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婚礼的前两天,麦苑思还是没有回家睡。麦田给麦苑思放话说在结婚的前一天一定要回家,他说女孩子家该矜持的还是得矜持。
麦苑思早就这么打算了,她还是会顾全大局不任性地好好当最后一天的麦家人。
麦苑思在齐家准备睡觉时,齐成邓的贴身护士让麦苑思去他的书房一趟。
“爷爷,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麦苑思进到齐成邓的书房,就看到他坐在轮椅上消瘦的背影。齐成邓是真的老了。
“小思,来爷爷这里。”
麦苑思坐在齐成邓身旁的椅子上。
“你啊,真不容易。”齐成邓慈祥地握着麦苑思的手说。
“爷爷,别这么说。”
“爷爷老了,快糊涂了。”
“爷爷。”
“我知道你们都很关心我,但我也会有要走的一天。”
“…”
“子卓能交到你手上,爷爷很放心。”
“自从孩子的爸妈意外离开后,这孩子就不好过。多亏他懂事,明白自己的责任,早早就扛下了整个齐家。看他这样,我是欣慰,可是更多的是心疼。”
“小时候他最爱打闹,闹着家里的佣人,连孩子他爸他都不放过。孩子他爸老说他顽皮不懂事。”齐成邓想起以前的事,脸上挂上浅浅的笑容,但也很快就恢复了哀伤。
“曾经是多么开朗的孩子,却在他们离开后改变。他不吵不闹,自己一个人读书学习,自己学会照顾自己,也把自己孤立起来,不容任何人碰触他。”说完,齐成邓就看着麦苑思。
“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来齐家的时候?”
“嗯。”麦苑思回答,当时的记忆依然深刻。
“鞋子里的石头,是他放的。”
“啊?”
那天,苏慧精和麦田带着十六岁的麦苑思来齐家拉关系,五个人坐在饭厅吃饭。大人都在说客套话,两个对坐的孩子互不搭理。他们都安静地吃饭,一眼都不看对方。
麦田在来齐家之前就吩咐麦苑思讨好齐成邓和齐子卓,麦苑思不忘自己的责任,在吃完饭后一直给齐成邓卖乖。前一句甜甜的齐爷爷,后一句撒娇的齐爷爷,逗得齐成邓很开心。
麦苑思还记得,在她穿好她的娃娃鞋准备离开齐家的时候,她感觉到左脚的鞋子里有一颗不大也不小的石头,麦苑思原本想要脱下鞋子拿出里面弄疼她脚底的石子,可当时麦田刚好吩咐麦苑思去给在院子的齐子卓说再见。
麦苑思不敢不听麦田的话,所以踩着越来越疼的脚步走向在院子里看着他们的齐子卓。
“子卓哥哥,再见。”脚疼的麦苑思为了掩饰脸上疼痛的表情,直接给齐子卓一个简单的拥抱,然后就快步转身上车坐在沙发上。这下,脚才没那么疼。撑到家里回到房间的时候,她的脚已经被刮伤了,还留了血。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忍着痛过了两个星期才痊愈。
“那时候你跟我说你想要有一个像我一样慈祥的爷爷,子卓估计是不高兴,自己走到院子去。刚巧有个佣人看见子卓在你的鞋子里丢了一颗石头,就马上悄悄地把这事告诉了我。”
“我看见你撑着脚丫的疼,走到他面前还给了他一个拥抱,我当时都不相信我所看见的。”
“你知不知道,在你来之前,除了我,没有人是可以碰他的。当时你离开后,子卓可是在院子里呆了好一会儿,是我叫住他,他才回神跑到房里去。”
麦苑思都不知道这些事,当时她还小,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不妥。
“从那时开始,子卓在你面前的时候都会笑,他对你越来越好。你不在的时候,他就变成平常一样,面无表情。”
麦苑思完全傻了,她跟齐子卓是越混越亲近,每次齐子卓都对她很是照顾,并不是齐成邓说的面无表情。
“很奇怪是不是。小思啊,是你给子卓带来快乐的,我该好好地谢谢你。”
“这…”麦苑思还是没想到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你常来齐家,我们都知道是你父亲的作为。也委屈你,扛下了这个责任。”
麦苑思知道齐成邓是慧人,没什么是能瞒得过他,即使她尽量做得不明显,他还是察觉到。当然,麦苑思也知道齐子卓不笨,也许早就知道她们家的目的。也就是这样,麦苑思才更加觉得愧对齐子卓,他知道她的心怀目的,可是还是处处帮助她,对她好。
“其实我早就让小子娶你进门,可他不依。”
“他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我可是都看在眼里。他不是不喜欢你,而是不想要勉强你跟他在一起。”
麦苑思更傻了,原来齐子卓,喜欢她?
“子卓那蠢货一定没有告诉你,他有多喜欢你,是不是?所以我才要告诉你。”
“小思,我不是要强迫你接受子卓的心意,而是想让你尝试,看你能不能全然地接受他。”姜还是老的辣,齐子卓和麦苑思之间的尴尬,齐成邓也看出来了!他就是要把所有的事都告诉麦苑思,如果他再不出招,估计死了也等不到个曾孙来。
“但爷爷还是要谢谢你,你把他的生命变得色彩。”这是齐成邓的真心话,因为麦苑思给齐子卓带来的,是他没办法给的。
“好了,我要休息了。你好好休息。”齐成邓能做的事都做了,希望麦苑思能如他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