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天和凌亭雪已经在外赶路一月有余,此刻已然远离中原之地,来到了蛮番之域,这一路上凌亭雪的确是长了见识,人情世故,山清水秀都所见不少,此刻的他虽说在道行方面与刚出来之时无差分毫,可那为人处世即使仍有些生涩,但比起以前,却是强了不只一分。此刻二人来到域外一处小集市之上,古天对凌亭雪说到:“我们走了也有一月有余,现在距离目的地已经很近,今夜就在此歇息一晚,明日就能到达。”
这一月下来,凌亭雪与古天的关系也慢慢升温,一路上古天时不时便会与他谈起修行御龙决得诀窍以及师门中的情况,也只有在凌亭雪面前,这个强大的老人方才会露出笑容与耐心,而凌亭雪的聪颖于懂事也让古天越来越喜欢这个年纪不足十四的孩子,两人现在看上去方才像是师徒关系。
“是,师傅。”凌亭雪乖巧的答道,这一路下来他对古天算是真正的心悦诚服,一路上虽然没发生什么大事,但是古天的性情却是十分直率,在指导修行之时十分严厉,一点错误也会严厉的指出,但在生活上却又是悉心照顾,及其维护他。就在不久前,两人抄近道之时偶遇一伙占山为王的流寇之徒,平日里欺压百姓无恶不作,古天听闻后大怒,一人闯进贼窝,杀了个三进三出,回来之时满身鲜血,气势冲天,却谢绝了当地村民的盛情款待,带着凌亭雪飘然而去,这般路见不平的作态是凌亭雪打心底佩服的。
“道儿,饿了吗?”古天微笑的摸了摸凌亭雪的头。刚开始古天换这称呼的时候,凌亭雪大为的不适应,从小到大只有父亲这样叫过自己,但是之后古天给他说明了缘由后,凌亭雪方才接受。其实改变称呼,古天也是有私心,他年岁已高,而且又十分喜爱凌亭雪,自然是想与他多亲密一些,再者,凌亭雪这姓凌的事情的确不适宜在龙宫里这么早的曝光,所以为掩人耳目,便将他称作道儿。
凌亭雪尴尬的点了点头,以前在山里没发现,直到出来后才知道他自己的食量奇大,一人能吃三人份,古天初次知道之时也是吃了一惊,在中原某地的饭馆里他眼睁睁的看着凌亭雪吃完了整整两只烤羊,要不是古天拉着凌亭雪走,怕是还得再吃。
“道儿,这个小集市没有什么固定的名称,有人称其为大漠州,也有人称之为黄金城。一路走来你也看到,我们已远离中原腹地,这茫茫沙漠中想寻找水源都是问题。多亏先人荫蔽,在这儿建立了一个集市方才使这周围五十里百姓有个歇脚之地。”古天一面带着凌亭雪寻找饭馆,一面像他介绍着周围环境。
“师傅,那龙宫是处于沙漠之中?”凌亭雪好奇的问道,这一路上往沙漠出行走,所见之人于中原大为不同,与他擦肩而过的人里十之有七是番人,这点也是令他大开眼界。
“这是自然,吾门传说是由上古一位无上前辈所创,而那位前辈便是当时镇守这蛮荒之地的首领,而非你们中原人士。”古天提起那位龙宫创始人,难道的露出了一丝恭敬的神情“传说那位前辈法力滔天,脚踏九龙,傲视群雄,与那传说中的三界无上之人一同战斗过,可见其实力之强大。”
“师傅也不是汉人吧。”凌亭雪突然问道,其实这一路之下他细细观察过古天,发现他的鼻梁与眼睛和汉人还是略有差异,只是因为以前不知道还有番人这一说,方才没有发问。
“为师的父亲是汉人,母亲却不是,所以我勉强算是半个汉人吧,只是容貌细微之处于你们汉人还是略有差异。”古天笑着说道,说罢抬头便看到一家饭馆,于是拉着凌亭雪走了进去。
两人挑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了下来,店里小二眼见这二人身着黑金长袍,气质不凡,便三步化作一步的靠了过来,满面笑容的问道:“两位客官一路风尘,甚是辛苦,先喝杯茶水解解乏。”说罢便像变魔术似的从身后拿了两只茶杯和一只茶壶出来,给两人倒满后接着说道:“两位客官,本店菜品众多,中原菜也有,不知两位想吃些什么。”小儿观这两人面容,凌亭雪是汉人无疑,古天的容貌乍一看也的确不似番人,若不是细看,也易错当成汉人,于是才出口提醒自家饭馆里有供应中原菜式。
古天见这小二聪明伶俐,心中不免有些欣赏,语气柔和的说道:“给我们烤四只漠北羊,两碟漠菜,再拿八个馒头上来。道儿,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古天问道
“全听师傅的。”凌亭雪毫无意见,乖巧的说到。
小二听到古天这话傻眼了,这两个人吃四只羊八只馒头?强压下心中的疑问和震惊,出言对古天提醒道:“客官,我们家的羊分量十足,肉质鲜美,一只可以顶那外面的三只。”说罢还特意看了看凌亭雪,心想这么个小孩子自然是吃不了多少,难道这老人食量巨大?
古天听罢淡淡一笑,挥了挥手说:“去准备把,快一点。”
小二见状也只得点头称是,心里对自己说道,管这两人食量如何,最后付钱便行,这么想着也心中也轻松了许多,小跑着去后厨吩咐起来。
不消一刻,四只烤全羊便被店里伙计架了过来,那小二的确没说瞎话,单是一只羊看上去就近五十斤,这四只加起来竟将桌子给围了起来,接着小二又端来两个盘子,每个盘子里放着四个大馒头。做完这些小二说到:“客官您的菜已经上齐了,您看这羊是我给你切开还是您自己来?”
古天见这店里分量的确是足,不免心中大有好感,于是说道:“劳烦了,我们自己来就好。”
小二笑嘻嘻的答了一声便退开,只是这目光却时不时的瞥向两人,他心里实在是好奇,这两人如何吃掉这四只烤羊。
凌亭雪见这烤羊外焦里嫩,烤的十分地道,香浓的油脂顺着烤焦的外皮肉缓缓流下,再配上番地特有的孜然,光是那香味就令人食指大动。待得小二刚离开,凌亭雪便迫不及待的拿起番刀在烤羊上割下一片肉放入了嘴里。
古天见状,也拿起刀吃了起来,不消一刻,两个已经将一只羊吃的干干净净,那桌上的馒头也少了四个,两碟野菜也有一盘被吃的只剩光盘子。
小二眼见两人不消一刻便解决了一只烤羊,心里便开始觉得有些震惊,而后见到两人大吃的模样,竟是有些痴呆起来。
只见两人吃的丝毫不慢,那样子仿似三天未吃饭一般,这一老一少吃东西的动作实在是大,店里客人本就不多,架不住这二人的吃相实在太引人注目,店里的客人和伙计都不自觉的呆在那里望着两人。
而古天凌亭雪二人却未察觉,仍然是速度丝毫不减的继续吃着,不消一刻,四只烤全羊便只剩下一只,桌上的馒头和野菜早已经吃完。
那小二望着两人这作态不免吞了口唾沫,心中暗想,这两人莫不是饕餮转世吧。
正当二人吃的兴趣,突然自远处一桌,传来一声轻蔑声音:“哪里来的饿死鬼,也不怕撑死。”听着声音,似乎是个妙龄女孩,只是这言语之中的轻蔑之意,令人听着实在是不舒服。
古天听罢没有说什么,仍是继续吃的烤羊,凌亭雪却不乐意了。这一路上,古天不断的给他灌输自己的行事理念,虽说凌亭雪仍是看起来十分温和,但其实行为上与古天已有几分相似,此刻吃着饭没招谁惹谁的被人骂了句饿死鬼,心中自然是过不去,抬头看了看古天,见到古天微微点头示意后,便放宽了心。
只见凌亭雪未有什么动作,只是拿刀的左手轻轻一抖,那把漠刀便带着破空之音疾射而出,直射刚刚那说话的妙龄女孩。
眼见那刀速度极快,眨眼间便飞到女孩面门三尺有余之地,而凌亭雪直到此时也未抬起头。那女孩见凌亭雪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心中大怒,嘴中一声娇喝,双手画圆,只见一个青色的八卦凭空浮现,女孩双手前推,那八卦便被送了出去,与那漠刀相撞。这八卦本就是道力所化,而那漠刀却是凡物,虽说带着一丝凌亭雪的道力,但毕竟不多,与那八卦相撞之下顷刻间便被击的粉碎,而后那八卦余势却为消散,对着凌亭雪拍打过来,凌亭雪仍是未抬起头,只是待得八卦靠近之时右手化掌,迎着八卦撞了上去,只听一声细微的龙吟传出,那八卦图被打的粉碎,青色道力消散于空气中,而凌亭雪的身形却是一动也未动。此刻凌亭雪方才抬起头来,略带诧异的望着那女孩,嘴里说到
“无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