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怀礼站起身,回头对着众人说道:“有谁要是在铁扇门撒野,我绝不留情。”说完示意芮三跟他出去。
众人都知道此话是冲着周郭祥去的,都看了他一眼,见他伤口处虽然止了血,却是面色苍白,知道这下伤的不轻。而周郭祥此刻受了伤,就算想撒野也不行了。
常怀礼带着芮三来到偏厅,说道:“你说吧!”
芮三神秘说道:“我要将厅上那个女子带走!”
常怀礼诧异道:“带她要做何?”
芮三说道:“你知道厅上的女子是谁吗?”
常怀礼略微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
芮三说道:“你听过金笔状元么?”
常怀礼回道:“契丹金笔状元?”
“不错,就是契丹金笔状元凌秀山!”芮三咬牙切齿说道。随后,芮三便将当年自己兄弟如何被凌秀山与姚大川杀死之事说了,最后说道:“那凌小惠便是凌秀山独女。”
常怀礼若有所思道:“你所说的交易是……”
芮三斩钉截铁说道:“不错,就是麻烦常掌门将那女子交与我们,有她在我们手中,若想叫姚大川就范,我想就容易得多。”
常怀礼未置可否,呆呆立在那,仍是陷入对夫人的思念当中。
芮三又道:“如今姚大川杀了柳天霸,柳家庄上下一定会找他报仇。柳人杰柳二帮主知道姚大川会去襄阳府,所以带着众多豪杰已去那里候着,常掌门不妨和我同去,到时各位豪杰一起出手将他杀了,常掌门也好替夫人报仇。”
常怀礼虽然觉得夫人之死姚大川很可能脱不得干系,但是仍然不敢轻信,缓缓问道:“我夫人因姚大川而死,此事当真?”
芮三回道:“昨日我与周兄本就是追那女孩,才来到铁扇门山脚,岂料他们三个上了山,我二人不敢贸然上来,便去了天鹰帮,那陈帮主与我一向交好,他说江湖上出了件大事,就是姚大川杀了柳天霸,他又说当年姚大川到你山上之事,正是姚大川亲自与他定了此计。不料这件事害了你夫人,所以他一直守口如瓶,生怕你知道了去寻仇。这些可是他亲口所言。”
常怀礼又道:“那你可是出卖了朋友啊!”
芮三阴森森说道:“人家都叫我鬼头七老,说我阴险毒辣,但是我们兄弟情同手足,如今我形单影只,常掌门还不明白么?虽然那陈廷耀叮嘱我不要说出来,但是我为了报兄弟的仇,也顾不得那许多。”
看着常怀礼仍是不正面回答,芮三又焦急问道:“常掌门,此事就看你意下如何!如果你但凡还记得夫人,就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他们三个由我带走,你也可以同我们一起赶赴襄阳。如果你早已忘记了夫人冤死,那我芮三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试一试能不能把他们带走。”
常怀礼戚戚然回道:“若此事为真,夫人之仇我一定要报。”
芮三兴奋回道:“那就这么定了。”
二人从偏厅回来,见其余几人都在候着,常怀礼在厅中间来回踱了几步,便走到邓琼身前,说道:“邓兄弟,你和芮三兄弟怎么还结了仇?今日就看在老夫面上……”刚说到此处,悠的点出一指,在邓琼胸前啪啪几下,邓琼就觉浑身发麻,不由瘫倒在地,惊问道:“常掌门,这是为何?”
褚剑雄和凌小惠从座位上站起,就欲上前。就见芮三拦在他二人身前,冷冷道:“哼哼,你们俩也乖乖的吧!免得吃苦头!”
二人一听,知道形势不妙,褚剑雄探身上前,呼的打出一拳,正是无影拳中的‘银蛇出洞’。这无影拳出招变招极快,这一拳真如银蛇一般,出其不意击向强敌,但那芮三武功远在褚剑雄之上,也早已料着他会袭击自己,所以横撤半步,避开此招,随后也是打出一掌,击向褚剑雄面门。
褚剑雄抬手相格,又是连着打出三拳,也都是无影拳中的厉害招式。芮三虽然知道他武功与自己相差不少,但是毕竟当着周郭祥与常怀礼,也不愿与他过多纠缠,在别人眼里跌了身份,避开褚剑雄强风暴雨般的进攻之后,便以攻为守,逼得褚剑雄节节败退。
常怀礼盯着二人,心里暗暗惊叹:“褚剑雄在我山中未学到武功,没想到今日出手,却有此造诣,我虽然将武功倾囊相授大弟子丁信,但是也未必就能强过他。那芮三虽然久经江湖,却未必就立刻能胜得了他!只是如今我报仇心切,也不可让他坏了我的事。只是剑雄总是我的弟子,若是就这么帮着外人,传出去也是不好。”想到此处,犹豫不定站立一旁耐心看着。
而凌小惠见褚剑雄有些疲于应付,早已纵身上前相助。三人打得难解难分。
那边芮三不愿恋战,不断召唤周郭祥出手相助,可是这边周郭祥受了伤,又忌惮常怀礼,兀自不动。芮三心里想着:“看来今天帮我的只能是常怀礼了。”
又打了几个回合,芮三打中褚剑雄一掌,自己肩头也中了一掌,站立不定,骨碌滚到常怀礼脚边,他赶忙爬起,躲在身后,说道:“常掌门,你难道不想为夫人报仇?”
常怀礼这十几年来因夫人之死,早就如丢了魂魄,行尸走肉般。虽然又迎娶了夫人的妹妹,可是心中对夫人的思念却是有增无减。在当时他的武功就颇有造诣,可是这十几年来却是丝毫未有进展,父亲后来也觉得他为了儿女私情荒废了武功,一气之下退了掌门之位,闭关不出,本以为让他接了掌门,能激发他重新学武,却不料他依然消沉。后来也是到了柳家庄,见了黑衣人和双月门的人交手,才知江湖中出了这么多武功高手,自己早已落后许多,回来后才一心练武,而他本就聪明不凡,再加上这么多年虽然没有修习,可是根基深厚,家传绝学早就牢记于心,每次与人对敌,都能有所悟,所以虽然只过得月余,却是更上层楼,那周郭祥才不是他对手。今日听了芮三的话,才知道夫人的死竟是因姚大川而起,这股仇恨一下就转到了姚大川的身上,他恨不得立刻将姚大川摧筋扒皮,喝血吃肉,却也知自己远不是姚大川敌手,听得芮三之言,似乎又见到了一丝报仇希望,此刻再也顾不得许多,欺身上前‘嗖嗖’数指点在褚剑雄与凌小惠穴道之上,二人应声倒地,动弹不得。随后,常怀礼吩咐弟子,将三人关了起来。
他本是一代宗师,为人刚正不阿,可是为了报夫人之仇,竟拦住二人,也算是当局者迷,做下这件糊涂事,失了风范。
三人恼羞成怒,再加上一路劳累,竟都昏沉睡去,待三人醒来,已是黄昏,也不知睡着后发生了什么事,只见都被绑在一个马车上,由两匹马拉着,正在路上飞奔,再一细看,前面几人正是常怀礼、周郭祥和芮三,还跟着几个铁扇门的弟子。
褚剑雄躺在车上大喊道:“师父,你这是为何?”
常怀礼也不回头,叫一个弟子过来劝他不要再嚷。几人知道多说无益,索性躺在那都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