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此人是中毒身亡,身上有一道新鲜的剑伤,另外军机处丢失之物在其身上尽数找到!”
“布包中确实只有几块银锭,与他所说不差!”
青琰耸耸肩道:“此事真的与我无关。”
听得属下的勘查结果,夏大坷眯起眼睛再次打量起青琰来。若是平常的话,他早就出手拿下此人了,可是久经沙场的他却嗅到了出手后的青琰有一股非常危险的气息。他听青琰解释完全是为了拖延时间,待军士尽数上来堵住对方退路,以应万全。现在的西凉城可谓是暗流涌动,不管此人与这件事有没有关联,他也不能轻易放过!不得不说,这位夏将军其实并没有看起来那么鲁莽,实则心细的很,不然只凭借匹夫之勇怎么可能在西凉军中担负重任?可惜这一次他怕是要踢到铁板上了。
“废话怎地那么多,给我拿下!”一声令下,左右便要动手!
青琰此时心里也是怒火中烧,好生解释也不听,怎么这次下山遇上的全是些没有脑子的人?!本就因黑衣人的事情而心生怒意,眼下又要遭无妄之灾,青琰这下可真要爆发了。
“都在找死!”青琰口中传出好似野兽的咆哮,他再次拔剑!一时间强大的气势从他身上喷涌而出,竟让墙上烛台的烛火一阵飘忽,整个房间的灯光都为之一暗,随后只听得数声闷哼和重物坠地之声,当房间内再次明亮的时候,上前的军士却全都倒地不起!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怎么会那么快?!连夏大坷都只看见数道残影掠过,自己的属下就被拍飞了出去!
【“竹行者,诡道也!要的就是让对手摸不透你的身法和招式。你若跟我学剑,连最基础的速度都跟不上,还不如回家学酿酒去!”】只有青琰自己知道,当初为了让青竹教自己练剑,自己吃了多少苦。
虽说眼前情形出乎夏大坷的意料,但他双眼仍迸发出浓浓战意。只见他手臂青筋暴起,一刺一抖之间,手中的六合枪挽出数道枪花刺向青琰面门,可青琰双脚未动丝毫,单凭上半身的闪躲,身体贴着闪着寒光的枪尖便躲过了他的攻击!夏大坷见一击未成,右臂止住长枪,随后他低喝一声,右脚向前蓄力一踏,枪身带着罡气向青琰侧身横扫过去,其速度之快又好似带有雷霆万钧之势!看你还怎么躲!
怎么可能?!手中震感传来,对方竟用单手竖剑硬生生挡住了这一记横扫,对方的剑只偏离了少许自己便无法寸进!自诩臂力无人可及的他心中无比骇然,这远远超过了他的认知!
【“告诉过你要像竹子一样,能被压弯但永远折不了!你这点压力都扛不住,还不如去学女人的绣花剑!从明日起,自己找个瀑布练去!”
“记住,对方的气势最盛之时,就是其气竭之刻!这片刻时间便是你反击的最好时机!但前提是你扛得住!小子,看招!”】
青竹的话语犹在耳旁,青琰嘴角翘起,与老竹头比起来这等攻击实在是----“太弱了!”
说完这三个字,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夏大坷不由的瞳孔一缩,从枪身上可以感应到对方的剑紧贴着枪身朝着他臂膀疾行而来,他下意识飞起一脚,却踢了个空!在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只听得自己脑子一阵嗡响,便觉得一时天旋地转。原来青琰已将剑身狠狠的抽在了他的脸颊!夏大坷脸上瞬间留下一道长长的红印,瞧得他如同醉酒一般往后倒退几步,身体摇摇欲坠却紧紧抓住长枪不放。他继续在原地转了几圈仍未倒下,杵着长枪稳住了身形,最后竟忽然大喝一声,攥起长枪还想继续攻来!
还真是勇猛。青琰眉头一挑,剑身轻飘飘地在桌上一扫,一个茶壶便飞起来精准的砸在夏大坷面门。他庞大的身躯带着怒目睁圆的不甘终于“砰”的一声倒在地板上。
倒不是他们太弱,而是青琰对他们来说过于强悍。且不说数十甲士,即使来数百人又何妨?若不被团团围在立锥之地,他青琰想走又有谁拦得住?不过青琰也没有下死手,一方面是他心里确实对西凉军有一丝敬意,另一方面是他并不想惹太多麻烦。
“哼!去叫个能说话的过来!”瞧着周围军士看见将军倒地,转眼就要冲过来,青琰冷喝一句后便拉了个椅子过来大刀立马的坐下。这些天青琰自己把自己压抑的太久了,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而一时之间,他好似又恢复了往日在山上时候百无禁忌的洒脱。
他刚刚坐下,就走进来一位方脸横眉的中年将领。这名将领看见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夏大坷,不由心中一凛,但仍是寒声问道:“阁下当真要与我西凉为敌?”
青琰怒极反笑:“你这话倒真是有趣!若是你本在屋内休憩,先是闯进来一个黑衣人扰你清梦,又有一个莽汉带着一群人不分是非曲折要将你拿下,到最后还要被问这么一句话,你心里作何想法?
与你西凉为敌?那我可真的没空!”
“阁下能否将事情始末告诉我等,以免发生不必要的误会。”那将领语气稍稍缓和,但神色依旧非常警惕。
“呵呵,原来这人世是拳头大才配讲道理的。”青琰冷笑一声,不过内心火气打了一架后也消了不少,于是便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这名将领没有明白青琰话里的其他意思,只是听过缘由的他心里暗道侥幸。若是自己比夏将军先冲进来,恐怕也是一样的结局。
“此人太过危险,为避免军士无谓的伤亡,还是先禀告郡主为好!”他心中暗道。然后他向身边军士贴耳吩咐了几句,一是将这里的情况告知郡主,二是调动巡视营来援,三是通告西城门的守城军注意戒备。
“请阁下稍后,先待我将情况报于上级...可否让我将这些受伤的弟兄送去医治?”
青琰做出一个请便的手势,就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下旁若无人的抿起小酒来。然后突然听得他叹了口气,那股强大而又嚣张的气势重新化作了落寞,他的目光透过残破的窗户,继续望向西凉的夜景和那阑珊的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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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邑王府偏厅内。其他人已经散去,只剩下朱飞鸣和几个文官在同郡主商议着什么。
这时一个军士进门行礼:“启禀郡主,刘巡视来报!被盗物品已经追回,窃贼服毒自尽!只是...夏将军被人打伤,现在还昏迷不醒!”
“什么?!”众人一脸震惊。
“竟有人伤得了夏将军?”
“到底发生何事?细细道来!”郡主脸上也有一丝讶异,夏大坷一身蛮力且枪术过人,整个西凉军也只有吴文赵能压他一头,何人能有这等强悍?
军士将事情经过都细说了一遍,却听得郡主一阵冷言喝斥:“这个蠢货,还是这么鲁莽不堪!若不是对方无意伤他性命,怕是他这条命没有战死沙场倒是搁在那等地方了,看他以后还有没有脸再张狂!这次定要罚他三个月俸禄,禁他半个月足!”而事实上根本不用禁足,那夏大坷也没“脸”见人了,此时的他半个脸不知肿的有多高。
“其实郡主不必责怪夏将军,如今西凉形势复杂,遇上这样可疑的人先行拿下也非不妥。此人看上去对我西凉没有敌意,若他真如刘巡视所说的如此悍勇,能拉拢他为我西凉效力,倒是一件好事!”朱飞鸣在一旁进言。
“他的底细还得让夜镜司细查才好。”一文官补充道。
“郡主要怎样处置此人?”另一文官问道。
“怎么处置?连夏大坷都不是对手,他要真想走区区数十军士怎么拦得住他?他既然对我们抱以善意,我们西凉也该以诚待之。不过我倒要会会这名侠客,看看他真的是不是长的三头六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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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青琰依旧看着外面怔怔出神,当真没有一点身在重围的觉悟。旁边的军士倒像是单方面和他对峙一样,局面有些尴尬。
“这位...少侠,郡主有请!”那位刘巡视听得属下的回报,终于松了口气。
“不去。”回头神来的青琰淡淡道。他确实对西凉郡主和西凉军心有一丝敬意,但这不代表他可以任其差遣,今晚之事他只想早早了结。
青琰的话瞬间把刘巡视噎住了,气的他脸一阵红白,周围军士脸上也无不愤然!在他们眼中能得到郡主接见,那是多大的荣幸!
一时间场面又紧张起来。
“哦?莫不是怕我平邑王府是什么龙潭虎穴?”突然一道清冷而又自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郡主!”所有人当即半跪行礼。
青琰也有些意外的转头看去,只见身穿武士便服的郡主带着笑意向他跨步而来。二人目光在空中碰撞交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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