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原本是有兴致的,听丁岑这前后矛盾的话便不忍皱眉。她新收进来的美人,哪一个能敌得过她这第一美人!
她道:“丁小姐竟是在说笑!”
“此言差矣,这正是我要和锦娘做的生意啊。”丁岑徐徐道来,“锦娘你想,你的美人华衣盛妆,而我素面素衣,届时一同出门,我不就暗淡失色了?”
闻言,锦娘看了丁岑好一会儿,见她不是在说笑,心下却还是狐疑。天底下的女人,哪有愿意当绿叶衬托她人的?
疑惑地问了句:“丁小姐所言非虚?”
“要做生意,自然要讲诚信!”丁岑道,“锦娘你只需挑选出一位姿容靓丽的,此次成功了,往后再来了新的美人,亦可效法,锦娘只怕要赚得盆满钵满了。”
锦娘思量了片刻,丁岑的方法若是成了,的确能为添香阁增添名气,并且带来更好的声音。只是失了第一美人称号的丁岑,要怎么从中获利呢?
她问:“除此之外,锦娘还需要做什么?”
丁岑想锦娘果然是个玲珑心思的,忙笑道:“只需在美人一举成名之后,将其的衣物首饰依旧日常所用的胭脂水粉单子列出来,胭脂水粉乃是出自我丁家的胭脂铺,而衣物首饰,则是出自知暖楼。”
听到知暖楼的名字,锦娘楞了楞,问道:“丁小姐何时与知暖楼有了合作?”
丁岑道:“这便是我的另一桩生意了,恕不奉告,锦娘还是速去准备吧。”
“好。”锦娘不再迟疑,带着一阵香风便又出去了。
伙计进来添了新茶,又奉上了新的茶点,丁岑优雅地吃着,嘴角的笑意始终未减。
丁钰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丁岑向来是自恋的,自然乐于承受“第一美人”的虚荣,此刻竟然肯放弃,还真是令他意想不到。
知暖楼此时还未派人过来,丁岑便招了伙计,拿了纸和她自制的铅笔过来。在这个古代生活了十年,她始终不能习惯用毛笔,尤其底下软绵绵的,她根本控制不好力度写字,遑论画画了。
这铅笔是她特意去寻了石墨,让人磨细做了笔芯,又用纸张裹好而成。原先也动过卖铅笔的心思,可是石墨不寻常,制作成本就要很高,而且连丁清那书呆子都嫌弃,想来也没什么市场,便作罢了。
知暖楼是杭州最知名的商铺,衣物、鞋子、首饰,人身上所需的,一应俱全。知暖楼生意极好,却只是一家分店,总铺在京城。
丁岑是冲着知暖楼的名气要和他合作的,最先是想要与之合作卖鞋子,与锦娘聊了几句,她的想法便不止于此了。
正在纸上画着她上辈子拍戏以及刷微博时看到的古装服饰,这些服饰都是这个朝代没见过的,丁岑坚信,标新立异永远是一大卖点。
良久,掌柜的亲自进来了,引来了一位模样伶俐的小厮进来。丁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她自问是颜控,除了家里的几个,店铺的掌柜选的亦是长相儒雅端正的,伙计也是不俊俏不收。想不到这知暖楼的小厮竟然也模样不错,不知这知暖楼的主人是不是也如她一样喜爱美色呢!
那小厮朝丁岑拱手作揖,笑道:“丁小姐,我家主子今晚在春喜酒楼设宴,特意来邀请您。”
一切皆如预想,丁岑笑了笑:“谢骆老板相邀,小女子定准时赴宴。”说完,朝掌柜的使了个颜色,掌柜的掏出块银锭子放入了小厮手中。
待小厮走后,丁岑拿手指了指丁钰,道:“今晚跟着我,你要有口福了!”
丁钰静默,不予置评。
春喜酒楼是杭州最大的酒楼,菜色丰盛,并且汇含各大菜系,也如丁岑的胭脂铺一样,新品频出,因此生意极好。
丁岑也常出来吃饭,但春喜酒楼来得极少,离丁府和胭脂铺都远是一个原因,最大的原因是因为贵。所以丁岑通常只去和丁府在同一条街的悦宾楼,菜样简单但量大味儿足。
本就姨妈痛,还在雨天出门,受了湿气,丁岑觉得更加难受了,便让丁钰抱着她去赴宴。这等开放的举动,难免又招围观。幸好丁岑脸皮厚,而丁钰不喜形于色。
进了酒楼,报上了知暖楼骆老板的名号,小二便将二人引着上楼。有几道嫉恨和不忿的目光投射二来,被丁岑忽略了。
骆老板选的是上等的雅间,丁岑留意到了,很满意知暖楼与人合作的诚意。
说起来,她还从未与这位骆老板见过面,也不知能选出伶俐小厮的人,模样是不是也十分伶俐。
门开开了,丁钰在门口将丁岑放下,丁岑率先跨了进去。
雅间正中摆放着一张小圆桌,已有一人已经入席,下午见过的那个小厮正站在那人的一旁,想来这就是骆老板了。
听见有人进来,骆老板站起来,转身朝丁岑看了过来,是个二十出头的男子,面冠如玉,眉目间一副倜傥之色。见到丁岑,眼睛亮了几分,动作却十分有礼。
是个矜持的帅哥,丁岑微微挑眉,朝骆老板施了一礼道:“骆老板,久仰久仰。”
骆老板骆逢春回了一礼,扬手请丁岑入座,见丁岑毫不拘束坐下了,便也缓缓落座:“不知丁小姐口味,骆某擅自点了菜,若不喜欢,骆某立即让人撤换了去。”
丁岑往桌上扫了一眼,都是温补的菜色,这人竟连她来了月信都知道,看来真不简单。于是笑道:“骆老板费心了,小女子倒越发期待能与您合作了。”
一顿饭用得十分开心,丁岑提出让丁钰入席,骆逢春也未拒绝,似是误会了丁岑和丁钰的关系,面色亦无嫌恶之色。这让丁岑更加满意,有这等胸襟,合作定会十分愉快。
用餐完毕,骆逢春让人撤了盘子,又上了许多茶点。
吃喝尽兴,骆逢春道:“今日听闻丁小姐制了双新式的鞋子,可见丁小姐是个心思灵巧的,骆某这才特意设宴结交。”
终于说到正题,丁岑也打起了几分精神,款款道:“谢骆老板赏识,小女子也正想和骆老板做个生意。”
骆逢春道:“骆某愿用一万两买鞋子的制作方法。”
闻言,丁钰挑眉看了骆逢春一眼,他倒看不出丁岑的鞋子有那么值钱,就他们日常所穿的鞋子,一两便可买两双了。
丁岑听到这数目,却是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