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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闯山贼

“哈哈哈,今日便说与你,也省得我整日憋在心里苦闷。”养马人喝了一大口酒,将杯子撂在桌上,显得十分愁苦,缓缓说道:“二十年前,将近八月,常掌门带着妻儿下山到了何家集,何家集正值庙会,镇上人山人海,常掌门一行人玩得十分高兴,到了黄昏,才往山上赶去。刚出得镇子,迎面窜出一伙盗贼,不由分说,拔出刀就冲了过来。”他又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若论武功,常掌门那时已是十分高强,但毕竟寡不敌众,又顾着妻儿分心,所以渐渐落了下风。这时,几个强盗势头太猛,将常掌门与妻儿冲开。常掌门奋力厮杀,砍死几个强盗。那些强盗一看常掌门杀了自己弟兄,也火了,抓住常掌门妻儿就走,当时我在河边垂钓,见这些强人过来,便冲过去欲救夫人,岂料这些人见不敌我,竟然将夫人和常公子一同推入河中,我一纵身跳到河面,抓起公子又跳回岸边,但那河水湍急,眼睁睁看着夫人被河水淹没,却无力救她。“说到这里,便狂喝了一碗酒。

“大叔,那你是常掌门的救命恩人,他对你如此敬重,也是应该。”

“应该?哈哈哈,好一个应该。“马大叔听了褚剑雄的话,发狂笑了几声,继续说道:”可你知道那几个强盗,却是我雇了来的吗?哈哈哈。“又是一阵大笑,笑声里夹着无限的悲哀。

“你雇了来?这却是为何?”褚剑雄越听越觉得疑惑。

“为何?只因我为了躲避仇人,又无意中听说伏牛岭后山有一处山洞,洞里有着至高无上的武学,便用了这么一个计策,我本想雇了强盗,叫他们路上拦截常掌门,待常掌门不敌,自己再出手相救,借此便可顺利上山。岂料那些强盗贪婪成性,见到车上银两,竟起了贪念,不顾当初讲好之言,欲占为己有,所以常掌门才发狠杀了几个盗贼。那些强盗都识得我,见我相助,更是将许我之事抛之脑后,竟然将夫人推落河中,可怜那夫人竟因我而死。”说完,便又喝了一碗酒。

“而今,我虽然在山上隐居十几年,时刻心痛不已,以往还借着学武之名,隐藏这些伤痛,可是今日学成了洞中武功,便觉茫然,为了那至高的武功,这样做究竟是否值得?无辜伤了夫人性命,却该如何赎罪?”

褚剑雄见他甚是伤心,便安慰到:“大叔,那也并非你的本意,你何须如此想呢?那夫人知道非你本意,也未必就会怪你。”

“哈哈哈,未必怪我。你说姚大川失手杀了凌秀山,尚不能被其家人原谅,何况是我蓄意为之?”

褚剑雄见他神情混乱,一会大哭一会狂笑,也不知如何是好,便不断安慰他,见他情绪慢慢稳定,扶他躺到床上,盖上被子,说道:“马大叔,你喝多了,还是好好睡一觉,不要去想那么多了。”

养马人毕竟喝酒太多,躺下后不一会昏沉睡去。

第二日,褚剑雄早早来到马大叔住处,见他还在酣睡,便煮了一些醒酒之物,直待他醒了来,喂其服下。

马大叔坐起后,说道:“你以后也不要再来我处。今日就算你我缘分尽了,我欲离开此地,恐怕再难相见。”说着又拿出一本书,交给褚剑雄:”这本《韦陀劈风掌》武功心法是我无意中所得,却还未习练。虽不及山洞中武功高强,却也是难得的秘籍。你拿了去,可认真学了,也算我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马大叔,我并非要你报答。只是我在此无依无靠,若能常侍奉你左右,便心满意足了。”褚剑雄与养马人接触频繁,早已将他当做自己父亲一般,此刻见他如此凄凉,不免有些心疼,如今他又忽然要离去,心中着实舍不得。

“罢了,若是有缘,你我何处不见。”说完,马大叔径自收拾行囊:“你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做,你在这里,反倒耽误了我。”

褚剑雄一听,也知马大叔去意已决,便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道:“马大叔,多保重!”说完含泪而去。

将近年根,何家集又值庙会,褚剑雄除了在山中习练武功,便常与常月娥下山玩耍,但是又不敢叫师父瞧见,除此之外,便下山看一看程掌柜及凌小惠。

几日后,褚剑雄见养马人离去,心内虽是惦记,却也无法,他本想叫养马人告诉自己姚大川的下落,问了几次他也未回答,便下得山来,欲将此事说与凌小惠,可是到了镇里,却见凌小惠所住的柴门紧闭,早已是人去楼空。心下不觉一惊,暗暗担心凌小惠,生怕她遇到危险,又觉得凌小惠若是远去,总该与自己说一声,所以心下稍安,认为她不久就会回来,便每日下山过来瞧瞧,却始终未见到凌小惠,这才担心起来,却又无计可施。

转眼冬去春来,山中新绿点点。这一天,正值褚剑雄值夜。已是二更时分,褚剑雄带着两个家丁,顺着院墙,来回巡查,山风习习,三人不觉拉紧了外衣。

突然听见一声响动,三人便迎了过去。就见前面两个师兄弟大喊:“捉贼呀!有盗贼。”

这一喊非同小可,就见山中各屋纷纷亮起了油灯,屋外照得通明,地面也隐约可见。

此时,顺着喊叫的方向,一个蒙面人冲了出来,褚剑雄拦在面前,拔刀就砍,那人一闪躲过,回身一刀砍向褚剑雄,褚剑雄虽然跟着养马人习练了一些武艺,怎奈还是有限,见这一刀过来,再加上夜晚光线暗淡,一时犹疑,竟然不知如何躲闪,愣在那里惊出一身冷汗,心想这下必死无疑。

岂料那刀落到半空,竟然刀锋一转,扫向那两个跟在褚剑雄身旁的家丁,将他二人截住,两个家丁更是不行,见刀影舞动,早就躺在地上躲闪着。

褚剑雄回过神来,正要再交手,那人已窜出很远。两个师兄也追了过来,其中一个人是周正,顺手推了一把褚剑雄,喊道:“快去追盗贼”,说完提刀去追,另一个是常掌门十三弟子徐远风,见着师兄追出去,自己也是紧随其后。那盗贼轻功甚好,三跃两跃,便从墙头过去,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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