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生死较量,胜负只在一个眨眼间,亦或一个呼吸间。
李末僵着身子,额头布满细汗。落针的手却一直稳如泰山。
时间刚过去半个时辰,她却感觉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一滴汗液顺着李末的脸滴落下来,李末捏着银针落下最后一针。
毒素停止了扩散。
顾子墨也不再抽搐。
玄武面露喜色,松了一口气,“太好了!毒素抑制住了!”
李末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她坐到桌边,靠在椅背上,顺势瘫了下去。
她全身酸痛,双手因长时间用力,止不住地颤抖,连茶都端不起来。
玄武见状,忙端起茶喂到她嘴边,“风小姐,请。”
她见玄武如此殷勤,便没有拒绝,咕咚咕咚连喝了一壶茶。
“风小姐,主子到底中的是什么毒?”玄武见李末的面色恢复了红润,开口问道。
“不是毒,是蛊。”
李末缓缓地说,望向顾子墨的眼神里,透着担忧的神色。
到现在为止,她只是用针抑制住了毒素的扩散。据她所知,若想解蛊,需用下蛊之人的心头血作为药引。
也就是说,要想救顾子墨,皇上必须死。
而且,毒素已到心脉附近,银针只是减慢了扩散的速度,却始终治标不治本。
若想救他,皇上今天就得死。
但……这蛊毒之术诞于南疆,李末不敢确定,皇上就是母蛊的携带者。
若皇上不是,那今晚弑君,无疑给他们自己招惹了不小的麻烦。而顾子墨,也不会因此得救。
决不可贸然行事。
“玄武,若想解蛊,必须要杀死母蛊。”
“你能确定,这蛊是皇上下的吗?”
“若是杀错人,不但救不了你主子,反而会让所有人陷入危机。”
玄武一怔。他还以为主子的毒已经解了,听李末这话……是要弑君?
“!”
不过要是能救主子,别说是弑君,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照样敢杀!
“风小姐,主子的病几年前就发作了。以前的话,只是每月十五发病一次,而那天,皇上派人送来解药。但那解药,只管用一个月。下个月,他会再送药过来。”
“我们求医无数,却没有任何一人能解主上身上的毒,不,是蛊。”
“皇上以此牵制主上,主上虽不甘,但也只能寄人篱下。”
“不然,以主上的才能和气量,早就将这东启的江山收入囊中了!”
玄武眼中充满愤恨,右手紧握宝剑,恨不得立刻将皇上碎尸万段。
“大概从一年前开始,主子发病的频率越来越频繁。”
“刚开始是偶尔发病一次,但后面渐渐地摸不清规律……”
“就这个月,已经发病三次了!但是,没有药……”
“主子他一直硬挺着,不去求药……”
“因为一旦求药,就意味着他向皇上低头,意味着他要做皇上的一条狗。”
玄武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声音里竟然带了一丝哽咽。
“若不是、若不是这次实在压不住病情,我们也不会情急之下去找你。”
“主子他……宁愿是死,也不愿让你知道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