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偏偏还不能对她发火,只能硬生生地将气咽回肚子,还没走出多远,便憋出了一身内伤。
玄武转身道,“主子还在等你回去。”
他的话里,带了七分暗示,三分警告,暗示她顾子墨还等着她回去救治,警告她识清身份,既与主子有婚约在先,就要跟东方凌保持距离。
不过一心赶路的李末,丝毫没有察觉玄武的言外之意,以为他只是善意地提醒一句,便顺之答道,“恩,我取完冰玄花,就立即回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李末的心思渐渐地从谈话上转移到了赶路上。因为,她每迈一步,那左脚筋脉处都会传来阵阵疼痛,如钻心般地,让她痛得咬紧了牙关,迈不开步伐。
该死。
李末暗骂一句。她本以为左脚上的筋脉已经愈合,谁成想,一遇这湿寒的天气,还是会隐隐作痛。再加上从早上到现在,他们一直在赶路,还没有休息过,左脚已负荷累累,如撕裂般疼痛。
她咬牙坚持着,可还是越走越慢,渐渐地跟玄武他们拉开了距离。
风雪感觉身后没了动静,回头一看,见李末在离他们老远处,正半躬着身,双手拄在膝上喘着粗气。
他以为李末是累了,遂朝玄武喊了一声,“我们原地休息会。”
其实李末是真的累了,因为此时她的左脚仿佛有千斤重,每抬起一步,须使上全身的力气。虽说山上气温很低,李末在没添棉衣的情况下,里衣已经被汗浸湿透了。
听到风雪的话,她像困在监狱的囚徒,得到了救赎一般,直接跌坐在雪地上。她先从包袱里翻出几粒小药丸吞下,然后半靠着身后的包袱,隔着厚厚的雪地靴,按摩着左脚腕。
她不敢休息太久。一是他们离峰顶确实还非常的远,必须抓紧时间赶路;二是一旦天黑,雪山将会危险无比,而他们必须在天黑之前,找到落脚之处。有一夜的时间可以休整,她现在的这点小病小痛倒是能忍一忍,撑到傍晚时分。
“离姐姐,你脚怎么了?受伤了吗?”风雪见她揉着脚腕,走过来问道。
李末往回缩了缩脚,“没事,就是走得有些久,酸了。我休息好了,继续赶路吧。”
她起身,背好包袱,给了风雪一抹安心的笑容。若是风雪知道了她又伤了筋脉,估计今天都再别想继续赶路了。
见李末精神恢复了一些,二人也没再劝阻,继续向上赶路而去。
跟之前不同,越往上走,气温便降得更快,才过了一个时辰,李末已加了两层棉袄在外,带上了手套和棉帽。
许是太阳西下,山上渐渐刮起了风,寒风刺骨,把李末的小脸吹得生疼。
脚又冷又疼,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踏在雪上都没了知觉。即便带着厚厚的手套,可她能清楚地感觉到,手因为冻伤,肿的老高,一弯动手指,就疼得不行。
终于,赶在日落之前,他们找到了一处山洞歇脚。
玄武去拾了些木柴回来,生起一堆火,三人围坐在火堆前,一边烤着火暖和着身体,一边翻出已经变冷变硬的干粮,在火上热了热,将就着充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