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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心晴

闺学的日子依旧波澜不惊的过着,王美奂偶尔会遇到大姑娘的嘲讽,二姑娘莫名其妙的示好,对于三姑娘从来对她是视而不见的,而四姑娘有时还能在一起说几句话,总之,除了自家姐妹而言,没有结识其他的小姐。

在琴棋书画四院粗粗学过之后,我提起精神来到了女红和厨艺所在的“秀红院“,我是女红和厨艺轮流学习的,当天下午轮到女红,就来到了女红的房间,石夫子已经开始教授了前面来的几个姑娘,我赶快拿出这几天刺绣的一方帕子,接着绣起来。

初起拿针,小手总是显得笨拙,在现代除了十字绣,也还是偶尔兴致所来,没有完成一个完整作品,所以做针线对我来说还是相当有挑战难度的事情。

最开始石夫子教最基本的针线,如何缝出一条直线,简单的直线看似简单,可也将我的手扎的满是伤口,十指连心,再疼,但我内在不是真正五岁的小女孩,所以没有抱怨,还继续完成夫子每次留下的功能。

功夫不负有心人,渐渐地,我也能缝出一条条平整而又端直的线了。到这种程度之后,石夫子开始教我真正的刺绣针法了,比如齐针、套针、长短针等等。

我虽然不是每天都来石夫子这里学女红,但是每一次的功课都没有偷懒,夫子能够看出我的认真,而且对夫子也一直很尊重。

在这样的相处中,石夫子明显感受到我学习女红的诚意,对我也开始用心起来。大部分的女学生学习女红都是很粗糙,有的甚至让丫鬟代为完成功课,很多都是稍微停留听夫子指点几句,就离开了。在有一次就我一人的时候,我向夫子诚恳表达了我学习女红的愿望和决心。夫子也表示,只要我努力,她愿意将她所有的绝技都教给我,我感激不已。

这日,在石夫子指导我的时候,进来一位眼生的小姐,她带了一个小丫鬟,进来和夫子行了礼,然后介绍说她是新来的,名字叫杨心晴,然后对我友善的微笑。

之后在我练习的过程中,她在我旁边静静地看,没有多言,因为她以前也没有学过针线,所以夫子也指导她学习最初步的走线,大约练了一刻钟就到了下学的时间。

房间就剩我们两人各带一个小丫鬟,自然而然我们就走在一起。我知道原来她是长宁伯府的嫡幼女,与我同岁,比我仅大一个月,虽然杨家也有闺学,但是她却喜欢刺绣,石夫子盛名在外,所以求了长宁伯,来李家闺学仅学习刺绣一样。

看着这位长宁伯府小姐的谈吐,很有教养,长相明媚,活泼开朗,天真烂漫,虽然在家中是备受宠爱的嫡女,但得知我是府内的庶女之后,依然没有表现出疏离和轻视,待人亲切,热情,就像太阳一样,在她身边就让人觉得阳光照进了心底。

送走杨心晴,我让小倩偷偷打听她的情况,小倩在府内人缘极好,嘴甜爱说话,没多会就不辜负我的希望,给我带来了相关信息。

杨心晴,长宁伯在四十不惑之年,伯夫人老蚌生珠,喜得最小一女,因前面连生三子之后,多年未育,也一直希望能有一个女儿,此次喜得千金,喜不自胜。杨心晴在府内是最精贵的人了,吃的,用的,无不是最好的,最为难得的是她的性情,善恶分明,对待所有人都一视同仁,热情开朗。长宁伯人品端方,清明,没有侍妾、姨娘之类,是京都有名的痴情男子,对伯夫人情深多年,生育三个嫡子,外加杨心晴。三个哥哥也对幼妹有求必应,用尽疼爱。长宁伯虽然对女儿极尽宠爱,但对其的教养也极为严格,因是皇亲,早早就从宫里寻了教养嬷嬷从小服侍左右,心晴虽然天真烂漫,但是也是个极有主见的姑娘,喜欢女红,非要顶级绣娘来教。在答应长宁伯不疏忽琴棋书画之后,允许来李家闺学学习女红。对于琴棋书画,她开蒙很早,已经小有聪慧名声,再加上性情讨喜,所以在京都是个很有名气的贵女。

听了这长长的介绍之后,我再一次感慨古人的早熟,五岁的我被逼着学这些的时候,我还在想现代的我五岁的时候应该是幼儿园中班,在和小朋友玩过家家的游戏呢吧,在这里五岁的小人已经名声在外,早早启蒙进学堂了。

接下来的几天,在女红课上,大部分时间我都碰上了杨心晴,估计她其余的时间和我一样也都用在了琴棋书画的学习了。每次她都很热情的和我打招呼,我也回应她,但是对于这种天之骄女,我本身就很有距离感,加之本身就不爱说话,所以每次都是被动,没有很热情,但是她没有介意,依然每次都表现的很亲热。

她学习女红真的很有天分,没过多久她就赶上了我的进度,石夫子待她也很认真教授,我心里有些失落,甚至有点被抛弃的小阴暗心理,自己和自己较劲,希望能够赶超杨心晴。

一次,石夫子布置了功课,让每人秀一朵花,下次课带过来。

这多日子以来,杨心晴估计已经摸清楚我上课的规律,对于女红也是隔日来,所以每次我们都能碰上。

回去以后,我卯足了力气不想落后,绣了一朵芍药花,用滚针绣出叶脉,用套针的手法绣了鲜红的花瓣,最后用斜缠针绣了树干,为了更出彩,我加绣了两朵,一共绣了三朵花,在短短两个夜晚赶了出来。

第三天到了上女红课的时间,石夫子看到我的绣品,没什么表情,我的心里忐忑不已。杨心晴也将自己的作品给夫子点评,夫子看过对我们说,就这两幅绣品而言,杨心晴小姐绣的更好,杨小姐也绣了一朵大大的芍药花,旁边用了黄丝线绣了一朵蝴蝶,通过色彩,红芍药,黄蝴蝶,外加绿叶,看起来分外好看,似乎都能闻到花香。明显比我的芍药花立意更新颖,而我贪多,反而不分主次,多多太过于呆板,少了生机。

听了石夫子的话,我不得不承认杨心晴的作品更高一筹,杨小姐这时说道:”夫子,其实我这幅画的创意不是我自己的,使我看到了家里的一幅画,根据画绣的,所以并不能说我的就好,而且,李小姐的绣工比我扎实很多,针脚也更加细密和平整,她都是凭借自己的能力绣的,所以她的更好。”

看到杨小姐诚挚的眼睛,我为自己的小心思感到惭愧,连连说道:”杨小姐的绣工也很不错,立意比我好多了,整幅图更好!“

夫子微笑的看着我们说道:“你们能这样想,很好,你们两个都各有优点,是两个好姑娘,在女红方面都很有天分,好好学习,将来必定能够有所成就。”

我和杨小姐相对而视,这还是我俩头一次收到石夫子明确的肯定,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欣喜,因着同一个小爱好,我俩的心仿佛在这一刻靠近了许多,不再像从前那样只是礼仪上的客气了。

课后,我和杨小姐一起走出课堂,她告诉我,她从第一眼见我就非常喜欢我,希望能和我成为交心的好朋友。

其实,在这些相处的时日以来,我也觉出她是个难得的好姑娘,我对她微笑说,我也一直希望能成为你的朋友,希望我俩在女红方面相互促进,共同进步。

不知不觉牵着的小手更加紧密了,我多了一个相亲相爱的小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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