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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再遇(2)

终于看到熟悉的景色,金陵紧张的心轻松下来,但一看到旁边跟的人,金陵立马又愁做一团,脑经立马转动,想着解决办法。

在路口下车,付了钱后,金陵感叹终于要回家了,不禁有点热泪盈眶。因为这里一个大缓坡,电三轮师傅说车爬上去吃力,于是将他们放在山脚下,但这对金陵来说已经不是大事,爽快的付了一笔高昂的费用给师傅,然后面带微笑地看着那辆电三轮屁股冒着热气消失在远处的灯火人群中。

回家的喜悦还没停留一刻,金陵看着身后紧随而至的人。气便不打一处来,但该说的都已说过,骂人的话也只有那一两句,反复说来也威慑不到身后的人。金陵此时只想趁天蒙蒙黑,路灯还没亮起来时,快步离去,用仅有的一点幸运希求将这快狗皮膏药甩掉。

于是金陵闷声不做大气,脚步飞速的向前窜去,凭借对地形的熟悉一心盼望着将那人甩至身后。才走出几百上千米来,路灯便慢慢亮了起来,金陵向后望了望,发现身后竟然真的没有人了。金陵内心一下充满了喜悦,脚步连蹦带跳地慢慢缓了下来。还没高兴一会儿,身后老远传来一声大叫,金陵内心直道不妙,来不及往后看,脚下行程还没加速,便见身后一人快步跑将上来。金陵一看,不是那邋遢乞丐是谁。最终体力不支,金陵败下阵来,如斗败公鸡,垂丧着头,引着那人慢慢向山上走去,那人也没因为金陵撇下他自顾走了而抱怨,于是一路无话。

当走到昨天晚上金陵偶遇小孩的地方,金陵不知不觉的相比刚才更加放慢了脚步。无意中往前一看,金陵只见昨天那小孩已经移了位置,跑到前面那个坏掉的路灯下蹲着。

不像昨天,金陵心里立马升起来奇怪的感觉,心想那小孩难道又在那里等家人。但也没有顾虑什么,不顾身后紧跟的人便朝那小孩直直走去。

那乞丐一直跟在金陵身后,突见金陵放慢了脚步,也随之慢了下来紧跟在后。但见金陵朝一个空无一物的电灯杆下走去时,那人并不知金陵要干什么,于是停下脚步在旁观望。金陵也只顾眼前的小孩,自顾自的向前,并没有发觉后面那人没有跟过来。

金陵又像昨日一样,慢慢走到那个小孩的身边蹲下。看到他如昨日般一手放于身前,一手在地下把玩着什么东西,于是金陵问道:

“小朋友,你妈妈又让你在这里等她嘛!”

话刚说毕,身后那人突然诧异的大声喊道:

“小子,你在做甚!勿要同那东西说话,小心惹祸上身!”

金陵快速转过头来,冷眼看那人大惊小怪。只见他此时在原地摆了一个奇怪的造型,一腿向前脚尖点地,一腿弯曲在后;一手拿了一样东西,黑乎乎的看不清楚,另一手却两指并拢轻靠在持剑手腕处,一副大敌当前的模样。金陵看到他这个样子,不满的皱了皱眉头,不高兴的问道:

“你干嘛?”

那人看金陵转过头来,与他说话,慌忙答道:

“你快到我身边来。我刚才看你独自一人在那里对着空气说话,才道是糟了,你这小儿应该遇到魂了!”

金陵不明所以的盯着那人,用手指着小孩的位置,疑惑的问道:

“你看不到他?”

那人只是摇了摇头,神情紧张的盯着他的方向。

金陵见他话的内容奇怪,但脸色却异常严肃,不似一般糊弄人的把戏。金陵再次转过头来再看那小孩时,想到昨天和今天那小孩的奇怪举动,金陵突然觉得头上灵台一凉,浑身汗毛像触电般根根直立起来。方又再次想到没原因一家人会将自己小孩两天抛弃在同一地方。于是金陵趁着还有一丝力气,连忙站起身来,跑到那人身后站定。当金陵缓了一下神后,才看清楚,那人手上拿着一把十几个旧铜钱串成的短剑。

那乞丐依旧保持那个动作岿然不动,看到金陵跑过来,连忙问道:

“小子,那魂现今是什么状态!”

金陵从前从未遇到此事,此时正慌,头脑也不清醒,一下拿不出个主意,见到那人问话,虽不知话中的魂是否真是指那小孩,抖抖索索的回答到:

“它……它是小孩模样,蹲在那里……面朝灯杆,一只手正在地上……玩耍着什么……”

金陵边说边用手又指了指那小孩呆着的地方。话刚毕,那人又问道:

“它蹲在那里多时?动没动?”

金陵此时有点平静,但还是慢慢的回道:

“从我们刚才到时,他便一直呆在那个地方未成动过。”

那人听金陵说完,想了一想,大概猜出几分,便收了架势,从衣服里掏出一叠黄纸,交予金陵说道:

“你将这符咒贴于那东西周围。”

金陵刚从那边跑过来,方才听了那人的话,身体因为害怕一直颤抖着。此时听到那人差他去干那事,惊得眼睛圆睁,惊恐地看着他,就连拒绝的话也噎在喉中,说不出来。那人见金陵半天没接,看了金陵一眼,见他面脸惊惧的颜色,突然问道:

“你不是说你从前见过魂嘛!”

金陵愣了一下,随后想起刚才为了敷衍他确实说过,但眼看刚才那人说的事情确实在眼前发生了,金陵扭捏了一下,才说出实话:

“刚才我骗你的……我怎么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金陵后面一句话是悄声说出来的,那人并没有听清楚,但金陵也没打算在说一遍,看到对方不相信的眼神时,金陵又抢说道:

“就算我原来见过,你也看到我刚才的表现,我根本将他们与普通的人区别不开来,所以……我怎么知道!”

金陵气急败坏的解释了一通,心里还很焦急,因为就在刚才他说话的时候,一个片段突然从脑海中划过,但转眼就消失,金陵来不及去追逐它。想到今天莫名其妙的发生了这么一堆事,金陵有点恼火,但此时他不得不面对一个过去他不知道但一直伴随着他的现实,他好像真的像那人说的一样,能看到奇怪的东西。

那人听了金陵的话,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此时看到金陵焦躁不安的模样,才连忙安抚道:

“别怕那厮,我刚才听你叙述,心里猜那东西绝不会自动行上门来害人,你且放心自去贴符。”

说后在金陵背上稍带安慰性的拍了两拍。金陵此时虽慌却并不傻,听他这话里没三分准,又气又恼道:

“什么是猜!你既然断定那物不是人,你为何不自己去贴符。”

那人听了这话,暗自嘀咕了一两句,才把头转向金陵,虽然面带羞赧,但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说道:

“我刚才不是就道出原委了嘛!我因看到你在对着空气说话,我才猜出你遇到魂。”

经过刚才的一惊一乍,金陵的理智根本不在线,听到那人猜谜一样的暗示,金陵只能不解的望着他,那人停了一下,随后下定决心认真的看着金陵说道:

“你这小子,亏我已经说得这么透彻了,你竟然还猜不出来!我不似你有通灵眼,我看不到那东西。”

说完,有点生气的看着金陵几眼,将脸转了过去。金陵这下明白过来刚才那人硬要他去贴符的缘由,又想起下午他把魂这事说的悬一道、虚一道。才突然暗想道他自己也是一个门外汉,并没有真正见过魂!金陵看他平静的注视着前方,一股怒气突然直冲上来,金陵在他耳边大叫道:

“好哇!你果然是个骗子。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还有……”

金陵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符,扬手说道:

“我怎么知道你这符会不会灵验,你既然没有通灵眼,哪知道你祖师爷教你的东西是不是真的。”

那人一听金陵竟然诋毁他祖师爷,连忙转头来对他怒目而视,更是气的跳将起来,指着金陵鼻子叫道:

“你这人好不识好歹,我千说歹说道了缘由。我既然看不到那东西,而你恰恰又能看见,那不是魂,是什么!难道是我眼瞎,还辩不出个人来!罢!罢!罢!既然你不信我,我也不需要在这里自找气受,我便自去。”

那人说完,一甩手到身后,就沿着道路,快步往下走去。

金陵脱离身体半天的理智,这时才回到身来。金陵还来不及多想,脚下以先行跑了出去,追前面离开了的人,心里只想着不要那人离去。此时已经管不了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金陵快速追赶上那人,万般求情告饶。那人起初不情愿理会金陵,但过了一会儿后还是愿意跟金陵往回走,因为他确实不想错过能看到魂的真面目这个珍贵的机会,于是那人就着金陵给的台阶,跟着金陵走了回来,但一路上还是吹鼻子瞪眼。等到他二人又站在刚才那位置上,那人才似想起什么一样,忙不迭的叫道:

“哎呀!你快看那魂还在不在,不要趁我们刚才争吵时离去。”

金陵连忙转头朝那方向看了一眼,见那个小孩还是保持原样呆在原地,于是告诉了那乞丐,那人才缓了一口气。随后便在叫金陵去贴符,此时金陵就算真的知道那小孩不是一般人后,还是不得不上前去贴符。

金陵起先半天才慢慢挪动一两步,并且还要随时回头看身后的人。在不知道这事之前,金陵还能靠近那小孩与他说话。但现在在知道这种事的情况下,怎么敢上前。在这样反复了几次后,那人在后面实在看不下去了,催促了几声,金陵才极不情愿的稍微加快了脚步。金陵走了几步,又看了一下手里的黄符,只见上面用朱红的笔端正的画着奇异的符号,又想起刚才那乞丐刚才说的话,心里暗自鼓舞到:

“既然这符是祖师爷辈传下来的,肯定不会假;而且昨日我与那小鬼那么近,也不见它伤害我,今日肯定不会有事。”

于是便大着胆子,在那魂四周一米以外张贴了黄符。当最后一张黄符贴完,金陵便撒开脚尽全力的奔到那人身边,站定后还劫后余生般的大喘了几口气。

那人看到金陵这表现,随口说了一句:

“没出息!”

便脸带新奇的走向前来,在那符周围来去左右走着,边看那魂边啧啧称奇,嘴里惊奇的说道:

“果然如师傅说的一般,与人类无异。”

金陵见他上前查看,也慢慢的跟了过来。看他半天只是在那里对那魂评头论足,于是问道:

“诶!这魂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只是蹲在那里?昨天它也是这个姿势。”

那人看了金陵一眼,眼里露出一副可惜了的表情,转而得意地说道:

“我之前就说过,你咋就不能长点记性呐!要是你是我师傅的徒弟,还不叫你在那梁上倒挂个半日。”

那人此话刚说完,看到金陵露出不悦的表情盯着他,才换了一副语气说道:

“这魂就同人一样。魂不同,它们的能力就不同。你现在看到的这魂,它主要是死于路上的人所化…….师傅书里记载,看到此魂,只得速速远离,便于人无害。但有一忌,就是不得与它对笑,否则……”

那人说了一半,想了一下,又接着说,话还没说完,只见那蹲在原地的魂,突然慢慢的转过头来,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们。那人见那魂开始转头时,连忙大叫起来,边叫边闭上眼睛,便迅速抽出怀中的铜币剑,念一口诀,一道白光从铜币剑顶端闪出劈向所指之处。

过了一会儿,那人才将眼睁开,看到那魂已不在原地,而在离它所蹲的地方不远处,地上多出了一个小黑点,那人兀自懊恼的说道:

“哎呀,打歪了,叫那斯逃了去。”

又仔细的观察了片刻,确定那魂一时片刻不会回来后,那人才回头看金陵,却见金陵呆愣在原地,眼睛圆瞪,嘴巴微微张开,露出一副被惊吓到得模样。那乞丐被金陵的样子吓了一跳,问道:

“你刚才不会与它对视了吧!”

金陵听他这话,收回脸上惊恐的表情,随后苦笑着说道:

“刚才没看到!”

听到此话,那人微微松口气,却被金陵下句话吓到。

“……但我昨天看到了。”

金陵一说完这话,就哭丧着脸,继续追问道:

“你刚才话还没说完……你说不能与他对笑,否则怎样啊!”

那人看了金陵一眼,摇了摇,微微叹口气才说道:

“否则家室不宁啊!”

金陵先是一呆,像是想不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于是急忙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

那人想了一下说道:

“这魂叫‘一笑到’。一般在路边蹲守,如果哪个不幸的人看到它笑,它便会慢慢移至那人家中。只要它呆在哪人家里,那家便会流年不利。轻则家人得些小病小灾;重则会殃及性命。”

金陵听完,更加惊恐了,问道:

“那它多久会到我家啊?还有,有没有办法可以解决啊?”

那人古怪的一笑,看着金陵说道:

“它行至你家倒还有段时间,你也看见了它从昨天到今天也没移动多远。至于解决办法吗?有两个,一是将它消灭;二是搬家。但见它受今天这么一吓,应该近期不会出现。没准……下次你看到它时就出现在你家里了。”

那人阴测测的看着金陵说道。金陵听他说完,瞬间露出一副哭丧的表情,唉声叹气道:

“不会吧,这么倒霉!”金陵哀叫了一声,随后愁眉苦脸想了一下,才作出决定。“看来只有搬家了,可惜这么好的房子了。”

金陵说完,便没精打采的拖着步子向家走去,走了几步,看到后面跟着来的那人,金陵说道:

“哎!我今晚也就不赶你走了,你就跟我一起住一晚吧!等我下次搬了你也寻不到我了,就当感谢你今晚给我的提醒。”

金陵说完,那人也没回话。金陵向前走了几步,突然一回头,认真的看着那人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姓什么?”

那人想了片刻,然后回答道:

“我没姓名,师傅从小唤我阿炳。你就叫我阿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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