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老妈果然不负重望,用了足足一天时间归整了好一大桌子的菜。荤的素的花花绿绿五光十色,嘿!这简直就是一桌普通家庭版的‘满汉全席’。何明辉和克里丝蒂一看都傻了眼了,那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土里长的应有尽有,老爹把他这几十年烹饪发烧友的绝活都露出来了,没一点藏私。
坐在桌子上我说道:“何明辉、克瑞丝蒂,在老子家你们就跟在自己家一样,不用客气。请你们尽情享用,感觉吃得习惯的、好吃的,你们就多吃点,感觉吃不习惯、不好吃的就少吃两口。中国人餐桌上讲究特别客套,知道你们美国人不讲究这个,那老子就不跟你们张罗了。”
这就是老子的宴会致词,说完老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埋头就吃。哎哟我的老天爷啊,好久没吃到我们老爷子的正宗雷氏手艺了,那是真馋啊,老子我吃的是沟满壕平肚子冒尖儿。
我们老太太发挥了自己热情的本分,给何明辉和克瑞丝蒂碗里布的菜都像个小坟包一样。
“来来来,吃这个。”
“尝尝这个,这个好吃。”
“这是你叔最拿手的秘制红烧肉,来尝尝。你们多吃点,别局着啊,到阿姨这就跟到自己家了一样,国涛你把这句话翻译给他们。”
老子此时嘴里塞得满满的,说:“没空,没瞧我这嘴忙着呢么?老娘,你也甭客气,美国人不习惯别人夹菜布菜。”
老爹瞪我一眼:“怎么说话呢?人家大老远来的,不客气一下行吗?”
何明辉跟老子一块上学的时候练过用筷子吃饭,但克瑞丝蒂就不一样了,看着美味干着急就是夹不到嘴里。后来又给她拿了一刀一叉和一个盘子,愣把中餐吃出了西餐范儿。
何明辉问老子:“国涛,这道菜是什么?味道非常特别。”
老子一看,我的妈呀,原来是一盘溜肥肠。好家伙,一般的美国人宁死也不会吃这玩意的,所以老子笑着问道:“你猜猜看。”
何明辉又来一口,还是没尝出来。这时克瑞丝蒂来兴趣,她尝了一口说:“这味道太特别了,有一种腥腥的味道,我猜一定是大海里的东西,好像是油煎的某种海蜇吧?”
“哈哈哈。”老子肚皮都要笑破了,我真他娘的想把实话告诉他们,不过估计马上这两个家伙就会抢厕所去吐,所以我说:“这叫爆炒‘非主流海蜇皮’,源自5000米的中国东海,怎么样?好吃不?”
两个人连忙点头:“嗯,味道很怪但也很香。”
我爸突然问道:“涛子,这次你们回来有什么打算?你他娘的把科学研究院的工作辞了,这么大的事情都没告诉老子一声,你心里还没有我这个当爹的吗?”
我妈也说:“就是,科学研究院这个工作多好?到哪儿跟别人一说都长脸。咱们老家的全村老少都以你为光荣,拿你当孩子们的榜样,这回可好,成失业游民了。”
她这话说的一点不假,在我们老家靠山屯,老子一回去可光荣了。密云区区长下乡也未必有老子回家有牌面儿。因为十里八村也没出一个博士,更别提在国外留过学的加州理工学院的博士了,而且还在国家级科研单位上班儿。虽然老子是工程院里混得最怂的一位博士,但他们可不知道这些。所以在我们老家老子是儿童的榜样、年轻人的楷模、少女的偶像、中老年妇女之友、爷爷奶奶疼爱的对象。更是被誉为靠山屯的传奇,被称为靠山屯之光。
老子劝他们说:“您别着急,人挪死树挪活,这回我和克瑞丝蒂还有何明辉要一起创一翻大事业,如果我们成功了那就是世界首富。以后你要出门儿都不用打车,直接打飞机。”
打飞机?这话听着真别扭。我们家老爷子打击我说:“哎哟妈呀,你可别吹牛B了,怎么吹牛B这毛病还带遗传呢?小兔崽子,别给老子喝两天儿洋墨水就胡思乱想,你瞎折腾什么呀?回头找个国企给老子上班儿去。”
我们家老太太也表示反对!她说:你爸爸说的对,你们老雷家什么基因都有就是没有做生意的基因,祖宗18代都穷得叮当响。”
老子说道:“哎呦我的亲娘啊,我不是做生意,我们是搞科研创业。”
老爹说:“科什么研什么?你赶紧断了这个念头吧。你这个岁数,不管是洋媳妇儿还是土媳妇儿,赶紧给我们找个儿媳妇儿是正经的。”
老子一听这样沟通没戏。必须编个谎话骗骗他们。于是老子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十分神秘的压低声音说:“看来我今天不得不告诉你们二老一个秘密,其实我和何明辉还有克瑞丝蒂是受国家所托,秘密搞一个中美合作的科研项目,这个项目如果成功将填补我国在这方面的空白,其意义堪比当年研制原子弹成功。”
老爹和老妈一听立马变得十分紧张起来,老爹赶紧站起来看看窗外,把窗帘儿拉上。老娘赶紧跑去楼道看看楼道里有没有人,然后把门锁上。这架势把何明辉和克里斯的都吓到了,两个人犯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爹过来小声说:“哟!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呀,这新闻也没报道哇。”
我敲着桌子说:“诶呦喂!我的亲爹,这么秘密的事情怎么能在新闻上报呢?其实我从科学研究院辞职是假,接受国家任务秘密去搞新的科研项目才是真。”
老妈神色凝重地问:“什么项目这么神秘?能跟我们说说吗?是不是咱们国家准备登陆火星啦?”
老子心想火星跟我有毛线关系,于是摇了摇头说:“对不起,虽然您二位都是我的亲生父母。但这个项目需要保密所以我不能向你们透露任何信息,这一切都是为了祖国的荣誉。”
我们老爷子点头说:“嗯!这个是纪律,我理解,那你们打算在哪儿搞这个科研项目?”
老子悄悄说:“我打算在咱们的老家,那里三面环山特别隐蔽。咱们老家不还是有几间平房吗?到时我们再包块儿地,建个科研中心。”
老爸拍拍胸脯说“没问题,回头我和你二叔说说,这是国家交给的任务,让他全力支持你们的工作。”
我二叔叫雷正明,比我爸小三岁是我们靠山屯儿村的村长。我怕老爹把这事张扬出去,于是跟他说:“您可得让二叔保密呀,千万别告诉别人,这是国家派给我们的秘密项目。”
老爹说“你放心吧,老子是部队里出来的,这些保密规定,老子都懂。”
我惊奇的问:“哎?您在部队不是负责后勤养猪的吗?养猪也需要保密吗?”
父亲的脸色有些尴尬说:“你他娘的知道什么?革命岗位不分贵贱,养猪照样光荣,照样也需要保密。”
我们老太太脸一板说:“你别乱骂啊,你骂他娘不就是骂我呢吗?”
我爸这回蔫下来不说话了,提起我二叔,老子就想起了我二叔家的表哥雷国海,我问道:“我国海表哥那个婚庆公司的生意怎么样啊?我应该去看望看望他。”
我妈说“啥婚庆公司呀?听着挺洋气儿,其实就你表哥和表嫂在那儿唱二人转,原来雇了个人现在因为生意不好,也给辞退了。”
“哟,怎么会这样啊?我表哥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我表嫂也特别热心会来事儿,他们的买卖应该红火的不得了才对呀。”
我妈说道:“可不是嘛!按说是应该不错,可是你表哥现在太胖了,都240多斤了,谁家结婚办事儿愿意找一个大胖子给当主持人呀?所以生意越来越冷清了。”
“哦,原来因为这个呀。”老子恍然大悟。我表哥从小就胖,个头跟老子一样高,但是以前胖的圆圆乎乎显着人精神,自从结婚生子后心也宽了,让我嫂子给养的更胖了,现在看上去特别笨拙。”
我说:“等以后有时间我再去看他们吧,明天我先回老家,您把老家的钥匙给我。”
老爹说:“行,我跟你妈上周末刚回去一趟,把屋里屋外都归着的干干净净,明天早晨我送你们回去。咱们早点儿走,别把秘密任务给耽误了。”
就这样我把好消息翻译给何明辉和克瑞丝蒂,两个人也十分高兴。因为实在太累了,我们很早就休息。家里有三个卧室,何明辉睡一个卧室,克瑞丝蒂睡一个卧室,我父母睡在他们自己的房间,老子自己睡在沙发上。这一晚睡得真香,很久没有睡得这样舒服了,老子这才体会到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的草窝儿。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起程回老家。父亲开着车一路送我们回去。一个小时后我们开进了大山,又开了40分钟才进村。进村儿后我们决定先去我二叔家,可是刚走到二叔家门口儿,老远就看到一群人围在那里。人群里传来阵阵叫骂声,原来我二叔正在和别人打架。
我听到我二叔骂道:“小兔崽子,你他娘的敢往老子家门上抹屎,老子报警把你抓起来。”
另一个人回骂说道:“雷正明,今天我跟你拼啦。”
哎?这是怎么回事?我一听跟我二叔吵架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小学同学范晓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