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一秒，耳边“嗡嗡”的剑鸣声将李末拉回了现实。
一缕青丝削落，随风飘散，剑深深插入身后的树干之中。
什么温柔了空气，什么撩乱了心智，都被贴着她侧脸而过的一剑划成了泡影。
李末心头一惊，不曾从东方凌身上移开过目光的她，竟没有看清他出剑的动作？！
她慢慢回头，只见剑身已全部没入树干，而剑锋已自内而外穿出，在月光下泛着寒芒。
好深厚的内力！好厉害的武功！
东方凌收回手，冷冽的目光向她扫来，不言一语，但强大的气场已说明一切。
既已暴露行踪，李末索性负手大步上桥。
“东方大人真是好兴致！”李末含笑望向东方凌，面色无惧，且话里带着赞赏之意。
东方凌轻哼一声，“李姑娘也是好兴致！”险些命丧剑下，竟还笑得出来。
李末走近，见他俊美无俦的脸上渗出一层薄汗，一双如冰潭深幽的眸子正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她在身上摸索片刻，掏出一块手帕，递了过去，“喏。”
“？”东方凌不解地挑眉。
“擦汗。”
李末将手帕塞到他手里，然后在桥边坐下，晃着两条腿，嘴里叼着不知从哪摘来的狗尾巴草，全然一副吊儿郎当的少年郎模样。
东方凌也没拒绝她，借着月光，打开手中的丝帕，身形猛地一顿。
那触感微凉的洁白丝帕上，绣着一朵粉红色的精致的梅花。
这帕子……
“这是你的？”东方凌略带诧异，不可置信地朝李末晃了晃手中的丝帕。
李末微微转头，瞟了一眼，“是啊。怎么？”
“如此精致的帕子，就得配像本姑娘这么美丽高贵的人。瞧这帕子，淡雅低调，却又落落大方，就跟本姑娘一样。”
东方凌嗤笑一声，明眸皓齿，傲气凌人，“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说完，他抬起手臂，用她的丝帕擦了擦汗。
“用完洗干净再还我啊，本姑娘有洁癖。”李末“噗”地一声，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然后大大咧咧地起身，一边抻着懒腰一边往回走。
东方凌盯着手中的丝帕，迟疑片刻，才塞入怀中。
“想必姑娘是夜不能寐，出来散步，这才来，就走了？”他饶有兴致地望向那抹娇小的背影，开口问道。
李末驻足回首，手指了指天上，月色朦胧，目光清幽，“有良辰美景，却无美酒佳人。不走，难道要在这干吹冷风？”
一声清朗的笑声从东方凌口中溢出，他走到凉亭侧面，手中多出一坛酒来。
“谁说没有美酒？就是不知李姑娘肯不肯屈尊，委屈一下我这个佳人了。”
李末果然转过身，眸光一亮，“有酒？那我可以再考虑考虑。”她嘴上说着，却迈开了脚步，走了回来。
东方凌一掌拍开封泥，将酒递到李末跟前，“请！”
李末勾起唇角，抓起酒坛，朝他做一敬酒的姿势，然后狠狠地一口灌下。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湿了前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