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亭雪见到段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上前一步说到:“长老,晚辈既听了父亲的话,拜了古天前辈为师,则是龙宫之人,有什么话您大可直说。”
古天诧异的望了望凌亭雪,心里不免有些奇怪,这小娃按理来说居于深山十多年,应当不了解这凡尘俗事,怎么这般察言观色的能力如此之强。
段晨听罢,眼色流转,看了看古天,却见古天对自己轻轻的摇了摇头,于是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说到:“既然你已拜古老为师,那自然是我龙宫弟子,这般往事,日后你必会知晓,老夫也就不多嘴了。”说罢转过头去,问道:“古老,为何会在此地遇见您,您是要赶往何处?”
他这般问是有大原因的,古天身份之尊贵在龙宫中不出一二,平日里身居门派之中少见出门,门人想见他一面都难,如今他不远千里来到这小小青叶城,还带着个故人之子,说是徒弟,这一连串的事件一下子冲击过来,令他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古天回头看了看凌亭雪,说到:“受人之托,过来接上这小子,打算带他回门派,办个入门仪式,也算是有个交待。”
这话落在段晨耳里令他惊诧不已,受人之托?何人有这般大的面子还能请的动古天这般人物,还让他不辞辛劳,亲自接其入门,想到这里,段晨不免多看了凌亭雪几眼。
古天见状,知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活成精的他又怎么会随便说话,刚刚那一系列的话无疑是在为凌亭雪造势,为的就是等其入门后能少一些阻挠。可惜凌亭雪不谙世事,无法体会这一片苦心。
古天眼见火候差不多了,转头对一脸惶恐的青叶说到:“刚刚没打完的架,现在继续,你若再敢阻拦,莫怪老夫不客气了。”
说罢也不理青叶是何反应,转头对凌亭雪说到:“我听你父亲说你虽修出龙气却仍未有龙吟发出,刚刚你攻击之时为何我听到龙吟之声。”
凌亭雪有些尴尬,挠了挠头说到:“其实那不是龙吟,只是我运功之时吞吐气息的声音罢了,可能是比较低沉,所以您错听成龙吟。”
古天听罢也是有些无言,只好说到:“等下下手之时不需忌讳,放力攻击便可。”
凌亭雪听言称是,走上前去对着一脸无辜的青峰抱拳说道:“得罪了,请赐教。”
青峰回头望望青叶,只见青叶也是一脸的无可奈何,冲自己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接下凌亭雪的邀战。青峰见状心中暗暗叫苦,就凭刚刚那几招,他就明白自己远不是凌亭雪的对手,虽说凌亭雪年级尚小,但出手之狠辣远非自己所及。但父命如山,奈何他再不愿意,也只得无奈的走上前去,说到:“不敢不敢。”
凌亭雪见状并无拖沓,口中低吼一声,身形便疾射出去,抬起右拳毫无花哨的直打青峰面门。青峰见状慌忙抬起双臂挡于面前,就在众人以为这一击会被青峰挡住之时,凌亭雪猛然撤拳,借力旋转一圈,右脚踢出,攻的却是青峰那毫无防备的腹部,青峰见状心里暗叫不好,双手却已是来不及回防,只好运功下行,将周身功力移到腹部,打算扛住这一击。只是他太小看凌亭雪的攻击力度了,靠灵药滋补的青峰又如何能与凌亭雪比较道力基础,只见凌亭雪这一脚虽击于青峰道力之上,却并未有阻隔之象,那翠林的道力在凌亭雪这一击之下显得脆弱不堪,霎时间便被击碎,凌亭雪余力未尽,这一脚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青峰的肚子上,只见青峰犹如炮弹一般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口中不时冒出血泡,周身气息十分萎靡,抽搐了一下竟是昏死过去。
青叶见状心中大急,几个起落便来到青峰神身旁,只见他手指飞速在青峰身上点了几下,而后示意那一种青年将儿子扶起。做完这些,虽说此刻心中气愤无比,但仍是陪着笑脸对古天说到:“前辈看到了,这场比试胜负已分,犬子没用,不敢再提比试之事,前辈徒弟功力高深,未来成就必不可限量,晚辈在此恭喜前辈。”
古天听罢淡笑一声,拍了拍凌亭雪的肩头,说到:“你这儿子嚣张跋扈,对我徒弟出言不逊,教训一顿理所应当。今日我龙宫之人不喜杀戮,放他一条生路,若是日后他惹了别的麻烦,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善了了。”
青叶闻言连忙点头称是,心中却暗骂,你龙宫之人不喜杀戮?这老头子说起话来真不要脸,可是这心中所想仍他如何也是不敢化作嘴中之语。
段晨没有古天这般洒脱,早在凌亭雪出手之时他就已经知道这小娃娃方才十三,见其出手毫无生涩且心有计算,不免有些吃惊,又见其一脚便击穿那青峰的防御后,心里的吃惊便化为了沉思,在这之余回头给莫华递去了一个隐晦的眼神,莫华见状微微的点了点头,心里也是骇然不比。凌亭雪的年龄仍谁也看的出来,再观其实力,竟是于自己有些不相上下,心里不免有些惭愧,惭愧之余,却又生出了一丝嫉妒,自小在龙宫修行的他在众多弟子中排名第三已是不易,此刻这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凌亭雪竟于自己实力相仿,关键是年龄却又比自己小上不小,本就心胸不怎么宽广的他,生了嫉妒之心也是难免,但毕竟众多长辈在此,心里嫉妒,这脸上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表现出来。
段晨心里想罢,走上前去对凌亭雪说到:“小小年纪遇敌不乱,修为高深,哈哈,不错不错。”说罢还亲热的摸了摸凌亭雪的头,大有一副慈祥长辈之风范。
凌亭雪单纯,古天却不,这段晨是什么人他心里清楚的很,眼见段晨这般模样,他只是淡淡的说道:“他既是老夫徒儿,自是不会差,这边的事已告一段落”古天看了看青叶,说到:“小辈,带上你的人,回城去吧,日后行走江湖,莫要不识鬼神之象。”
青叶闻言如获大赦,匆匆行了一礼便带人离开,他是一刻也不想呆在这古天眼前,此时听见古天之语心中自是欢喜,不消一刻,一众人影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古天见状,转头有些好奇的问道:“段长老,你因何事来到此地?”
段晨见古天先前冷淡模样,心里也是有些惶恐,此刻闻言急忙答道:“这不是莫华这小子修行这么久,却无出过山门之举嘛,我想着趁此机会带他出来走走,也好熟悉一下这江湖之事,为他日后指指路嘛。”
古天听言冷笑一声:“指路?何用劳烦你这二长老亲自出马?宫里难道没人了么?”
段晨听言心里大急,此番出来的目的绝不是段晨先前所说,只是出来之时已经被再三警告,此事绝不可被宫中任何人所知,要不是看在古天这身份尊贵,段晨恐怕连这套说辞都不会说,此时被古天识破,正想着如何应对,却听见古天又说:“二长老若有难言之隐倒也无妨,我也不是那种市井闲夫,若是不肯说,那边此番别过了。”
古天又怎会不知段晨头先那番话是套说辞,只是这龙宫之事甚为复杂,既是是他也不能一手遮天,此时见状也便不再追问。
段晨听罢心头大喜,急忙说道:“多谢古老谅解,若是您尚有要事,便先行一步,晚辈绝不敢耽搁。”
说罢对着莫华招了招手,说到:“还不恭送古老?”莫华见状双手抱拳,嘴里恭敬的说到:“晚辈恭送古老。”
古天淡淡的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只是带着凌亭雪转头便走,两人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段晨二人的视野中。
待得二人走远,段晨原先那副恭敬模样消失的无影无踪,此刻周身散发着一股阴诡之气,就连眼神也变得淡漠了许多。段晨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沉思了一下,转头对莫华说到:“飞鸽传书给堂主,就说故人之子不日便到宫中,拜师入门。”
“是”莫华闻言,刚有动作却又停了下来,转头疑惑的问道:“需要和堂主说是何人带领吗?”
“不需要。”段晨淡淡的摇了摇头,而后说到:“宫主的事情,他自己处理,他本就对我们星龙堂和青龙堂有所戒备,若是被他查出此番是我们多嘴,回去之后怕是再无好日子过了。”
莫华闻言,默默的将飞鸽送入空中,而后低头颔首。
段晨冷笑一笑,似是呢喃,又似是说话
“哼,姓凌。此番龙宫,怕是再无宁日。”说罢也不多言语,身形闪动便朝不远处林中跃去,莫华见状急忙跟上。
这细看之下,二人所行方向,赫然是凌亭雪来时那片山林。只是这山林寂静不变,却带着丝丝血腥之气,飘散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