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响午,艾大元和文红萍正吃饭,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大喊道:“大元吃了饭没?”
“正在吃呢。”文红萍回答后,诧异转向艾大元,低声问道,“谁啊?”
艾大元还没回答,房资琳牵着房俊涛的手已出现厨房门口了。文红萍笑嘻嘻,一手端着盛着未吃完饭的碗,另一只则拿着找来的凳子给房资琳坐,一边又问道:“要不要喝点酒?”
“不用,我已经吃了。你们吃好了。”
文红萍那里把房资琳的话放在眼里,连忙倒满一碗酒放在房资琳的面前,随后放下碗筷,又到卧房里去拿糖果给房俊涛。
房资琳谦虚了一番,见推脱不了,也就饮起酒来。抿了一口后,巡视周围一番,见文红萍不在,房资琳把头伸向艾大元,低声地说:“我来是告诉你一件事情,艾文学逃课了。”
“不可能的!”艾大元大声叫道。
“今天,刘教授打电话过来说的,已经有十几天没有上课呢!并问他回家了没?”房资琳又喝了一口酒后,接着说,“我已叫他晚上再打过来。”
“艾文学有十几天没有上课呢?”走到走廊的文红萍听见房资琳的说话,问道。
艾大元和房资琳一起望去,见文红萍捧着糖果站着门口。
“是不是真的?”文红萍再次问道。
房资琳点了点头。
文红萍脸色煞白,提着嗓音叫道:“他怎么能够做这样的事情呢!我和大元为他筹学费有多么幸苦——”随后就哭了起来。
艾大元和房资琳连忙安慰文红萍。
十几分钟过后,文红萍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房资琳站起身来,说:“我也该回呢。”
“再坐一会吧!”文红萍用呜咽声音说道。
“不了。”说完,房资琳牵着房俊涛,逃了回去。
······
转眼晚上7:00,艾大元他们吃完晚饭,就拿着电筒向房资琳家走去。到了房资琳大门面前,文红萍便扯着嗓子叫道:“二婶,吃了饭没?”
“吃了。”杜安妞见艾大元夫妇进来便站起来,边说道,“过来坐。”
艾大元和文红萍坐后,杜安妞早已把茶果放在他们两人的面前,一边吃着,一边聊着闲话。
这时,卧室里传来一句男人呐的吼叫声。
“你把手机卡放到那里了。”
紧跟着的是孩子的哭声。
杜安妞闻见哭声,急忙走去。刚到房门边,见房伊轩伸出右手向房俊涛的脸上甩去,一声清脆的声响接踵而来。杜安妞连忙走去并把房俊涛抱在怀里,对房伊轩骂道:“你好好的教育他就行呢,怎么打起他呢!你想一下你小时候,你爸有没有打过你!”杜安妞一边摸了摸房俊涛被打的那面脸,一边又看看那面脸泛红泛红的,说道:“也不知你用了多大的力气,脸都红了。”随后,杜安妞拉着房俊涛望伙房里走去。
这一路,杜安妞喋喋不休地抱怨房伊轩下手太重。
到厨房里,文红萍腾出一个位置,并拿来一张板凳。杜安妞坐下后,连忙把房俊涛的脸推给文红萍面前,说道:“你看看!你看看!是不是脸都红了!”
文红萍看了看,点了点头。
“你都不知道,房伊轩打得有多重!那声音就像.....”杜安妞顿了顿问道,“你听见那声音没?”
“······”文红萍正回答,突然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
杜安妞从房俊涛的手里把电视遥控器抢了过来,按住减少声音键,使得电视声音没有那么大声。
房资琳走了过去,拿起电话说了几句后,就把电话筒从耳边泻了下来,然后转过脸,叫道:“艾大元!你的电话。”
艾大元走过去,从房资琳手中接过电话筒,并放在耳边,用粗狂的嗓音说:“喂!”
“你是艾文学的父亲么?我是艾文学的班主任柳鑫悟。”
“老师好。”
“文学他回家了没?”
“没有。”
“同学们说他有一个多月都没有上课了。”
“一个多月?那你们现在才告诉我们!你们老师怎么当的!”艾大元气愤愤地说。
“对不起!我也是刚从美国回来。但你放心,我们会寻找的。只是——”柳鑫悟顿了顿,考虑要不要把自己的猜想告诉艾大元,最后还是说了,“怕被传销的人骗去了,就麻烦了。”
艾大元心里凉了一半,不说话。
“艾文学申请了贷款,你知道么?”
“贷款!”艾大元很吃惊,问道,“多少钱?”
“每个月还五百。这个月我已经帮他还了。”
“谢谢。我会很快就还给您的。”
“.......”
艾大元挂了电话!回到自己的位子后,文红萍问道:“他说了什么?”
“艾文学已经一个月没有上课呢!”
“现在,才打电话过来!”房资琳惊讶。
“嗯。他也是现在才知道的。”艾大元低下头来。
艾大元夫妇看了一集电视剧,便回到家。
等两人投下外套,睡在床上后,艾大元说道:“艾文学贷了款?”
“贷款!”文红萍惊讶道,“贷了多少钱?”
“听刘老师讲,贷了五千。”
“该怎么办?我们从邻居和亲戚地身上,借了一万多块,现在都还没有还完。本想艾文学上完学后,找到一份好工作,把这钱还上的,可——。”说到这里,文红萍又流下泪来,连忙拭干眼泪,继续说道,“现在又增加五千块的银行钱,还有利息。该怎么办?”
“我出去吧?”艾大元用沉重的语气说道,“我出去打工?!”
“你都四十八了,头发都发白了,谁还要你。就算要你,你又能赚到多少钱。况且,你跟谁出去呢?”
艾大元面对文红萍现在所提出的问题,无法答复,只是淡淡的说道:“明天我去村里或邻村问问,看有没有最近要去打工的人。”
又过了几日,赵父患癌症的事情在村里传来了。每天晚上都有人来问候一下赵父的病情,说一些“丧气”的安慰,引得赵母每次都掉泪,赵父看着心疼,因此每次心中都充满着怒气,一直忍到某个晚上,等他们走后,就对自己的家人说:“明天晚上,马上把大门拴上!我不需要他们来看我!”
赵母擦干眼泪,好心地安慰道:“你就忍忍吧!再说了,他们来看你,是他们的好意。我们又怎么拒绝!把门锁上,不给别人进来的理呢?”
翌日晚上,赵母他们正吃着饭,厨房的窗户外突然传来人的叫声,喊道:“翠姑,你们在家吗?”
“在。”赵母回答。
“你们怎么把大门给栓了。”
赵母用疑惑目光寻视了周围的儿女们一番,起身向大门走去。开了门,见是两个黑影,其中一个手里提着一个黑箱。见她递给自己,自己便接了过来,笑着说:“老头子,最近想静一静。”一边又领着她们向厨房里面去。
等她们踏走进厨房门口后,凭借着钨丝灯泡发出来的亮光,赵雯欣以及众姊妹才看清楚她们的样貌,异口同声地说道:“红萍姐,你们来这儿坐。”一边又各自推着自己丈夫起来,让位给她们。
艾大元来到赵父的身边,问道::“觉得怎么样?”
“这几天,这里疼的厉害。”赵父执着自己胸口,用若有若无的气息说道。
“大元哥,给你茶。”艾大元正想说一些安慰的话,却被赵雯欣打断,无奈地坐了下来,接过赵雯欣递到自己面前的茶水并放在自己的脚前。
不一会,赵母从里面房间出来,手中还捧着一只装满糖果的盘子,来到灶膛边坐下,越过火堆,把糖果递到艾大元夫妇面前,说后又移到自己的儿女和婿媳们面前。
艾大元抿了一口茶,问道:“最近,可吃了饭没?”
“没有。只是喝了一些粥而已。”赵母说道。
“这么一个好人,怎么就得这种病呢!”文红萍叹道。
赵母听了,又开始抹眼泪。
赵父突然生气道:“哭什么哭?我现在还没死呢!”
厨房里弥漫这尴尬地气氛,众人像是变成了哑巴,默默地喝完茶。
一时,艾大元突然问:“闽君呢?”
“还外面呢!”阮秋枫回答道。
艾大元迷惑不解,望着阮秋枫。
“葡萄市。”阮秋枫连忙解释道。
“哦——!赚钱呢。”艾大元说完,又叹道,“还是闽君好,现在帮着家里赚钱了。不比的我家的那位,真是——”紧接着摇起头来,嘴里还发出“吱吱吱”的声音,还露出一脸地失望。
此时,赵父的嘴里发出声响。众人一时暂停谈话,纷纷地向赵父身边走去。
坐在赵父身边的艾大元占领了先机,把耳朵移到赵父的嘴边,大声地问道:“赵姑父,您刚才说了什么?”
赵父用微弱的声音,说:“把我扶到床上去,我要睡觉。”紧接着艾大元向众人传达赵父的话。
众人都站起来,阮秋枫和他的小弟走向赵父的身边,扶着赵父走出厨房,两个妹跟在其后,一起穿过走廊,才到赵父的卧房。
阮秋枫见两个小妹把岳父安顿好后,便出了卧房,走到厨房门口,就听到艾大元的嗓声,说道:“雯欣妹子,你帮我问问秋枫,能否带我一起去外面赚钱。”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赵雯欣看见阮秋枫进来,笑道。
众人都向阮秋枫看去,小弟调笑道:“秋枫哥,大元哥叫你明年带他带外面去赚钱哩!”
“好啊!”阮秋枫来到一处空板凳,坐了下来,看了艾大元一会后,又说道,“首先得把你的头发染黑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