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三位,成功进入内门。”进得门内,对面站着一位青年男子,朝三人拱手道。青年十八九岁模样,身着淡蓝色长袍,腰间系一条宝蓝色腰带,身后背着一把长剑。面目清秀,眉眼带笑。青年身后一众人等分列两侧,个个手举火把,装束与青年相似。
韩玉感其气息,在伏士一等左右,高举火把的一众几乎都在八等伏工上下,内门果然不同。上前一步回礼道:“见过师兄,在下韩玉,这位是方鹤林,这位是洪铮,请问师兄如何称呼?”
“哈哈,我叫栾羽,在掌门座下的师兄弟中,排第五十八位,最近负责把守这北门。”青年爽朗地笑道。
只排在五十八么.....韩玉暗自掂量。
“原来是栾师兄,失敬,嘿嘿。”方鹤林笑着接过话头道。
“此地不是讲话之所,请几位跟我去住处安顿。”说着叫栾羽的青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带头朝前走去,三人缓缓跟上。这是一座宽阔的广场,甬道由一尺见方的青砖铺成,方砖墁地。
半柱香后,四人行至一处台阶前,层层台阶之上矗立着一座宏伟的大殿,绿瓦红墙,磨砖对缝,广亮的大门,上有门灯,两侧立有数根一抱粗的顶梁柱,十分气派。
栾羽脚步并未停住,而是带着三人从一旁小道绕过,又穿过两道走廊,经过一个花园,来到一座拱门跟前,拱门之内是一处独立的院落,正中有一颗粗壮的槐树。“这东跨院有十间房,左手这三间便是你们的住处。”顺着栾羽手指方向,只见一排瓦房,楠木的房门旁,各带一扇明支夜合的窗户。从外看房间应该不大,但与院落融为一体,倒也清雅别致。
“不早了,你们先行休息,明日会有人来此接你们,去往大殿拜见掌门师尊。”
“多谢。”三人躬行一礼走进院中。
栾羽目送三人到房间门前,转身离去。
推开门,迎面是张丈八条案,上有两根烛台,正中摆着纸笔墨砚。墙上挂着两幅普通的字画。案前是硬木八仙桌,上面一套茶壶茶杯,一旁有两条板凳。左手两扇屏风,墙边木架上有一洗漱用的铜盆。右手靠墙一张木床,床上凉枕,薄被。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韩玉略感疲惫,正欲更衣休息,忽听身后脚步声起,方、洪二人已推门而入。
“韩兄,这地方不赖啊,比外门的茅屋好上不少,嘿嘿。”方鹤林右手搭在洪铮肩头笑道。
“是啊,俺第一次住这么好的房子。”洪铮憨笑着说。一脸知足。
“嗯,既然如此,你们还不休息,来我这作甚。”韩玉走向床边道。
“这不是不踏实嘛,你说我们这算是闯过山门了吧?刚才那个栾羽说明天掌门要见我们,我们是不是就正式入门了?”方鹤林跨坐在凳子上道。
“嗯,应该是吧。”韩玉躺下,将宝剑放在身边,闭目养神。
“嘿嘿,我爹要是知道,又得在家摆酒席了。”方鹤林意向者他爹迎来送往的样子。
“好了,你们也去休息吧,我困了。”
“好好好,你睡吧,我们走,明天见啊。嘿嘿。”
二人刚推开房门,只听屋外铜锣声起。“集合!都起来!”院中突然传来一声冷喝。
片刻,院内几处房门开启,陆续现出几人。“谁啊?大晚上不让人睡觉。”
又一间房门开启,走出一个身背大剑的小矮个,骂骂咧咧道:“就是,谁这么缺德。”
“矮子,你说谁呢?”一个二十岁上下的胖子,手中提锣冲方鹤林骂道。
“谁接茬就说谁。”方鹤林不耐地回道。
“这不是方矮子么,倒有两把刷子。嘿嘿,这回有好戏看了。”
“是啊,初入外门的时候,我还当他是个十一二岁的娃娃呢。一晃三年,这小子还这个头。”一旁的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
“你小子当真以为进了内门就了不起了,今天我就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话毕,红着脸,晃着满身赘肉朝方鹤林冲来。
方鹤林摆好架势准备迎击,眼看双方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只听一声断喝“住手!”
院中众人看向方鹤林左侧,目光汇聚之处,一个身材匀称,神情坚毅的少年,手中提剑走出屋门。“你们看,这不是老菜家的儿子么?”“是呀,他怎么在这。”“平日里只见他干杂活,没见他习武啊。”“呸!这杂役都能进内门,看来内门也不过如此。”“他怎么能与我们为伍。”院中几人交头接耳,不住地对着韩玉指指点点。
面对周围不善的目光,自己何时受过这等羞辱,又深感无力。是啊,现在自己就是个帮厨,并无武艺在身,又凭什么站在这里。韩玉暗自好笑,果然,无论在哪都是强者为尊。
心中叹息一声,朝胖子拱手道:“不知师兄如何称呼?”胖子虽然其貌不扬,却是一个二等伏士。
“夏乙迢!”胖子挺了挺腰板,大声说出自己名姓。
“吓一跳?嘿嘿。”没等韩玉说话,方鹤林一边讥笑道。
“你!”胖子火冒三丈就要动手。
“夏师兄,莫怪,此人天生活泼,虽然嘴上阴损,但并无恶意,师兄大人大量,想必不会与一个小孩子计较。”韩玉赶忙解释道。
“那是,我自然不会与这等人计较。好了,都安静点。”说着转头朝院门恭敬道:“房师叔,人齐了。”院门之下站着一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身着湖蓝色长袍,水波暗纹,短带束发。往脸上看,鸭蛋脸,眯缝眼,塌鼻梁,薄嘴唇。实力在伏客之上。之前的栾羽低着头,站在他的身边。
“我内门每年只收十名弟子。栾羽,你可是忘了这规矩?”中年人沉声问道。
“回师叔,弟子不敢。”栾羽恭声道。
“既然如此,你可知罪!”中年人厉声道。
“弟子知罪。”
“我且问你,最后进来的,是哪一个?”
栾羽望向韩玉三人犹豫道:“是...”
“是我!”三人几乎同时说道。
“到底是谁?”中年人打量着面前的三个少年问道。
“是我!”三人又同时说道。
“师叔,这三个人是同时进来的。”一旁的栾羽解释道。
“无论如何,规矩不能破,你们之中只能留下两人。”中年人沉声道。
三人还未说活,一阵刺耳传入:“前辈,那个叫韩玉的,没有半点武功,此人混进来,一定另有目的。”
众人目光汇聚之处是一个身穿蓝色长袍的瘦子,三人定睛一看,此人正是之前被打跑的祁东强!此时正咬牙切齿阴狠地瞪着三人,两撇胡子微微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