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渊身份复杂，最主要的是，她不清楚他的目的。
他已与子墨联手，又为何突然找到她，要跟她做交易？
她摸不清他的想法，但她清楚的是，她孤身一人在这，连能求救的人都没有，尽量不要跟他扯上关系的好。
更何况，她也确实没有想从他那得到的东西。
如果有，那也是无影宫宫主的项上人头。
他能给？
呵，笑话。
面对李末的拒绝，暗渊也不恼，反而一副胸有成竹之态，反问道，“风小姐难道不先听听我开出的条件，再做决定吗？”
“不，不算是条件，应该是忠告吧。”
他勾起嘴角，深深看了她一眼，“我想，会对你很有帮助的。”
忠告？李末心中冷笑一声，她不需要。
她还不至于蠢到，让无影宫的人来给她忠告。
然。
“啪啪”打脸的现实证明了，她还真的蠢到那个地步了。
不过，那是后面的事情。
现在的李末，自我感觉还不错。
她依旧是推辞，“多谢国师好意。不过，知道的太多，反而会觉得有负担。不如当下活得自在开心。小女告辞。”
她躬身行礼，后退两步，然后转身就走，也没给暗渊留下多余的说话时间。
暗渊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唇角笑意加深。
而在她拉开门的那一刻，一柄寒光长剑横于身前，夜寒整个人堵在门口，让她丝毫钻不了空子逃走。
这时，国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风小姐说的确实在理。”
“这件事你若不知道，确实可以活得更自在开心。”
“不过……”
他刻意顿了顿，抿了口茶继续道，“比起不明不白地活着，活在谎言和阴谋里，才是更为可悲。”
鹰眸缓缓抬起，望向李末，“你说对吗，风小姐？”
她心头突然没来由地一紧，脚步一转，声音沉了几分，“护法什么意思？”
“风小姐。”暗渊起身，踱步走近她，“本座原以为你在原地跌倒过一次，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没想到，有慕容尘与风文峥的前车之鉴在先，你还是一样，败在了一个‘情’字上。”
“甚至，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时，还浑然不知，乐在其中。”
他摇头，长叹一声，眼底却是戏谑。
作为无影宫的第一护法，他或许武艺不是最强，但论操控人心而言，无人能及。
真正的强大，不是一招毙命，亦不是将谁碎尸万段。
而是不费一兵一卒，不出一招一式，就能让你的灵魂崩碎成渣。
从内在，彻彻底底地击垮你。
那种碾压，是居高临下傲然挺立的，将肉体与灵魂一并碎进尘埃。
他是知晓的。
知道她软肋所在，知道她所有的爱恨，更对她的心思拿捏得精准无比。
短短几句话，就让她收回了脚步，让她努力维持的情绪起了波动。
李末藏于袖中的手，因攥得用力，而指节发白。
她此生最恨的一个词，便是背叛。
这件事，最好是不要跟顾子墨有关。
否则——
她无法原谅他。
更无法原谅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