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节这天上午没我什么事,下午下班后就去了书店,没呆多久就回宿舍睡觉去了。下午上班收到一份快递,倍感意外,我仔细看流水单上的收件人的确是我的名字,但是没有发件人。是一件夹克衣,银灰色高领,里面是豹纹色,毛茸茸的,我看不出是什么牌子的,即使看出来我也是一头雾水,我换上,觉得蛮合身的,暖暖地。我挺兴喜的,至少有人关心我,于是把自己的大号运动衣装了起来,然后我双手插在衣兜里,从里面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纸。
禾苗:
不知道有没有想到是我,我是木栩。衣服怎么样,还合不合身,希望合身吧,毕竟是我按照你的身形来选的,虽说你不在我身旁,但我能感觉的到,暖吗?
自从上次你悄然离别之后,再也没见到过你,这时间过的快似一年似的,而仅仅过了不到一个月而已,还挺想你的,原因何在,我不得而知。
告诉你一个消息吧!我离婚了,我想彻彻底底与那段过去挥手告别。你说的对,我不应该计较那段去,恨他是没有结果的,说白了就是恨我自己。我需要时间?
彻头彻尾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我需要慢慢的整理我自己,好的弄的自己红发满面来面对新的自己。
我突然明白,除去爱,或许人生是空的。
别见外啊!我喜欢用这种方式,感觉信这东西能给我一股莫名的感觉,哼!虽然它比较原始一点,但相信比现代通讯更有人间烟火的味道,毕竟是几千年的历史了,鲁迅先生似乎写过关于‘信’的文章,具体我也忘了。
新的一年开始了,祝福你——
木栩
我不知有何感想,有感动,似乎也有眼泪在打转。
我在地下室的更衣室里给木栩打去电话,那边嘟——嘟——响了几声后听筒里传来声音。
“喂。”那边久久的没有回音,像是隔着真空似的。
“嗯?”
“我是禾苗。”我说完便等电话另一头回话。
“我现在有点忙,等会儿给你打过来。”
“行。”
挂断电话,我把衣服找了个衣架挂在上面,更衣室空间太小,里面有一股狐臭味,很浓,地下横七竖八躺着各种鞋子,我出来之后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朝女更衣室瞧了瞧,不料正好有个后厨的女的换工作服,脑袋短暂短路,我纳闷怎们会有人呢?
那女的见我傻呆,不紧不慢的扣着扣子对我说:“看什么看,没见过换衣服的。”之后我立马转身走掉。这以后多尴尬呀!我心里哀叹。
七点十五分,我手机铃声响了,我正忙的不可开交,手机突兀响起反到吓着我。
“喂喂。”
“嗯。”
“现在可好。”
我迟疑一下说:“还算可以。”
“怎么个说法。”
“你做什么呢?”
“我现在正忙了。”
“哦——”
“有时间?”
“十点之后吧。”
“发生了很多事。”
“我明白。”
“那就十点半,我去找你在你们店。”
木栩哀叹了口气,“等你电话可真不容易。”
“这——实在是不喜欢打电话,总感觉缺点什么。”
十点左右吃过饭,准备了一小锅酸萝卜汤等木栩来。后堂的差不多都走了,楼下看包厢的人就剩我和康,大男孩吃过饭就走了。差不多十点半我给康帮忙擦桌子时,木栩来了,十一点的时候收拾完毕。
“要不要吃点。”我问木栩。
“都有什么?”
我想了一下:“酸萝卜汤、红薯、豆腐、金针菇、粉丝、娃娃菜、生菜、苦菊、木耳、莲藕、年糕、三文鱼、羊颈椎。”
“这么多!”
“你的缘故。女的差不多都喜欢酸萝卜汤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乎你的口味。”
“对了康,咱收拾的白酒了?”我看向站在一旁的康。
“哦——”康迟愣一阵子,从靠墙的柜子里拿出小瓶的伊力老窖。
“要不你来饮料?”我问木栩
“啤酒吧。”
“只能到外面去买了。”
我从外面弄来三瓶青岛啤酒。
“喝得了吗?”康邹着眉头问。
我没有回答,康的问话只好让着它在空中徘徊。
汤晾的时间过久,虽然我盖着盖子,但烧开还是费了一段时间。烧开之后,我把肉和生菜一股脑扔进锅里面,然后从外面弄来酱、蒜泥、葱花、香菜、芝麻,没多会儿锅里面咕嘟、咕嘟的翻滚起来。
“你要喝白的?”我问木栩。
木栩摇摇头,我看向康。
“我还是陪你喝白的吧。”康说:“嘿,哥们,你们俩什么关系了?”
“男女关系。”木栩给康露了个白眼,弄的康不好意思。
“你猜不出的关系。就你想的那样。”我说。
“好吧。”康无可奈何的说道。
我们边吃边聊,我到夹在中间跟个空气一样的,我得已发现康这人也能喋喋不休说个没完没了。我一个劲吃,偶尔和康碰个杯,但那半斤伊力老窖没支撑多久,啤酒我一口未沾,康也有自知之明,也没多喝。中途看门的大叔来了一趟,我让一起吃点,大叔笑呵呵的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不过多数情况是康在讲诉自己在这边技校的生活,怎么无趣呀、无聊呀、闷呀什么的;还有就是父母工作的情况什么之类的;然后再谈谈感想之类的。
“几点了?”木栩问。
我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十一点三十七分。”
“不早了。”康拿了张抽纸擦嘴说。康满脸红晕,像是要上台表演打了粉底似的,也不知是房间里蒸汽过多热的缘故还是喝了酒的缘故。
收拾完后,康觉得时间太晚就没回去直接在店里跟大叔一起睡了。而我换完衣服只好跟着木栩走了。
外面的风似乎吹的凌冽,夜间的温度怕是不大让人好受。
“怎么回去呀你?”
“开车过来的。”木栩说的有些得意,但没在动作上表露。
我心里暗暗惊讶。但我没有过问,好似与其保持某种距离。我做到副驾驶的外置,木栩对着镜子梳理一下耳鬓的发丝。
“开车还喝酒。”
“那点量还是可以的。”
“还是注意一点吧。”
“还会关心人的。”
“要是别人我就不闻不问。”
“生气了。”
“何至于!”
之后我们在没有谈话,彼此沉默的时间里各怀心思。
——
“我离婚了。”木栩给我到了杯水,屋子架了炉子,很暖和,我脱掉木栩给我买的夹克衣,里子朝外卷起来扔到被子上面。
“理所当然的事嘛。”
“如此在世界末日之前结束。从此中间划上一杠,一半在过去,一半在将来。过去我无法改变,但我想我可以把握好每一个今天。时间是不是最好的利器,只有将来有答案。”
“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我知道,所以我想明天去旅行。”
“这样最好不过。”我赞同道。“不过工作怎么办?”
“请了十来天假,就说是家中有事。”
“不实话实说。”
“这世道实话值几个钱。”木栩说。
“打算去哪儿?”
“会是乌鲁木齐。”
“看来还没下定决心。”
“想问问你。”
“挺好。”我由衷的说。“不过我想最好是一个人呆一阵子,不管做什么都是一个人。”
“本想需你一道的。”
“没那个必要。要是我去性质截然会发生变化,而且会遇到本不应该出现的问题,最好一个人。因为一个人的时候陪伴自己的是自己的内心,内心经过折磨、思考、选择,而这些都是你独立面对;多个人的时候你总是想对她诉说,得到她的安慰或是鼓励,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境界。况且,我这边的事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处理掉。”
“开玩笑的。”
“最好不过。”
······
睡觉的时候睡不着觉,翻来覆去的就是合不上眼,木栩放上音乐:
你来的那天雪花纷飞
我于是掉眼泪
你带著一身明媚
来开我温暖的堡垒
你是我的依赖
你是天的安排
你来填补空白
你说来就来
你不能去学坏
你可以不太乖
我的爱
······
我怕你不知道我是谁
你让我慢慢体会
你带着一身光辉
照亮我心底的漆黑
你是我的依赖
你是······
不知在什么时候,无声的眼泪流下,紧接着是硬咽地抽泣声。那哭声是一种委屈、无奈与爱交融的声音。我不知该如何是好,我天生就不会怎么去安慰,我把木栩搂在怀里,左手抚摸她的头部。
许久之后,木栩豁然起身,穿着羊毛衫下了床,洗了把脸给自己倒了杯水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差不多是哭过的缘故吧,心情似乎好了许多。稍顷,她说:“你知道吗?我有多不舍,她那么的可爱。”
我转过身看着她疑问:“你是指——孩子?”
“我的女儿。”
“都会好起来的。几岁了?”
“有三岁了。”
“这一切那就都得看你,不过我觉得你自己带要好些。”
“我才22岁,不对现在是二零一三年一月二日,也就是说已经进入23岁。但我短时间内带不了,况且他们又不让带。”
“这种事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毕竟我还是个毛头小子。”
“不谈这个了,很晚了睡吧。”
“明天开车送你过去。”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