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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有人跳楼了

死有很多种,生病、车祸、地震、沉船、飞机失事、服毒、上吊、跳楼,也有的人说如果连死的心都有了,还有什么事做不到呢?

人离开世界都是充满无限眷恋的,有很多罪大恶极的杀人犯在奔赴刑场的时候,到最后连路都走不动了,这些人在得势的时候,杀一个人和杀一条狗差不多,可能是眼睛眨都不眨的,但在执行的时候,有时候都尿裤子,这是只有法警才能看到的事实,人都是软弱的动物,只不过软弱点不同罢了。

在这个城市的主干道的两边有2座27层的高层,今天早上6点多钟,有一个黑影在顶层纵然一跃,经过无数次的重力加速度,终于蓬的一声落在地面。人每天都在和大地接触,因此在选择结束自己生命的时候,也重复着最熟悉的方式,只不过增加了几十米的落差。

“早上我正在健身器材上锻炼身体,就感觉眼前有个黑乎乎的东西一下子飘了过去,“”我有白内障,平时看东西都觉得有个黑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听到那一声具大的声响,才意识到是楼顶掉下了什么东西,走进一看,是个人,已经血肉模糊,是17楼的小徐,才50岁,多可惜呀。“

这个老太太在同警察重复着一早上说过不下20多遍的话,只不过一遍比一遍机械,就像录像机里的重放。医生也检查过,瞳孔放大,内脏出血,心跳和血压为零,已经没有生命特征。

身上没有外伤,排除他杀的可能,警察在楼顶发现了不下40多个烟头,看的出死者生前经历了很艰难的选择。

人死了,120救护车就不能再把人拉走,需要同殡仪馆联系,由殡仪馆保管尸体。警察也已经联系到了死者的家属,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医生和警察离去后,围观的人也都陆续地离开,只剩下一个冰冷的身体躺在地上,身上盖着一条白被单,看上去倍感凄凉,是的,现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死者叫徐国栋,是一个集体企业的法人,人们都管他叫徐经理。徐国栋是80年代的高中毕业生,通过考试进入到国有企业,当上了一名建筑工人,从工人到技术员,到工程师,段长一直干到生产副厂长,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走过来的,在知识结构,年龄和阅历都是最好的时候,和一把厂长发生了点矛盾。

当时市里有一个事业单位的办公大楼工程对外招标,工程照价很高,而且回款也会很及时,徐国栋对该工程志在必得。正在他全力以赴准备招标的工作时,厂长却告诉他,一个市领导的亲属看上了这个工程,准备搞一些小动作,联合这些招标单位搞一次假投标,让其它各家都报高价,自己报一个相对低价好中标,并许诺中标后按照中标价格的百分比给各单位的领导分成。

当时厂里的效益不太好,如果该工程中标,起码2年工人的工资不成问题,徐国栋最瞧不起这边厂里半死不活,那边个别人肉山酒海,大把捞钱的干部,因此,他断然拒绝了厂长的要求,在招标中以低于市场5%的价格一举中标。接下来的事情可想而知,在整个工程进度中遇到了无数的阻碍,购买原材料的资金迟迟不到位,施工错过了最佳季节,采购的钢材和水泥被偷梁换柱,建委和技术监督局查出工程质量问题,被勒令停工,徐国栋作为主要领导被处分,工程依然转包给市领导的亲戚。

这件事给身在官场多年,却形如一张白纸的徐国栋上了最深刻的一堂课,懂得了什么是行业里的“潜规则”,渐渐的,他少了些棱角,多了层圆滑,多了些世故,少了些原则。

徐国栋辞职了,他辞去了副厂长的职务,承包了公司的一家亏损的集体企业,从一个上千人的大厂到一个只有五六百人的小厂,他干起来几乎是驾轻就熟,这几年他韬光养晦,在公司上层交下了几个手握实权的领导,在社会的同行业和一些部门也“真金白银”地处了几个铁哥们,这一次,他再涉足商海,基本上就是以一个成功人士的样板,和主管部门要项目时,他再也不会说一些“百年大计什么质量第一”的傻话,而是用给投资者丰厚的“回报”来让领导领会其中的意思。

由于懂得了游戏规则,这次他独立创业,而且原来他就是这方面的行家,不到一年,一个快要破产的小厂就扭亏为盈,开始走上正轨。

这些年,他也渐渐懂得了“财聚人散,财散人聚的道理”,自己赚了10元钱,只有花出9元,下回别人才会继续让你挣

钱。下海十几年,徐国栋不算别的收入,就是和公司签订的承包兑现奖金就能有几百万,事业有成,经济富足,小日子过得十分滋润。

徐国栋爱玩彩票,他玩得是双色球、大乐透,后来接触的3D,但都是公彩。用他自己的话说,在同数字的博弈中得道的快乐,是无法用语言来比拟的,那是一种征服感。因为收入高,每次在彩站的消费都得300--500元,有时跟一个号码能跟到10几万圆,而他做梦也没想到能接触黑彩。

那是一次在跟一个双色球的几千元的复式没出以后,他正在考虑是否继续跟还是放弃,一个叫钱柜的彩民走了过来,这个人是家族式企业,能有个六七百万的身价,彩民也是物以类聚的,要不是徐国栋,他是不会理睬的。

“徐经理,最近赢了多少呀?”“赢个屁,又跟进去五、六千”。

“哎哟,这点东西对你来说不是毛毛雨一样,哎,最近有一种新玩法听说过没有?“

”凡是彩票,我几乎都玩遍了,还有哪些玩法?“

”我说的不是彩票站里的,是黑彩。“钱柜神秘地说。

徐国栋听说过这种地下的赌博方式,觉得有点不靠谱,不太想碰,摇了摇头。

”听说最近有一种包组三的方式,老火了,只要出组三就赢钱,我已经赢了这个数,“说着伸出了一个巴掌。

”五万,“”这点钱你我能看上眼吗,五十万。“

这点钱在徐国栋的心里确实是掀不起多大涟漪,但这种玩法却提起了他的兴趣。

”怎么样,今天晚上我看就象组三,少弄个三五千的练练手。“

”三万“,多年的商场生涯培养了徐国栋出手阔绰的性格。

”但是我没有那么多现钱,要不我现在给你取。“

”徐经理还能有错,我先给你报上,回头再说。“

说着拿过手机,跟那边的庄家通上了话,然后冲徐国栋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出的是”0!1!0!,钱柜兴奋地通知他中了2万。

看到奖号,徐国栋苦笑了一下,合值为1,而且是全小的组合,这种刁钻的号码很多彩民是意想不到的,“黑彩”,他小声嘟囔着。

他不热衷于黑彩,但不断地参与也证明他不反对,他不缺钱但也不是太有钱,因此在这种可上可下的局面中能够进退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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