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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扑朔迷离

常运坤叫后厨做了饭菜,给柳人杰等送去,常怀礼心里还十分气愤,但是又不好违了父亲意思,只得照做。

其余众人留在客厅之内,饭菜更是丰盛,众人开怀畅饮。常运坤亲自坐席,陪着徐青喝酒,又见褚剑雄与她相识,便邀了一同陪着。江湖人也无太多规矩,褚剑雄与师祖同席而坐。席间,韩香儿执意坐在徐青身边,有意与她多喝几杯。众人推杯换盏,相谈甚欢。

酉时刚过,乌云散去,雨住天晴,阳光铺在大地,将下雨之时的凉气吹散。

散席后,众人回屋歇息,褚剑雄想打探师妹下落,便在徐青屋外徘徊,却又不敢敲门。徐青在屋内看得清楚,笑道:“屋外雨后阴湿,褚师兄何不进来坐?”

褚剑雄听了,急忙推门进来,口中说道:“打扰了。”

徐青又笑道:“你与我相处数月,何时如此客套了?”言语中竟显有些害羞。

褚剑雄一听,脸上也是一红,心里琢磨:“她说的倒是不错,从清溪口相见开始,我一直当她是我师妹,以为她不会武功,遇到难行之处,便拉了她手扶着行走,下榻之时,也常到她屋中出入,毫不拘束。今日却在门外徘徊,真真可笑。”又转念一想:“既然知道她不是师妹,自然要拘谨的好。我今日是来打探师妹下落,就算打扰,也是无法。”便说道:“我听秦公子所言,你是见过我师妹的。不知可否相告我师妹下落。”

徐青娇嗔道:“你就知你师妹,数日不见,也不曾想起我么?”

褚剑雄一听,竟十分焦急道:“也不是。我也常常想起你,与你相处数月,我竟然,竟然……”他本欲说:“见你如此离去,竟然有些不舍。”却又觉得不妥,便话未出口。

徐青追问道:“竟然如何?”

褚剑雄话题一转,说道:“你快些说我师妹在哪里吧!”

徐青假意怒道:“你始终是想你师妹。难道我与你师妹相比,竟不值一提么?真叫人寒心。”

褚剑雄低声说道:“也不是。你与师妹许多不同。师妹知书达理,却不苟言笑,又心思沉重,而你,而你却……”又是将话停下。

徐青追问道:“我如何?”

褚剑雄本就不善言辞,见她追问,便说道:“你活泼可爱,叫人十分轻松。”

徐青听她说自己好话,心里开心,便说道:“那你是喜欢你的师妹,还是喜欢我?”

褚剑雄说道:“我与师妹早就私下订了婚约,如今师父也答应了我。”

徐青早知他与师妹私下约了婚,如今又见他师父也答应了此事,心下也是略有醋意,仍是淘气问道:“那就是说,你更喜欢我啦!”

褚剑雄一听,脸上一红,回到:“徐姑娘,还请你相告,我师妹如今下落。”

徐青见他脸上涨得通红,继续说道:“那你觉得香儿妹妹如何?是不是又胜却我与你师妹呢?”

褚剑雄一听,磕磕巴巴说道:“我只把香儿当成妹妹。你,你不该……不过我听说你始终要杀了她,如果你杀了她,我,我……”说到此处,也不能再说下去,但是心里想道:“香儿妹妹待我甚好,只是我已与师妹有了婚约,岂可再有他心?不过如果你杀了她,我便一定要为她报仇。”可是又想道:“就算她把香儿杀了,我如何下得了手报仇?”

徐青追问道:“你便与她报仇对不对?”

褚剑雄见她猜到自己心思,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脸憋得通红,半天没答上来。

徐青见他着急,也不再逗他,便说道:“放心好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杀她就是。”

她这样一说,褚剑雄顿觉浑身轻松,他只是听韩桂儿说徐青一定会杀了韩香儿,但是此刻她答应了自己,怎样也不会去杀韩香儿了,又因为自己这样一说,她就答应了自己,便莫名的觉着她对自己很好,所以一下子心情十分舒畅,开心说道:“你真答应不杀她么?”

徐青笑了笑未答,又道:“你到清溪口之前数日,我无意间也来到那里,见你师妹在此住着。我二人一见如故,就到她屋内攀谈。我才得知她是铁扇门二小姐,她也将与你之事说了。在此之前,我虽未见过你面,但是却听过你的名字。”自从褚剑雄在襄阳府露面,江湖便传言姚大川的徒弟武功高强,褚剑雄的名声早就传遍了江湖,所以徐青不光听常月娥说起褚剑雄,在之前便知道他。

一听此言,褚剑雄惊讶道:“你竟然听师妹说起过我?”心里十分甜蜜。

徐青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我本以为黑水教武功纵横天下,但是我父亲却对我说,天下间原本有一人武功远在黑水教之上,不过那已是千年之前的事了。”

褚剑雄知她所说的便是江护卫,他虽是学了江护卫的武功,但是毕竟都是从旁人口中得知关于江护卫的事,所以也十分好奇有关江护卫的一切,说道:“你快讲。”

徐青见他着急,笑道:“急什么?我慢慢说与你就是。”

褚剑雄点头诺诺。

徐青接着说道:“我黑水教原本秦国国教,素以武功高强著称。岂料后来燕国一人竟将我黑水教包括教主在内十几位高手击败。那人就是燕国护卫江中子。”说到此处又看了一眼褚剑雄,说道:“这下你知道我为何会记得你的名字了吧?”

虽然她并非常月娥,但是相处几个月,褚剑雄觉得她温柔活泼,性格爽朗,并不像众人眼中的黑水教那般令人毛骨悚然,也不像韩桂儿所说十分狠毒,对她反倒是十分喜欢,又觉得对她十分信任,如今见她如此说,自己也说道:“是了。我所学的正是江护卫的武功。虽然一般江湖之人不知,却怎能瞒得过你们。”

徐青又道:“是啊,听得江湖人说,出了一个姚大川武功如何了得,又十分怪异,我黑水教在江湖中耳目众多,自然多加留意。后来听说你武功与姚大川一脉相承,内功更是精纯,教中有人便断言此等武功,该为江护卫所有。”

说到此处,徐青微微施了一礼,调皮说道:“小妹一心想见识下天下第一的武功,所以冒昧了褚师兄。”

见她如此调皮,褚剑雄也是不禁心神一颤,心里想到:“若是师妹也与她一般活泼就好了。”转念又想:“她毕竟不是师妹。若只是觊觎我的武学,着实叫人伤心。不过她若真是问我学这些武功,我究竟该不该教她呢?当时姚大叔临终之时也对我讲,他把秘籍给我,我便可以把武功教与别人。”

徐青又到:“当日见了你师妹,我二人相谈甚欢,她将一路之事都说与了我,所以我才能对你们说了那么多。但是你师妹虽说已在清溪口住了许久,也有一事心烦,就是那秦还玉竟在一旁也建了座茅舍,日夜不离不弃。”说到此处,徐青缓了一缓,故意用挖苦的语气说道:“看来那秦还玉甚是喜欢你的师妹呀!没准你师妹也对他十分喜欢呢。”

褚剑雄听她如此说,知她是在气自己,从秦还玉言谈之中,自己也知道他十分喜爱师妹,个中情由也是不懂,正急于问个明白,说道:“那如何!”

徐青又到:“所以我劝你师妹趁夜离去。”

听到此处,褚剑雄‘啊’的一声,说道:“师妹不会武功,此去凶多吉少啊。”但心中反倒生怕师妹留在那喜欢上秦还玉。

徐青又道:“放心,我已和你师妹说好,让黄姑和红姑陪着她呢。黄姑红姑武功高强,虽说打不过你,但是一般人也绝不放在眼里,何况若是真的出了危险,我黑水教也会出面。”

听她说了这些,褚剑雄心下稍安,说道:“亏你心细,否则真是急死人。你叫她离去后,便留在那里啦。”

徐青回到:“当然喽。她走了,我也走,那秦还玉不还得去追她么?韩桂儿知道你师妹就在清溪口,所以就将你带了来。”

这些事本是徐青欺骗了褚剑雄,可是听她一股脑说出,褚剑雄反而觉得她十分真诚,对她更多了一份好感,便说道:“可是我去清溪口寻你有什么用呢?又寻不到我师妹”

徐青道:“你开口闭口都是你师妹,真是讨厌。”

褚剑雄急道:“都怪我太着急,心下惦记师妹,她不会武功,我哪能放心得下。”

徐青嘟起小嘴,假意气道:“我说她无事,你还不信。那你赶快去找她吧!”说完就将褚剑雄往外推。

褚剑雄出了门,仍是不愿离去,生怕再也打探不到师妹下落。

徐青娇笑到:“放心吧,你师妹平安无事。待此事过后,我带你去寻你师妹就是。”

褚剑雄听她此言,知道她此刻不愿将师妹下落相告,便推门告辞。

刚一出屋,就见墙角一人闪出,褚剑雄不愿旁人见了自己,赶忙一跃跳到一旁树后,那人匆匆来到徐青屋外,敲了敲门,里面说了声:“请进。”那人便一闪身进了屋。褚剑雄看得真切,这人正是韩桂儿。

褚剑雄心想:“韩桂儿明明已与徐青闹僵,怎么还来她房内?”当下施展轻功,来到窗前。

就听屋内徐青道:“你来做什么?就不怕我杀了你。”

韩桂儿道:“大小姐,如果我把江护卫武学所藏之处说与你,你能否放过香儿?”

一听此言,褚剑雄心情十分复杂,他觉得这个消息不该说与徐青,又觉着韩桂儿为了妹妹可谓关心备至,反倒十分感动。

徐青回道:“香儿原本十分可爱,但是她屡次坏了我的事,按着教规,你说她该不该杀?”

韩桂儿苦苦哀求道:“大小姐,看在这么多年我侍奉您的份上,你就放过她。她如今已经是剑仙剑圣的徒弟,你若杀了她,钟护法也会自责。”

徐青道:“你想的倒是周全,竟然能想到叫她拜剑仙剑圣为师。看你这份苦心,我今天就答应你好了。你起来吧。”

褚剑雄在外面琢磨:“她已答应我不再为难香儿,此刻却又有意刁难韩桂儿,若是月娥师妹遇到这样的事,一定不会这么做。”

就听韩桂儿破涕为笑,连连说道:“谢谢大小姐,谢谢大小姐。那江护卫的武学藏在铁扇门后山谷中一个石洞内。”

徐青问道:“此话当真?”

韩桂儿回道:“千真万确,我是听褚兄弟亲自与我说的。”

一听此言,徐青竟然气道:“褚兄弟褚兄弟,他除了他的师妹,眼里就没有别人。你不要说啦!”

韩桂儿听得一头雾水,褚剑雄在窗外也是一头雾水,他们哪里知道,徐青因为问过褚剑雄江护卫武功秘籍的事,褚剑雄没有回答,可是却说给了韩桂儿,这样一来,在褚剑雄心里,韩桂儿自然要比徐青更亲近一些,难怪徐青气恼。

韩桂儿紧张道:“大小姐,那我去了。香儿的事还请您高抬贵手。还有一事,那日你从竹溪离开,教主随后到了那里寻你,不知道如今他是否寻到了你,想必他寻你有事。当日在竹溪,剑圣前辈猜得有人上了‘飞云渡’,起初以为是你,才识破你身份,后来又想此事该是教主所为。”说完便从屋内退出。

褚剑雄赶忙窜至一旁,心里不住合计:“这徐青是怎么了?突然发了火,她莫非是一听到我的名字就生气么?可是刚刚还待我好好的,怎么突然和我生气呢?韩桂儿在竹溪明明说不认得教主,此刻却又说那人便是教主,莫非她骗了我们?”就这么胡乱想了许久,也没有想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正在胡乱琢磨,就听见传来脚步声,他屏住呼吸,偷偷往外一看,就见一个穿白衫的中年男子蹑手蹑脚走来,再一看,竟是杜元少,不免心中一紧,寻思:“莫非他是来害徐姑娘?”正欲上前,就见杜元少来至门前,轻轻敲了敲门,恭敬说道:“大小姐。杜元少求见。”

这样一来,褚剑雄反倒更是惊讶,没想到这个大宋朝廷第一高手竟然在徐青面前如此客气,当下屏住呼吸,继续看着。

待杜元少进了屋,他便又窜至窗下。就听屋内杜元少说道:“冷眉生参见大小姐。”

这一下又让褚剑雄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无论如何也猜不到这个江湖人人知晓的杜元少竟然叫什么冷眉生,而且看样子还是黑水教的。

徐青回道:“冷叔叔快快免礼,请坐。这么多年在朝廷走动,真是难为冷叔叔,你要多加小心。”

杜元少回道:“冷某分内之事,小姐无须担心。”

徐青又道:“这次柳人杰为何突然要来铁扇门?莫非也是为了江护卫的武功?”

杜元少回道:“正是。”

徐青说道:“柳人杰这个老狐狸,如今竟与双月门勾结在一起,莫非是要将我们黑水教踢开不成?”

杜元少回道:“大小姐所料不假。柳人杰财力雄厚,如今朝廷上下都被他打通,我虽然在朝廷十几年,竟然比不得他。他借助朝廷,邀来双月门做帮手,朝廷已命令双月门保护柳人杰,如此一来,柳人杰竟不把黑水教放在眼里,何况他又邀来无数高手,若是这些人加在一起,咱们想统领江湖的事就算成功也要付出代价。如果他硬是与我们作对,咱们的事就更不好办了。看来我们与双月门这一战不可避免。”

徐青道:“哼,柳人杰既然想玩,咱们一步一步跟他玩到底。朝廷兵马粮草分布情况你还要费心!”

听到此处,褚剑雄心里哎呀一下,想到:“当年柳天霸金盆洗手,徐青明明就在场,而且坐在第一排,按着邓大哥所说,她必然是江湖地位不低,如此看来,柳人杰早就与她有联系。我竟然都给忘了,实在马虎。”

又听屋内杜元少说道:“小姐尽管放心,相信再过一段时间,我便能离那皇帝老儿更进一步,到时很多事都可手到擒来。如今铁扇门人多耳杂,我不便久留,如有事可依原来约定吩咐我。”

徐青道:“你要小心。”

褚剑雄赶忙窜到一旁树上,就见杜元少从屋内出来,施展轻功,即刻消失在夜色中。褚剑雄心想:“杜元少的武功我是见过的,没成想他竟然深藏不露,他此刻所施展的轻功就远在他平日武功之上。这个人真是城府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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