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或许刚才还是晴空万里，转眼就乌云密布……
期末成绩出来了，月儿看看自己班的排名，全镇18个班中排名第10，校长的排名第15，末位淘汰不会是自己了吧，这个成绩不前不后中间位置啊。即使要淘汰，校长的那个班更差啊，这样想着，月儿放心地过了一个愉快的暑假。当初校长说这两个班都差不多，真实水平在全镇十六七这个位置，看来两个班都有提升，月儿觉得自己这个班提升还明显些，提升到了第十位，月儿越想心里觉得越甜蜜，这期的工资又基本得完了，学生只差自己两百多书学费了，应该庆祝庆祝，暑假月儿去城里逛了一圈，买了一套自己喜欢的大红色旗袍，拿回家在镜子前试了又试，感觉好漂亮，像个新娘子……可是，新郎是谁呢？……月儿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月儿，等我，十年后我一定来娶你！”唯一牵过她手的男生叫阿伟，他没能考上师范，毕业时他拉着月儿的手郑重地许下了承诺，这位英俊潇洒的男生是全校女生倾慕的对象，而他却把自己的承诺许给了月儿，月儿守着这个诺言像守着一堆金山，也像呵护一颗极易夭折的幼苗，内心忐忑不安……听说伟复读了一年初中去考师范还是没考上，于是选择了读高中，读了三年高中，今年考上了一所军大……
想象中，一个穿军装戴军帽的魁梧英俊男子手牵一身着红色旗袍的娇妻拜堂的情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禁噗嗤笑了……月儿，你想多了，想得太远了，人家考上了军校，都没给你写封信来呢，即使写了信来，等他读完军大，都还有好多年的事，难免不会变……
一晃开学了，月儿还没等到伟的来信。
回到学校，末位淘汰名单贴出来，月儿看了，如五雷轰顶！！！“邱月？！”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要去向领导问个究竟！为什么是自己？！我又不是最后一名啊？！
校长告诉他，不是只看排名，还要看上升下降的名次，你那班从第一下降到第10，下降了九位，每下降一位扣三分，所以你被扣了27分，最后你的得分是全校最低的，比考第18名的赵老师的都还低，因为他的从14下降到18才扣12分。
欲哭无泪！谁叫自己运气这么不好呢？但是自己心有不甘啊，努力了，实际是提升了很多的，而显示出来是下降了九个名次！都是上个老师作假害的自己！为什么不举报呢？学生可以给我作证啊！张峰上次把她作弊的全部实情说得清清楚楚，若是与我无关，我还可以放她一马，害得我被末位淘汰，我不举报就这样冤死都对不起我自己。
月儿向教办递交了举报信，第二天教办成立了调查组，把月儿，张峰，上一位老师叫到一起来对质，张峰的父亲做旁听。当问到张峰“你们上一位老师是否教你们作弊”时，张峰很胆怯地望望月儿，望望爸爸，又望望他以前的那位老师。
“张峰，你说，我有没有教你们作弊？！”上一位老师恶狠狠地问到。
“没有……”张峰怯生生地说道。
“你们班一年级时的第一名的成绩是不是作弊来的？”
“不……是……”张峰吓得不敢说大声了，声音颤抖地说道。
……
月儿不仅末位淘汰，还再加一个“诽谤同事”的罪行，师德考核不合格，不能末位淘汰到其他学校教书了，只能留在本校搞后勤，扫地，抹桌子，浇花草……
这对一个新分师范生来说，真的是莫大的打击，月儿整天整天地在寝室里哭，饭也不吃，人一天天显瘦，校长和小卖部叔叔去劝解她，“没关系的，月儿，这一年不教书，下一年一样地叫你教书了，这一年你还可以看看自考书，好好去搞一搞大自考，早点把专科文凭拿到不是因祸得福吗？你这样不吃不喝的，要是你爸爸知道了不知会有多担心啊？”
经他们一劝，月儿还是想通了，历史上韩信都还能忍受胯下之辱，我这点又算得了什么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待我同学帮我找到一个好的工作后我就离开这里吧，她想。
月儿又开始高高兴兴地上班了，她把到处打扫得干干净净，办公桌抹得亮亮堂堂……
国庆节前学校举办了一个大型比赛活动，全镇前来观看的人很多，其中有几个地痞牛氓看到月儿长得漂亮，想方设法接近她，和她套近乎，拉家常，月儿太天真，并未发现其居心叵测……
第二天是国庆节，这次国庆中秋合在一起的，还是只放五天。今天中秋，可这里都不兴中秋放假的。
学校里老师工人都走了，只剩下月儿一个人，为了节约车费，月儿决定不走，等放寒假再回去。
小卖部叔叔担心月儿一个人在学校不安全，曾邀请她去他家做客，叔叔的家离学校不远，他女儿也读高中要回来，好和月儿一起玩。月儿谢绝了，独自一人留在学校，遵从叔叔的提示，随手关锁校门。
然而，事故还是发生了……（未完待续）
10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隔壁杂物室有响声，是有老鼠吗？月儿把灯拉亮，声音没有了，只见一人多高的层板壁，没什么的，是自己吓自己罢了，月儿关上灯，一片安静，窗外中秋月早已爬上山头，清晖撒满大地，如雾如霜……
中秋夜是怀人的夜晚，是念亲的夜晚，不知远在老家的爸爸可好？吃了月饼没？每个中秋夜妈妈都要进入爸爸的梦里，今晚妈妈也会去陪爸爸吧？……伟的信还没有吗？到大学将近一个月了，应该写有信回来了吧？他已经忘了我忘了曾经的誓言吗？为什么一封信都没有？……不会忘的，也许是他太忙没写，也许是已经写了邮局送信慢吧……想着想着，月儿进入了梦乡……今天学校的活动月儿跑来跑去太累了太疲倦了……
梦中伟出现了，他俩手牵手漫步校园，来到一僻静处坐下来，伟要亲吻月儿，月儿不好意思，躲躲闪闪，“伟，不要这样，我们的第一次留到婚礼那天，好吗？记得你说过，你要找一个守身如玉的女子，把所有第一次都留到洞房花烛夜，包括第一次亲吻，你忘了吗？”伟不顾一切重重地压了上来……啊，不要，不要……月儿吓醒了……
“月儿，别怕，是我，今天和你聊天的教办主任的儿子啊……”这声音陌生而熟悉。
“你，你，你怎么进来的？……滚出去！”月儿吓得缩到了墙角，手抓被子捂着，瑟瑟索索……最后那句“滚出去”她还是鼓足勇气吼了出来！
“亲爱的月儿，我是爱你的，为了进来找你，我爬铁门，翻墙，钻狗洞，衣服都刮烂了……月儿，我要你！”臭牛氓说着扑向月儿……月儿极力反抗可都无济于事……月儿声嘶力竭的哭喊声惊动了隔河的邻居，有几位邻居打着电筒过来，在校门外喊:“邱月老师，你怎么了？快把铁门打开。”
“别叫，没有人会来的！”臭牛氓拉开灯一看，还见了处女红，窃喜，干过多人次了，处女还是第一个，他用卫生纸擦去床单上的血迹，扔出窗外……听见真有人来了，慌忙跳窗而逃……
月儿只是无助地伤心地哭……小卖部叔叔也来了，把铁门打开，在月儿寝室外敲门，月儿也不开门。
“这里有血！”一位小女孩在月儿窗外发现了带血的卫生纸，大家吓了一跳！莫非是月儿寻短见？为什么呢？虽然被末位淘汰了，前两天不都好好地接受了现实吗？
小卖部叔叔决定破门而入，无论什么原因，救人要紧！
他们进去看到寝室一片狼藉，月儿哭成了泪人儿，叔叔退了出去，叫婶子姑姑们进来问问月儿怎么了。
叔叔在外焦急地等待消息，婶子出来小声地告诉叔叔:
“是被强奸了，那个教办主任的儿子，不是个好东西，挨千刀的！”
“赶快报警！管他谁的儿子！”叔叔想到学校只有一部手摇式电话，都锁在校长办公室，怎么办呢？半夜走出去到派出所报警？
“还是先告诉你们的校长吧，这家伙是你们校长的亲表弟。”婶子说。
“好，我这就去！”叔叔急匆匆朝街上赶去。
下半夜，进来了一群人，校长，校长夫人，还有臭牛氓的亲姑姑，也是这个学校的老师。他们一来就叫其他人都走开了，这是学校发生的事，由学校内部处理。大家都走了，小卖部叔叔不想走，婶子把他拉走了，“老头子，你的小卖部还想不想开啊？”
“就是你长得太妖艳了，其他那么多女老师他没去强奸她呢？昨天活动时，那么多男男女女，他就来粘到你，要和你闲聊，谁叫你搭理他？还不是你自己不检点！”校长夫人来就给月儿一顿痛骂！
“唉，不能这么说，不发生也发生了，这小子也是喜欢月儿姑娘才这么做的，现在如果你偏要去报警，我侄儿坐牢也没关系，只是你一辈子的名声就毁了，被玷污过的，谁还会要这样的女人？你就成了人见人唾的女人，多悲哀，多不值？！不如说是你自愿的，嫁给你，包你要什么有什么。”臭牛氓的姑姑某老师劝道。
“是啊，成了教办主任的儿媳，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就不用末位淘汰了，包你能恢复继续上课，就看你怎么选择。”校长说。
反正自己已经是被玷污过的了，什么希望都没有了，伟也似乎变作了遥远天边的一颗星星，可望而不可及了，眼前摆着的两条路，一条路是与这个污浊的世界决绝，跳河自杀算了。另一条路是顺从他们的意思，成为教办主任的儿媳。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句话又在月儿耳边响起，我不能死，我还有爸爸，爸爸千辛万苦把我养大以我为骄傲，我死了他怎么办？我不能让爸爸知道我在这里受到的屈辱，我要让他继续以我为骄傲，我要重新走上讲台，我要成为优秀的人民教师。月儿选择了后者，留下来，活着才是硬道理。
第二天，天刚亮，月儿被带出去，和那个牛氓登记结婚了，婚礼定于十月四日，月儿打电话告诉爸爸自己已经登记结婚了，十月四号举行婚礼，叫爸爸十月三号来这里参加婚礼。女婿是教办主任的儿子，一表人才，是她称心如意的夫婿。月儿第一次违心地说话，而且是对自己最亲的最疼爱自己爸爸说，她心如刀绞，两行泪如两条河流般奔涌而下……
婚礼前，父亲带来了两封信，是伟写的，看邮戳，一封是暑假写的，一封是开学写的，但父亲说不是他截留，是国庆节的前一天邮电局才送来的。
不管哪天送的，今天，它都没有意义了，月儿把信顺手藏在了箱底，看也没看。
她强作欢颜，打扮得漂漂亮亮，在人山人海的来宾中，月儿觉得他们只是“看客”，来看一场戏，然后散了，自己还得继续演……
人生就是如此，在人生这个大舞台上，无论有没有观众，你都得演好自己的这出戏，不为别人，只为自己，也或为爱自己的人以及自己爱的人，让他们看到你的精彩，为你高兴。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