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对于治疗所来说是个喜庆的日子,上至员工下至患者脸上无一不流露出发自内心的喜悦,礼堂的前面已经被一批自告奋勇的少年布置成一个颇为形象的舞台,即使台下依然有几个护士对于舞台的布置在指手画脚,台上的少年随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仍然一丝不苟的按照护士提出的要求不断完善舞台的布置,或许只有在这样的活动中才能看到他们对生活的向往,才能体现出他们在这个年纪所应该具备的活跃,而不是被剥削自由为了所谓的洗心革面去切身感受这个世界的疯狂,台上一个少年娴熟的拉动着手中弦弓却难掩他稚嫩的面容,一曲悠扬的卡农D大调通过少年的小提琴演奏传遍礼堂的每个角落,台下的每个人都难掩心中的情愫脸色或悲或喜专心聆听,曲罢,少年收起弦弓右手持琴向着台下的众人羞涩的鞠了个躬,礼堂爆发出一阵欢呼雀跃的喝彩声,少年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微微扬起嘴角,台下的杨永、护士长等工作人员也没有吝啬掌声对台上的小提琴演出报以极高的赞许。
回到治疗所之后,我找到与护士长关系融洽的李庆洲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通过他向护士长传递我们患者希望举办一次晚会旨在感恩父母感恩杨教授对于我们的付出,当然在李庆洲方面我同样许以一旦举办活动一个星期之内我一定会让他重获自由的誓言,李庆洲对此虽深表怀疑但出于重回社会的殷切希望答应我会将此事传递给护士长,而护士长方面,我同样提出了一个足以让她心动的条件,如果能成功举办这次演出,在家长的心中将会感恩治疗所为患者心甘情愿的付出只会更为有效的树立起杨教授的威望,再那之后再向各位家长收取一笔不菲的演出费,而李庆洲将我叮嘱以他家人希望举办这次活动为幌子转交给护士长两千块钱的演出费,第二天治疗所就下达了即将举办一场名为感恩父母感恩杨教授的活动演出,每一个寝室可以提交一个节目,取消每天下午写心得的作业利用这段时间对节目进行排练直到演出成功落幕,整个治疗所顿时欢声如潮一片其乐融融的氛围,我作为寝室长向护士长提交了我们寝室的节目,小品《手机》,我也提出了希望在我们的节目中护士长可以参与进来,旨在让家长看到治疗所上下员工尽心构建出与患者打成一片的氛围,护士长对于杨帆仍然有些避之不及的态度,但拗不过李庆洲的强烈要求只好应允此事。
台下我和问天、寝室众人坐在一块儿对台上的小提琴演奏报以热烈的掌声,李庆洲回过头来一脸不解的询问道,“林哥,我记得我们寝室报上去的节目是一个叫手机的小品,但你连剧本也没告诉我们,怎么演?”
我眨了眨眼看着同样充满疑惑的王琪笑着说,“挺简单的一个节目,我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我保证绝对是最震撼的节目。”
“509的人了?赶紧上台彩排节目!”,台上一个护士看了眼手中的节目单通过话筒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吆喝声。
我拍了拍旁边神情紧张的杨帆安慰道,“没事,就按我说的做,其他的交给我就是了。”
杨帆捏紧拳头眼神坚定的看着我小声说,“哥哥,我不紧张,只要能还我哥哥的清白,我什么都做。”
我点了点头笑着举起右手的三根手指回过头朝着李庆洲使了个眼色。
看着朝护士长走去的李庆洲我对众人平静道,“走吧,轮我们给杨教授一个惊喜了。”
舞台中央,护士长坐在一张凳子上难掩心中的好奇不停回头看着幕后。
我朝着身边的问天比了个手势,整个礼堂顿时漆黑一片,台上台下静悄悄的如同空无一人,护士长坐在凳子上颇为焦躁不安甚至脸上透露出一股若有若无的惧意。
突然一阵清晰却又稚嫩的声音通过喇叭响彻礼堂的每个角落,“我是一名大学生,无忧无虑的在校园里过着本该属于我的生活,家境优渥的我丝毫感受不到生活的压力,每天流连于各个网吧,终日甚至是通宵鏖战,直到有一天我的父亲将我送到了一个地方,在那里我看到了许多少年,在他们的眼中没有一丝蓬勃的朝气,有的只是对自由的向往,有的只是对处境的绝望,我希望拯救他们,但我却也只是笼子中的一只鸟,寄托着我父亲的希望在笼子中惶恐终日,我希望有人能替我打开这个鸟笼,带我离开这个地方,或许是我不经意间发现了别人的秘密,从那天起课堂上总会有一个男人当着所有人的面批评我曾经的过错。”
台上的护士长面色苍白全身上下止不住颤抖,台下的杨永神色大变,喇叭中逐渐响亮的声音盖过杨永的咆哮声,“或许那是我没有的过错,但那个男人仍然会经常在课堂上一遍又一遍指责我,我神情恍惚对于男人的指责深感自责,或许这真是我曾经亲手造就的罪孽,我跪在我父亲面前痛哭流涕一遍又一遍忏悔希望他能带我离开这里,但那个男人制止了我父亲的行为,从我父亲离开的那一刻起我知道属于我的人生将会就此结束,在这里甚至是结束我的生命。”
我看着台下仍然戴着鸭舌帽泪眼朦胧的杨叔随口询问身边的问天道,“通知淙姨了?”
问天答道,“淙姨说会接应你。”
我点了点头吩咐道,“杨帆上台之后你站在他后面,尽量不要让台下的人发现你,一旦杨永或者其他的工作人员有什么过激的反应立刻制止他们。”
问天困惑的看了我一眼随即朝着幕后的播音室走去。
“我叫杨乾!”,当喇叭里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之后整个礼堂再次回复平静,台下众人张开嘴面色惊讶与旁边怒不可遏从座位上站起身子的杨永形成鲜明对比,顿时舞台上闪烁起一阵昏暗的灯光,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静悄悄的从幕后走出来笔直走到台中的护士长面前,少年蹲下身子静静的盯着浑身颤抖捂着脸嘴中大声叫嚷着“对不起,对不起,是杨永,是杨永命令我割下你的肾”的护士长,少年随手擦干眼角的泪水摇着护士长的身体通过手中的话筒整个礼堂再次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我的肾了?我的肾了?”
“啊!”,一阵尖锐的叫声传遍礼堂的每个角落,我如同台下众人一般捂着耳朵看着昏厥在地的护士长。
“砰!”,台上的少年应声倒地。
杨叔从台下冲向舞台抱起血泊中的杨帆泪如雨下拼命呼喊着“杨帆!”。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尖叫声,整个礼堂顿时乱作一团。
“C尼妈!”,我怒吼一声冲向舞台看着神色癫狂举着手枪的杨永嘴中念念有词“装神弄鬼”。
“啪!”,一个金属球从幕后飞射而出将杨永手中的手枪击飞在地。
问天跑到我身边看着杨叔怀中的杨帆颇为自责,“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有枪。”,
我扑向捂着手腕正欲捡起手枪的杨永一拳挥在他脸上,杨永一把推开我站起身混入人群中朝着礼堂的出口逃窜而去。
我捡起地上的手枪指着杨永逃窜的方向咆哮道,“C尼妈,给老子站着。”
问天一把夺下我手中的枪呵斥道,“这么多人,你疯了吗?”
我红着眼看了一眼血泊中的杨帆缓缓放下手枪朝着出口追去。
我一脚踹开医疗室的门举起手枪指着杨永,杨永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走近我缓缓说道,“放下枪,有什么事我们可以慢慢商量。”
我眼神中闪烁着疯狂将枪口使劲抵着杨永的胸口咆哮道,“商量?老子和你商量?你害死杨乾杨帆的时候怎么他妈就没说和老子商量?现在怕了?哈,你不是神吗?你这条狗也会害怕?”
杨永举起双手眼神闪烁向着我身后使了个眼色,“啊”,我尖叫一声一阵电流贯穿我的后背将我击晕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