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丁城正门大开,大批持戟护卫列队两侧,过往行人严令搜查,可疑之人不得入城。
城门之内,一条笔直的大道直通宫门,侧则可达巫师府。正值早市,行人络绎不绝。
酒馆中行出一人,是个身着锦衣绸缎的纨绔子弟,满脸通红,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东倒倒,西歪歪,路人见此便远远躲开,不敢稍微靠近,免得惹一身麻烦。
“你……们躲什么躲,我……有银子,来……陪本大爷喝酒。”
酒意正酣时,春风拂面,略带芳香,那醉人顿时间清醒了一般,摇头晃脑四下探望。
不远处,有一名美艳绝俗的女子,纤纤玉手撑一把油纸伞。伞下的柔和之光映衬出白皙如雪的皮肤,光滑如丝,只是少了几分血色。修长的睫毛,水灵灵的眸子,再添一袭素淡的白纱衣。世人只道画中美人,若见此女子,便可知画卷中也难以勾勒出如此芳容。但凡有神笔绘画者,亦临摹不出她清新脱俗的气质。
醉人迷离的眼睛看得入神,笑吟吟的嘴角滴落满是臭味的口水,只数步的工夫即往女子扑了过去。
“姑娘在等何人,是否在等本爷,这就带你回家。”
女子见臭气熏天的醉汉跑来眼前,摇来晃去,尽说些轻薄之言。微蹙睫毛,心中却没有丝毫波动,袅娜的身姿往后挪了一步,不让其接近,一语不发。
醉人仍是一副笑吟吟的嘴脸,不过此女子实在是美艳动人,近一分可见迷人的锁骨,令得他神魂颠倒。故而显得有些难以控制的欲火焚身,迫不及待的展开如鹰翅的双臂,扑拥向前。
伞下的女子素衣舞动间,往左侧一转身,玉手已在袖下回旋,正要出掌教训他一番。
在此之前,一个少年手握未出鞘的剑器闪至一旁,正好女子也侧身转来,两人都难以置信的刚好正面相对,肌肤之间只离寸许,不匀称的呼吸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两眼相对之间,各自闪过一个激灵,带着出乎意料的神色与略微羞涩的表情赫然倒退一步。
下一刻少年左手一挥,挡住醉人,手背轻轻一推,他便晃悠悠地退了数步。半空中晃影一闪,未出鞘的剑刃落在他脖颈分毫间。手一抖,剑出鞘,令人意想不到的居然是一把用木料削成的木剑。
仍是那不堪入目的破衣烂缕,此少年正是凌小天。
“我家狗儿出来撒野,冒犯了姑娘,多有得罪,这便带他走。”
未出鞘的剑刃落在醉人的脖颈之时,吓得几乎无法忍住那泡尿,不由酒醒半分。不过一见是木剑,旋即收拾一下狼狈不堪的囧样,顿时神色一变,露出“敢耍老子”的暴怒之色。
“乖乖跟我走,有件事要向你打听一下。别看这是木剑,照样取你性命,不信可以试一试,但是试过之后你就没机会后悔咯。”眉毛一挑,凌小天威逼道。
打了三两个嗝儿,一阵阵酒气从乌烟瘴气的口中呼出,难闻至极。醉人双指无所谓地弹开木剑,吐字不清地道:“臭……要饭的,滚……一边去,本大爷头有点晕,不……跟你计较,先睡一觉,回……头收拾你。”
“你……说谁臭要饭的,你……活的不耐烦了……”
正当少年戏谑之时,半空之上出现如仙女的身影,足下御剑,青翠色的衣袂飘飘,传来话时,却是刁蛮任性的存在。
“谁也不许走!”
“好……大的口气,不走就不走,又多一个美女。”酒醉未醒,更添醉意,醉人色眯眯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看。
青衣女子名叫叶子墨,御剑落地时,敏捷地收回剑刃,单指直指少年,有条不紊地说道:“你,要饭的,觊觎本姑娘的美貌,不好意思明说。便挟持一个醉鬼去骚扰我师妹,你再来一个英雄救美,借机与师妹建立关系,再通过她来接近本姑娘。就是这样,对极了,本姑娘真是绝顶聪明。”
白衣女子名为亦心,正是叶子墨口中的师妹,碎步走近,低语道:“师姐,我们是来办正事的,你不仅张扬,而且众目睽睽之下御剑,下次可不敢跟你一起出来了。”
倒吸一口气凉气,露出不屑的神色,凌小天暗道一声:“臭美,曾几何时见过你。说得头头是道,只是满嘴胡言乱语罢了。”
听了亦心的一番话,叶子墨蓦地幡然醒悟,不过一见少年那一副全然无所谓的样子,就莫名而来的悻然。
下一刻,二话不说,当即挥动凝脂的双手,迅捷的一个动作,寒光闪烁的剑刃出鞘,刺往少年。
赫然闪过一个激灵,小手一抽,木剑挡在胸前,利刃一触,当即“铛”的一声闷响,木剑断裂成两半。
穿透过去,利刃直逼凌小天的胸膛。千钧一发之际,一粒小石头般大小的琉璃珠猛地飞来,正中剑身,“铛”的一声弹开了利剑。
若非亦心相救,差之毫厘,少年恐怕就要血溅当场了。
此刻,凝视了手中的断木剑片刻,凌小天闪过一个不服的冷颤:“修为才吸收十分之一不到,又无剑器在身。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身形一动,往一侧的巷头闪去,并留下一句。
“好男不跟女斗。”
见动起武来,醉人那怕死之徒早已逃之夭夭,踪迹全无。
“看来本姑娘分析得没错,他们肯定一条道上的,连逃跑的速度都是各有千秋。”剑刃入鞘,叶子墨自得其乐道。
瞥去无奈的眼神,亦心无语道:“还是老样子,你一点也没变。依我所知,那人应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你却鲁莽地从中搅乱人家。”
片刻,卡丁的护卫兵正赶往此地。两人见情况似乎有些不妙,随即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