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已经升腾起水雾,丁岑待不下去,转身便匆匆走了,也不知道自己走了什么路。
“丁姑娘!”季彦声在她身后喊住她,丁岑没想停下,却不想季彦声追了上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演员演戏情绪要能够收放自如,丁岑觉得自己瞬间找回了做演员时的状态,看向季彦声时,情绪已经控制好了。
不过这一瞬间又有些心酸,穿越过来,她一直过得恣意张扬,什么时候掩饰过自己的情绪。这个季彦声,竟然如此不同。
不待她问什么,忽觉得手中被塞入了什么东西,仔细一看,竟是当初季彦声送给她的那个香囊。
“送给姑娘家的东西,哪有轻易收回的道理?丁姑娘莫要再说什么将香囊还给我的话了。”
丁岑将香囊握紧,垂头看了许久,怔怔地抬头问季彦声:“你喜欢小花吗?”
季彦声一愣,指着头上被丁岑别上去的花道:“你说这个?”
“我说楚幼兰。”丁岑解释道。
“幼兰是我的师妹,师兄妹之间自当相亲相爱。”
丁岑闻言又低下头去:“我是说,你有没有送过她香囊?”
“不曾。”
丁岑这才笑了,抬头看着季彦声,也看见他眼中温和的笑意,不知怎地,忽又想起了封少游,不由得又皱起眉来。
她不愿意做封少游的同妻,季彦声的也不行!
“你和封少游......”
又一次听到丁岑对封少游直呼其名,季彦声又觉得怪怪的,问丁岑:“我和封公子多年来很少见面,丁姑娘想要问些什么?”
“很少见面?”丁岑眨巴着眼睛,很少见面的意思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交集很少?
“怎么?”季彦声疑惑着。
“所以你们才那么生疏?”
季彦声忽然低低地笑了:“这是自然,与丁姑娘不也多年不见,所以称呼上也格外生疏了。”
丁岑撇撇嘴,她可不想叫季彦声哥哥啊,哥哥妹妹什么的好烦人的。
想了想,她道:“那我喊你名字可以吗?”
季彦声点头:“自然。”
“彦声!”丁岑立马喊了一声,忽又想到什么,抿着唇垂眸半晌,才道,“你也不要喊我姑娘长姑娘短的,叫我......叫我圆圆吧。”
“圆圆?”季彦声不解。
丁岑也知道他会疑惑,脑子飞速运转着,想着合理的解释:“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我孤苦伶仃的,只盼月长圆。”
“好,圆圆。”
见季彦声被她的解释说服了,丁岑又往四周看了看,对他道:“在没别人在的时候这样喊我,我不想别人听见了也这样喊我。”
这是自然,季彦声点头,任谁不喜欢与众不同,独一无二。
丁岑绽开笑颜,忽地想到什么,便问季彦声:“你可知苏州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我想去玩赏一番!”
季彦声摇摇头,忽而道:“古诗有云: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不知圆圆对寺庙可有兴趣。”
“当然!”丁岑看着季彦声点头,有季彦声通往,自然是有兴趣得很。
次日要出行,丁岑自是早早和和叔说了,也非常委婉地表示自己和季彦声同去,不必丁钰等人跟着。
丁桑却首先反驳:“我认为不妥,于小姐名声有碍。而且,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应该让我们陪着。”
丁岑呵呵两声,没见过这么爱当电灯泡的。
“季公子能文能武,且也会医术,和他同行安全得很!”
和叔此时道:“小姐言之有理,有季公子陪着,很让人放心,小姐便去吧。”
得了和叔的话,其他人自然不会反驳,丁岑便匆匆离开了。
走了不远,忽又想起封叔禹要把封少游入赘丁家的事,觉得得和和叔说一声,万一封叔禹从和叔这边入手,事情可就难办了。
连忙又折身回去,才到和叔房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争论声,说的还是丁岑要与季彦声同游之事。
只听见和叔说:“小姐和季公子出去是好的,可以培养感情,两人感情深厚,醒来季大侠便不会反对了。”
有人闻言嗤了一声,一听便知是丁桑,果然,丁桑紧接着说道:“和叔,我和小姐相处十年了,你看我们天天吵架,培养出什么感情了?能指望小姐和季公子这一时半刻的?”
这话一出,室内静默。
丁桑又道:“不止是我,老四也是,老四和小姐才是最不对盘的。大哥也是吧?”
丁岑听到这儿便听不下去了,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愤愤说道:“你们口口声声喊我小姐,但哪有片刻当我是小姐,能培养出感情才有鬼!”
和叔也没料到丁岑会突然折返,忙解释道:“小姐不要多想,桑儿平日说话便是这样,你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他平日里这样,不就是因为一些别的心思。”丁岑的目光在房里众人面上一一扫过,“我甚至不知道你们什么心思,或者说你们是谁!”
和叔一惊,没料到丁岑会将心里的疑惑摆到明面上来,忙道:“小姐怎么说这样的话……”
“我知道你们没有恶意,所以你们不愿意说我并不逼迫。”丁岑打断和叔的话,失落毫不掩饰,“那****和钰儿说,以后不要喊我小姐那样生分,我们大可兄妹相称。钰儿当时拒绝了,我现在也想明白了,你们只是好意保护我,于你们而言,我只是熟悉的陌生人。”
和叔等人哑口无言,尤其是丁钰,他没有想到那日的拒绝,在丁岑看来是这样的意思。此刻有心想辩解,可是他的心思,如何能够在得知她已有心仪之人后坦白相告呢?
他们不答,丁岑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又往外走,才走两步,又停下对和叔道:“封伯伯想让我和封少游成亲,我不喜欢封少游。若封伯伯同和叔说,还望和叔为我拒绝。”
说完这话,才终于毫无牵挂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