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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含冤下山

众人见盗贼跑了,便向师父禀报,常掌门也早已批着衣服来到偏厅。众人行了礼,周正便说道:“师父,弟子该死,未能将盗贼追获。”说完,与徐远风都跪在地上。

常怀礼捋着胡须,盯着门外夜幕,回到:“与你无关。你两个起来吧。此事切莫声张。”

周正又道:“师父,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说完偷偷瞧了一眼常怀礼。

常怀礼也看了他一眼,说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周正正色道:“师父,刚刚那盗贼逃跑之时,与褚师弟交了手,只是……”

常怀礼看着周正,说道:“你尽管说,何必吞吞吐吐。”

周正点了下头,接着说道:“是。那强盗避开褚师弟招式,举刀就向着褚师弟砍来。那一刀我看的明白,褚师弟想躲是躲不掉了,只是弟子不明白,他为何将刀砍到半空却突然砍向别处。或是弟子多心也未可知。”

常怀礼把目光缓慢转向远处,说道:“你的意思是,贼人有意手下留情?”

周正忙上前一步,抱拳说道:“弟子不敢,只是此事确实蹊跷,不得不叫弟子多想。”

那徐远风也上前说道:“师父,二师兄所言弟子也看见了。”

“师父,那贼虽然未伤我,可是我却不识得那贼人,请师父相信徒儿。”褚剑雄却惊慌失措。

“既然他们所说为实,你也无需解释。师父也信你所言,只是这事如何叫旁人信服。”常怀礼说到此处,冲着众人一摆手,那几个下人便纷纷退下,堂上只剩常怀礼、孙元秋及几位弟子。常怀礼接着说道:“剑雄,你别怪师父狠心,昨日山中秘籍丢失,如我执意留你,我也无法与众人交代,明日你就下山去吧。”说完一挥手,转身走入后堂。

褚剑雄明知冤枉,却不知该作何解释,心中委屈,不由眼圈红润,喊了师父几声,见师父没有回来,知此事无法挽回,便对着师父所去方向,磕了几个头,然后站起身就要走。

谁知众师兄弟却纷纷说道:“师父,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这事还需查清楚。”

褚剑雄本以为众人觉得自己与贼人有瓜葛,师父无法,赶走自己也就算有了一个交代,没想到众师兄弟如此无情,心下十分伤痛。

常掌门对众人所言未做理会,独自去了。众人不敢造次,只得任由褚剑雄离去。

当夜,褚剑雄彻夜难眠,第二日天刚亮,早早起来,草草将随身之物收了,又去与陈晋告别,便直奔山门而去。他疾步前行,心里想到:“此番若是去了,今后哪有脸再见师妹呢?看来我二人缘尽于此了。”想到此处,悲从中来,竟然掉了数滴眼泪。

褚剑雄刚到了第二道山门处,从旁闪出一人,正是二小姐常月娥。只见她双眼通红,神情倦怠,见褚剑雄过来,也是不自觉流出了泪水。褚剑雄一见到她,就觉心中委屈,拉住她手便哭。

常月娥道:“师兄,我信你清白。但是父亲正在气头之上,也不听我劝说。你且暂时下山,待父亲气消了,你再回来就是。”

褚剑雄悲道:“众师兄弟不信我,师父也不信我,我还哪有脸留在这?”

常月娥安慰道:“师兄,你切莫伤心。只是下了山,一定要多多保重。我在山上等你,有朝一日,你回来,回来……”

褚剑雄明白常月娥心思,但他本就觉得自己高攀师妹,此刻又如丧家之犬,狼狈万分,还哪敢奢想与师妹在一起?此次离去,哪还有机会再来,就算回来,师父难道会把师妹许配给一个被他轰出师门的弟子吗?倒不如借此机会,断了这份情,省得以后更是为难,想到此处,便道:“师妹,我已被师父逐出师门,今后再不要提你我之事,我也不敢奢求他日相见,你多保重!”

常月娥一听便哭的更凶,拉住他衣袖不放。褚剑雄叹息一声,轻轻将常月娥脸上的泪拭掉,转身要走。

常月娥拉住他衣袖,从兜内拿出几串铜钱,又拿出几锭金子,交与他,然后从头上将一根凤钗拿下,从中折弯,哽咽说道:“此誓金凤钗,我定不负君,君若不负我,莫忘伤心人。”说罢一并交与褚剑雄,挥泪而去。

褚剑雄接过凤钗等物,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下悲痛无比,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良久,才觉情绪稍安,哭声渐止。

他站起身,将凤钗等物藏在袖中,深吸一口气,叹道:“老天有意捉弄我,让我与师妹有这么一番情缘,却又偏偏不肯让我们在一起,可恨。”又一想事已至此,离去已成定局,遂飞奔下山。

褚剑雄一路上也不停思考,那个夜闯山庄的人究竟是谁呢?他明明可以一刀将自己砍死,却将刀举在半空,停顿了一下,又砍向旁人,莫非他真就对自己手下留情?还是他不想多杀人?真是怪事,百思不得其解。

想得心烦,便继续飞奔起来。经过养马人这月余时间指点,褚剑雄武功进步很多,如若不是临敌尚少,经验不足,昨日与那蒙面人也可交手几个回合,现下在山路中飞奔竟然也未疲累,只觉脚下生风,两旁景物飞速后退。

下了山,褚剑雄先到当铺,扑通一声跪地痛哭,又一边把事情经由说与了程师父,程师父也知褚剑雄为人,但是遇到此事,也不知如何是好,便问褚剑雄打算。

褚剑雄说道:“师父,我到何家集也有一年,今日就算缘分已断,我被铁扇门赶下山,我也不好留在你这,从此后浪迹天涯倒也无所畏惧。一来可以继续学武,二来可以打探究竟是谁偷了秘籍。只是师父您老人家要多多保重。”

程掌柜一听,默默点头,说道:“你既然已经决定,我自不能留你。吃了午饭你就去吧!多保重就是!男子汉四海为家,也非坏事。”

吃了午饭,褚剑雄给程师父磕了几个响头,推门而去。程掌柜又交与他一些银两。虽经历一年,但是褚剑雄已比来时更加健壮,程师父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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