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虞湄走近了,他便开口,声音不复温和却清冷更甚:“虞二小姐有事?今天似乎是虞大小姐出狱的日子,虞二小姐不去接她?”
“我......”虞湄怔怔说不出话来,她本以为丁清愿意留下听她说话,那么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丁岑说的,丁清掌管丁家财务,且是胭脂铺子的东家之一,他人又长得俊朗,她更是心动不已,本想着,会有机会复合的,没想到,竟然已经没有机会了。
“我家丝绸行今日出现了怪现象,买了丝绸回去做了衣裳,隔两天身上都起了红疹。上回你说府上有位公子精通医术,想请他帮忙看看。”虞湄想了半天,找了个由头。
这件事是丁岑让丁桑去做的,丁清如何会再让丁桑去帮忙呢?
“二哥虽精通医术,却只为小姐诊病,外人的事,一概不管。”
“外人”,真的只是外人了。虞湄心里怅然,面露悲戚。
丁清没再与虞湄多言,转身进了铺子。
丁岑觉得丁清经过虞湄的事情之后变了很多,与她更亲近了,不再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对此,丁岑自然是高兴的。
和知暖楼的合作进行得很顺利,月底丁岑便收到了第一笔分成。
再没有什么比赚钱更让人开心的事情了。
丁岑做了个决定,到别处去开分店。
要开自然得到各州府去,丁岑把何叔和丁钰等人喊来,扫视一圈之后决定,先去苏州视察市场,将分店开到苏州去。
和叔首先提出了反对意见:“小姐,毕竟我们在杭州扎根,若是在苏州开设分店,一来管理不便,二来人生地不熟,恐怕多有不便。”
第二个提出反对意见的丁清:“小姐在苏州没有在此处的优势,小姐比然要改变经营方式,如此,小姐的优势便成了劣势,反倒不好。若小姐想广开财路,大可和其他行商合作,将胭脂销到苏州去。”
丁清的考量倒是让丁岑开分店的念头减轻了,不过她去苏州开分店也有她的考虑,毕竟......
她看了一眼依旧沉默寡言的丁钰,敛眸沉思。
之后丁清主动去联系了行商,挑选了一位合作,先将一批胭脂水粉销到了苏州。
半月后,那位行商差人回来,又进了更多过去,想来是卖得不错。
丁岑高兴之余又有些懊悔,当初多坚持一会儿,指不定苏州的分店就开成了。
几日后,骆逢春带着拜帖亲自登门。丁岑好奇,也有些激动,骆逢春这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肯定有了新的生意。
果然,一见面骆逢春便开门见山道:“丁小姐今日可是将胭脂销往了苏州?”
丁岑点头,笑问道:“莫不是知暖楼在苏州的生意里,还包括胭脂水粉?”
骆逢春惊讶了一下,道:“正是如此,遂我的堂兄托我过来,想与丁小姐合作。他出往来运费,以丁小姐的胭脂水粉在杭州的要价付给丁小姐银钱。”
“那看来我的胭脂水粉在苏州卖得不错嘛。”
骆逢春但笑不语。
这确实是不错的买卖,丁岑想了想,道:“我还想在合约里加上一条——不能改了我的招牌。”
“这是自然。”骆逢春看向丁岑的眼光颇有深意,“做生意要看得长远,知暖楼在其他地方的生意也还会与丁小姐合作呢!丁小姐的招牌响了,于我知暖楼百利而无一害。”
丁岑笑了,和骆逢春这样的聪明人合作就是爽。
和苏州的知暖楼建立了合作关系,自然就得中止和行商们的合作,这让那个行商颇为遗憾,甚至让了好几分利,丁岑也没有答应。
等那行商一走,丁岑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这天陪着她的是丁坤,听她叹气,忙问道:“小姐怎么了?那行商让利那么多,想来小姐的胭脂水粉卖得很好嘛。”
“就是因为卖得好才叹气的嘛。”丁岑道,“又要数钱数到手发软了。”
丁坤:“......”
午饭时,和叔拿着一张请柬递给了丁岑,丁岑翻看看了眼便丢给了丁清,她认不得几个繁体字。
丁清道:“是苏州封家来的请柬,封老爷府上新添了男丁,邀请小姐前去做客。”
丁岑疑问:“这封家是谁?难道又是我爹娘的旧友?”
和叔道:“正是。”
“苏州啊......”丁岑呢喃着,正想去苏州看看呢,就得了这请柬,倒也是好事。
偷偷去看丁钰,对方正敛眸,一副沉思的模样。
有事!
丁岑笃定地想,接着说道:“那我们不日便启程吧。”
“好。”和叔颔首,随即又道:“此次是小姐十年来首次出远门,也不宜多带人,此处便由我、钰儿、桑儿和炀儿陪同小姐前去。”
“为什么?”丁岑不满,丁坤和她关系最好,丁清也好不容易和她亲近了,结果这两个都不陪同去,那她不得压抑死。
和叔道:“钰儿武功最好,自当陪同;桑儿须得为小姐配药,也不能不去;炀儿的武功最适合近身保护。”
“前两个我不反驳,但是丁炀太丑了,好近身保护呢,我怕我会睡不着觉。还是让坤儿陪同吧。”丁岑不乐意道。
“小姐,这不是在同你商量。”
“那我不去了!”
“小姐!”和叔沉声道,“莫要闹脾气,须知当年老爷夫人便是在从苏州回杭州的路上出的事儿。”
丁岑顿时便沉默了。
她思忖半晌:“我爹娘的死不会和封家有关吧,那我去不是狼入虎口?我更不能去了。”
“与封家无关。”
“那和谁有关。”丁岑不爽道,“和叔你一副明知道我的仇人是谁的样子,又一副小心谨慎让我小心的样子,我都不知道敌人是谁,真出了事儿,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又说到这个话题,和叔一如既往沉默了。
倒是丁钰道:“小姐,就听和叔安排吧。”
丁岑:“......”她不听能行么?
出发去苏州前的几天,丁岑从和叔那里恶补了关于封家的消息。
封家和季家一样,也是武林世家,但是和丁家关系要更加亲厚一些,早前,丁家长辈和封家长辈都有意让丁如佩和封家如今的当家封叔禹成亲,只是后来两人都是放荡不羁的性子,各自寻了心爱之人成亲。
封老爷封叔禹明年便到了不惑之年,长子封少游比丁岑大了一岁多,如此刚出生的是他的第五子,家里还有几个女儿。
丁岑听完便呵呵了,这哪里是放荡不羁,根本是放纵不羁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