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校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18点了,高嵩觉得太热就去了自己的房间冲凉。
羽欣则神情不安地在客厅里踱来踱去。她时而抬起头望一眼二楼的转角处;时而看一眼墙壁上的挂钟,似乎秒钟每移动一下,她的心就变得更加慌乱。她心里纠结、矛盾极了,一方面她不想高嵩胡思乱想,另一方面她心里确实又不是很想单独和高嵩在一起过夜。她很害怕,这种害怕源于她潜意识里对高嵩的不信任和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只是她自己没有觉察到。她一心想着怎么样很委婉、自然、不露痕迹的表达自己的想法。
当那一声声熟悉、稳健的步履声清晰的传到羽欣的耳朵里时,她一下觉得呼吸不畅,愈加不知所措。她蓦然抬起头看着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的高嵩。一身休闲合体的服饰包裹着他颈长、健硕、线条流畅的身体,充满自信的脸上给人一种无法抵挡的魅力,还有此时正含笑瞅着她的星眸让她的脑袋忽然间变得一片空白。
“在想什么呢?”高嵩微笑着问。
“我们回去吧。”羽欣慌不择言,脱口而出,完全没有按照自己事先想好的表达。
高嵩的脸色瞬间僵住了,慢慢地蒙上了一层阴沉、可怖的色彩。
“为什么?”高嵩冷冷地问。
“伯父他们提前回去不仅仅是想给我们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羽欣心虚地支支吾吾说:“其实……他是怕公司出乱子。所以……我想……。”
“所以你想我尽早回去,”羽欣的话还没说完,高嵩打断了她的话说:“替我爸分担工作上的重任,做个孝顺、董事的儿子。”他生气地又问:“你想说的是这个吗?”
羽欣低垂着头颅,不敢抬起来看高嵩。她能够感觉到头顶冰冷的目光,全身不由得开始颤抖,身体有些摇摇欲坠,仿佛就要倒下去一般。那种活了23年都没有过的罪恶感顷刻间涌上了心头,也从未像此刻这样感到愧疚和自责。
“走吧。”就在羽欣以为高嵩不会答应时,他的声音平淡地响起。
“哦,”羽欣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似的应了声说:“那我收拾一下东西。”
“不用了,”高嵩淡淡地说:“没什么好收拾的,就几件衣服放在这里。以后也许还用得着,如果家里没衣服穿回头我帮你买。”
高嵩说完,朝外面走去。
羽欣仰起头,咬着一边的下嘴唇,竭力不让溢满眼眶的泪水流出来。高嵩的话就像针尖似的,一针一针地刺痛了她的心。她感到屈辱,感到异常委屈。但她只能装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关好院子的大门,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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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嵩一路上始终都是一副淡漠的表情。他没有朝羽欣看过一眼,眼睛专注的望着挡风玻璃窗前,双手紧紧地抓着方向盘,脚下油门加得很大,车子急速地行驶在高速公路上。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在羽欣的心里是这么不值得信任。他觉得受到了耻辱,莫大的耻辱。今天凌晨,当他了解过去的她之后,他确定自己比以前更加爱她了,想要好好珍惜和疼爱她,让她以后不再像过去那样受苦受委屈。即使今晚在乡下过夜,他也根本没有想入非非。可她的行为和那毫无说服力的借口让他十分恼火,深深地刺伤了一个作为男人的自尊心。
明晃晃的路灯似一排排长龙般照耀着路面,也照亮了被夜色吞噬的夜晚。一时间,鸣笛声、喧器声如雷贯耳地传到羽欣的耳朵里。她睁开因为恐惧而紧闭的眼睛,望着川流不息、灯光闪闪的车辆,还有明显减缓下来的车速,她确定车子已经下了高速进入到灯火通明的繁华城市了。
很快高嵩的车稳稳地停在羽欣家的院子门前。
“早点休息。”高嵩淡淡地说,脸上不带一丝表情,眼睛也没朝羽欣看。
羽欣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欲言又止什么也没说。她推开车门,下了车。车子在地面划出一条完美的弧度,带着一股怒气呼啸声绝尘而去。
“呕……。”
羽欣站在路边终于控制不住的干呕起来,她在车上的时候已经忍得很难受了。为了不影响高嵩开车,她努力让自己在半路上不出任何状况,一直强忍着胃里因为车速而引起的翻江倒海般难受的感觉。她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了擦嘴,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才站起身。看着车子已经消失的方向,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最近我是怎么了?总惹得他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