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封府,丁岑让封府的小厮带她去找封少游,丁钰没有跟着。
封少游正在院子里练剑,丁岑还未进去,便听到里面一剑刺出的风鸣之声,丁岑挥退了小厮,打算自己进去。
丁岑站住门口看了许久,封少游才终于收了剑,并且注意到她。
对于丁岑的出现,封少游的惊讶毫不掩饰,丁岑也很惊讶,原来这个人不少面瘫呢!
封少游没有先开口,等着丁岑自己说来找自己是为什么。
等了一会儿,只见丁岑盯着他手中的剑看了许久,一副认真求教的模样:“你这剑法是什么剑法,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那是自然,这是我封家家传的剑法。”没有听到预期的问题,封少游态度冷了下来。
丁岑琢磨着封少游的话,家传啊?可是这套剑法和她曾看到丁钰练的,可是一模一样啊。
“你家里有没有比你大的哥哥?”
封少游给了丁岑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不耐道:“我是封家长子。”
“那有没有可能你爹在外面给你生了个哥哥呢?”丁岑继续不耻下问。
这一问就问把封少游问炸了,他最厌恶的就是封叔禹多情风流的一面,丁岑偏还这样说,顿时脸上如覆冰霜,抿着唇冷冷看着丁岑。
丁岑被这么一看,后知后觉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忙道:“我的意思呢,是说......如果不是你爹的孩子,那又没有可能是你爹兄弟的孩子?他们应该也能学你的家传剑法吧?”
昨日宴席也见到过几个封叔禹的兄弟,又亲兄弟,也有堂兄弟,丁钰会不会和这些人中的一个有关系呢?
封少游没有因为丁岑的解释而变得面色好看些,而是冷冰冰的又重复了一遍:“我是封家长子。”
丁岑若是之前不明白古代长子的意思,此刻也明白了。心里便也更加偏向于丁钰是封叔禹私生子这一答案,但若是如此,封叔禹为何要在她身边安插自己的儿子?对他有什么好处?
“我自己先想想吧。”留下这么一句不明不白的话,丁岑转身便离开了封少游的院子,最初来找封少游的目的也被抛之脑后。
刚回到自己住的院子,又有人来请她,说是封老爷封叔禹请她过去,丁岑便又跟了过去,想看看封叔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封叔禹在花园中的凉亭中等着丁岑,凉亭内的石桌上摆放着许多吃食,都是伺候丁岑的丫鬟回报说丁岑爱吃的。
丁岑在外已经吃饱了,此刻看到这么些吃的,也因为肚子饱着而提不起丝毫的食欲。
她是习惯了开门见山的,等封叔禹安排她坐下,立即便问道:“封伯伯,不知喊岑儿来是有何事?”
似是没想到丁岑如此直接,封叔禹朗声笑了几声,才意味深长地看向丁岑:“岑儿如今也十六了,到了及笄之龄,该婚配了。如佩和岑兄不幸早早离世,作为长辈,自然要替你操一份心的。”
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丁岑腹诽,直觉便要拒绝:“封伯伯好意,岑儿本不该拒绝,只是......”
封叔禹打断她:“姑娘家成婚是拖延不得的,既知封伯伯好意,那便不要拒绝。”
丁岑干笑了声。
又听封叔禹继续道:“当年我与你娘曾有婚约,只是各自都有了心仪之人,婚约便不了了之。如今我亦是有意想要让封家和丁家结亲,少游与你年龄相仿,且也到了适婚的年龄,所以......”
“这个不行!”丁岑连忙打断,这么能把她和封少游凑成一对,且不说她不喜欢封少游,重要的是,她不想当同妻啊!
而且,她也是奇怪,季川不愿意季彦声和她成亲,怎么封叔禹却自己想把儿子“嫁”给她?封少游是得多不得他爹的喜欢啊!
丁岑不知道的是,封叔禹要撮合她和封少游的念头,是那日见到和叔等人的时候起的。丁岑的身份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他隐约记得,当初和丁如佩有过一段往事的人中,有一位身份格外特殊。
想到这儿,封叔禹更是打定了主意,无论丁岑说什么反驳的理由,他都要坚定地推翻掉。
丁岑想了许久,才终于道:“封伯伯应该知道的,我与季公子是定下了娃娃亲的。”
“彦声是季家的独子,季兄怕是不愿意与丁家结亲的。且我也听说,彦声去往月牙门学医这些年,楚掌门有意将女儿嫁他,这点儿季兄也是乐见其成的。”
丁岑没想到有这一出,垂着眸子楞了好一会儿。楚掌门的女儿?丁岑问封叔禹:“是楚幼兰?”
封叔禹含笑点点头,瞧着丁岑的神情中带着失落,看来是心仪季彦声的,但也被他的一番话打消了念头。想来,他再多劝说几句,他所想的事情便能成了。
丁岑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随后扯出笑容对封叔禹道:“封伯伯的好意,岑儿心领了,只是如今岑儿父母之仇未报,成亲之事提了尚早,只待大仇得报,才敢议儿女之事。岑儿的一片孝心,想来封伯伯也会成全的。”
这话倒让封叔禹说不话来,当年丁家的事情,他亦找人查过,但只查到仇杀之人似乎与岑家有关,但原因未知,再要深入去查,却是什么也查不到了。
“岑儿可知仇家是谁?”
丁岑摇头:“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更要仔细追查,如何能轻易去谈儿女之情。”
封叔禹又反驳不来。
丁岑见状,起身福了福,道:“岑儿先告辞了。”说罢,便径自离去了。
只是封府的花园很大,假山碧池,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水榭长廊蜿蜒迂回,和丁岑上辈子逛过的苏州园林别无二致,转了几圈也没有转出去。
丁岑心里郁闷地,扯着路边开着的野花撒气。
“丁姑娘在做什么?”
冷不丁响起一道温和的声音,丁岑循声望向拿到挺拔俊俏的身影。
丁岑手里还掐着一朵小花,垂眸苦涩地笑了笑,复又抬头走近季彦声,将手中的花别在了他的头发上。
“你和小花挺配的。”和楚小花也挺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