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撸……撸串?”他翻身从我身上下来,又坐回到地上。
“就是吃烤肉串。”我比划吃肉串的动作,解释“撸”这个字。
“老雪?何为老雪?”他又问。
“老雪花啤酒,俗称闷倒驴。”我说着,想起跟老爸从前在大排档看世界杯撸串喝酒,语气都轻快起来。
“啤酒?”
“你的外国使团没有进献过?叫比尔。”
他摇了摇头。
“啤酒使用麦子发酵制成的,加了二氧化碳,所以带气泡,夏天喝起来很爽的。不过保质期很短,就算外国使团想进献,恐怕还没到大晟就变质了。”
“哦。”他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眼神里面有些遗憾。
“不过,”我说,“红酒,咱们大晟应该有吧?”
“红酒?呃……是红色的葡萄酒么?”
“对对对!”我兴奋地点头。
他喊了一声“李安康”,然后说道:“还不快去准备?”
黑暗处有人应了一声,不一会儿便有几个小太监端上来烤炉,肉串和红酒。肉串是生的,御膳房的厨师现场为我们烤制,还真是享受呢。
我右手拿着酒杯,左手拿着肉串,吹着小凉风,看着小星星。穿越了这么多天,我头一次这么舒心。高大上的红酒配上接地气的烤串,这搭配可真……我不由得笑出声来。
皇帝问我:“你傻笑什么?”
什么叫傻笑?我没好气的说:“不告诉你。”
“你敢抗旨?”
微微的酒劲儿上来,我斗着胆子说:“现在这里没有皇帝和臣民,只有……”话没说完,我狠狠地干掉杯里的酒。
“只有什么?”
“呃……你和我。”我嘴角一弯,笑的灿烂。如果爸爸在场,他会知道我一旦笑成这样酒代表已经喝到量了。他会没收我的酒杯。
“你有点醉了。”他居然也这么说,还笑,笑容很暖。他伸手递过来两串肉串,要换我手里的酒杯。
我却没给,只是扔下手里的竹签,接过香香的肉串。我问他:“问问御厨有板筋没?”
他看了眼李安康,李安康摇了摇头。他说:“没有。”
“棒鱼干呢?”
“没有。”
“鸡翅中呢?”
“什么叫翅中?”
“就是鸡翅中间那一节,呃,就是这段。”我给他比划我的小臂,说:“带尺骨和桡骨的这段。”
“快去准备。”他转头对李安康说。
“还有还有……大蒜总有吧?来点儿烤大蒜!吃肉不吃蒜,营养减一半。”我渐渐露出东北老娘们儿的豪爽,满上酒跟曜灵碰了一杯,然后也不管他喝不喝,自己抿了起来。
没过多久,我要的菜品便一一上齐,一口酒一口肉,我吃得越来越起劲儿,话也多了。
“从前跟我老爸常在街边大排档这样爽快。”我说。
“女人在街边喝酒?成何体统!”曜灵皱眉。
“你真是老封建。我们那里男人能干的事儿女人都可以干,而女人能干的事儿,男人却未必能干。”
“哦?”他疑惑道:“什么事儿?”
“生孩子啊!”我笑道,头晕晕的。
他抿着嘴,似笑非笑,似怒非怒。
“你之前问我为什么傻笑。我告诉你。因为,肉串是街边小商小贩卖的大众吃食,配的是大众的啤酒,而红酒却是正式宴会上的酒,跟肉串不搭。不知大晟风俗如何?红酒一般是什么时候饮用?”
他低下头,良久才说:“大婚时的交杯酒。红酒因为颜色喜庆,因此,我们这里结婚时夫妻喝交杯酒时用红酒。”
“和沈皇后?”
“是与邦媛。”
他真是爱他的邦媛,这一刻,我竟然嫉妒了。并不是才知道他爱她已爱到极致,这么多天,我羡慕过,心痛过,难过过,却从未嫉妒过。可今天,嫉妒这条噬人的小虫,带着酒劲儿突然钻了出来,一瞬间便将我的心咬得千疮百孔。
“你们大晟怎么喝交杯酒啊?”我酸酸地问,拿着酒杯的右手比划了一下。
他右手举杯圈过我的右臂,饮了一口。我也饮了一口。他放下酒杯,默默的看着星星。
“完了?就这样?”
“不然呢?”
“刚才那是第一种,这是第二种。”我右手环住他的脖子,同时也扶着他的右手环住我的。我抿了一口,说:“喝吧。”
感觉到他喝完,我略与他分开,说:“还有第三种。”
“还有?”他问道。
我点头,喝了一口酒,便俯身对上他的唇,把混着大蒜味儿的酒度到他的嘴里。之后便一觉睡去,人事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