可就惨了。幸好你手下留情,要不我这个徒儿可就不好受了。远道而来,到茅舍中喝杯茶吧!”
冷面阎王也知他是在帮自己解围,否则再打个数十招,自己就要败在这个年轻人手里了,可怜自己行走江湖数十年,只是当初在剑仙剑圣面前败了一招,今日竟连他们徒弟都打不过,不觉灰心丧气,拱了拱手,扬长而去。
待冷面阎王离去,剑圣问道:“剑雄武功怎的变得如此厉害?看你此刻功夫,就算我兄弟二人联手,也未必胜得了你。”
褚剑雄也未想到,一向被剑仙剑圣敬重的冷面阎王,竟会败在自己手里,寻思片刻,猜得定是在溪水中修习这几日,自己内功大进所致,便把在溪中之事说了,剑仙剑圣才恍然大悟。
剑圣说道:“天下武学博大精深,没想到修习之法也是大相径庭。我本以为在飞云渡上修习,已是世间最妙处了,没想到你这水中修习竟然进步更是神速。”
其实众人哪里知道,古今中外凡是成功之人,都是性格坚毅之人,能够付出更多的努力,方才取得成功。褚剑雄正是如此,但凡有了时间,都会刻苦修习,他虽然习武只有数年,所得却是常人两倍。何况又时有高人指教。再因他反复修习,不急不躁,根基甚牢,到此刻也是破茧成蝶的关键时期。而江护卫的武学,最讲究自然二字,若能将身心融于自然,便可悟得更高境界,褚剑雄在溪水中修习数日,更能释放心中所念,四肢百骸都与溪水融于一体,正是以往无法到达的境界,因此才有如此突飞猛进之功,突破以往障碍,更上一层。但是离臻境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