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我吃饱了。”紫嫣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准备离开餐厅,忽然又转过头来说:“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们了,羽欣昨晚在高家吃饭。”
丁鲍磊和韩秀萍两人惊讶地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丁鲍磊问:“你在高家看到她了?”
“是啊,我亲眼看见的,看得清清楚楚。”
紫嫣说完就走出了餐厅。
韩秀萍安静地坐在咖啡馆的一角,眼睛放空地望着玻璃窗外。精雅的咖啡馆里放着舒缓好听的轻音乐,她想起早上女儿告诉她的事情,眉头皱了起来。然后右手慢慢地搅动着杯里的咖啡,放下小勺,端起杯子,很优雅地抿了一口。可是突然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看着杯子里的咖啡,脸上露出了难看的神色。她扬起手叫来了服务员,服务员走过来时,她劈头盖脸就把服务员给训斥了一顿。
“你怎么做事的,我要的是卡布奇诺,你给我端的什么啊?”韩秀萍把手里的咖啡重重地放到桌面上又说:“你自己看看,这明明是意大利浓缩咖啡,难喝又苦死了,赶紧给我换一杯,不然我投诉你。”
“对不起,对不起!”服务员连连道歉说:“我马上给您换一杯。”然后端起桌上已经被韩秀萍喝过的咖啡赶紧去吧台换了。
“真是的,不知道怎么做事的。”韩秀萍生气地嘀咕了一句。
刚走进咖啡馆里的羽欣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她走到韩秀萍对面的位子歉意地说:“阿姨,对不起,我来晚了。”
韩秀萍淡漠地扫了眼羽欣,抬起手示意说:“坐。”
羽欣坐下后,端起桌上的的柠檬水喝了一口,胆怯地瞅着一脸阴沉的韩秀萍。
“喝点什么?”韩秀萍问。
“不用了,这里的柠檬水挺好喝的。”羽欣微笑着说,接着试探性地又问:“您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她那时候正在帮客人挑选衣服,接到韩秀萍的电话就急忙赶了过来,店里交给了羽仁。
“既然你这么直接,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韩秀萍语气不善地责问:“昨天我让紫嫣邀请你去我们家吃饭,你为什么不去?”
“吃饭?”羽欣满脸疑云地说:“我没听表姐和我说过。”
“你还真能装,”韩秀萍面露鄙夷的笑容,说:“你不就是想傍上高家那个大款嘛。”
“您什么意思?”羽欣有些不悦地问。
“我什么意思,”韩秀萍哼了一声说:“我什么意思你不懂吗?”她停顿了一下讥讽地又说:“你嫌我们家没高家气派,所以连叫你吃饭都不愿意去了。”
“您可不可以不要句句带刺。”羽欣沉下脸来说:“如果表姐真的和我说过,我肯定不会答应高嵩哥去他们家吃饭。”
“哼,”韩秀萍冷哼一声,说:“不要在这里假清高了,你和我那个寡廉鲜耻的妹妹是一样的,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请你说话注意点。”羽欣恼怒地盯着韩秀萍,把尊称改成了“你”。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韩秀萍继续蔑视道:“有那样的妹妹真让人丢脸。”
“闭上你的嘴,”羽欣生气地说:“你不配做我妈妈的姐姐。”
“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韩秀萍提高嗓门训斥道:“你会不会太嚣张了?”
“啪。”羽欣拍案而起,全然不顾众人的目光大声质问道:“到底是你们嚣张还是我嚣张?是谁害我爸妈离婚的?”
韩秀萍突然一下瘫软在沙发上,眼睛里充满了恐慌、心虚的神色。
“小姐,”这时,那个帮韩秀萍换咖啡的服务员刚好端着换好的卡布奇诺走过来对羽欣说:“这里不可以大声喧哗。”
羽欣怒视着放下咖啡的服务员心想:“刚刚你就是活该被训。”不过,她也感觉到整个咖啡馆的客人都把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于是生硬地说了句:“知道了。”然后又坐了下来。
服务员走后,羽欣怨恨地直视着韩秀萍。她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神态,像没事人一样端坐着,镇定有声地警告道:
“以后不要再和高嵩来往了,你明知道紫嫣喜欢他,还跟他走得那么近。”
“呵呵。”羽欣冷笑了两声,说:“原来你是为这事而来的!”她顿了顿,坚定地说:“对不起,我办不到。”
“你……。”韩秀萍气结地看着羽欣。
“第一,”羽欣看着韩秀萍的眼睛说:“你的女儿,也就是我表姐,根本就没有和我说过去你们家吃饭的事情;第二,表姐是不是喜欢高嵩哥我不知道,但我肯定的是……高嵩哥并不喜欢她,是她一厢情愿把高嵩哥当成高奕。还有……,”她忽然面露一抹邪笑继续说:“请你以后不要再来跟我说什么离高嵩哥远点的话了,我可不像偶像剧里那些顺从柔弱、单纯善良到愚蠢地步的女主角,被奉劝几句就退缩。我告诉你,我不但不会退缩,而且……还会越战越勇,一战到底。”
“你变了。”韩秀萍不敢置信地看着羽欣。
“13年了,你认为一个人能不变吗?”羽欣接着又说:“我之所以对表姐友善,那是因为我觉得她不像你们夫妇俩这么肮脏卑鄙。可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她也许早就被你们夫妇俩污染了,又或许她的骨子里本身就继承了你们那些不为人知的黑暗。本来我今天什么也不想说的,还想像往常一样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生活。可是你非得来惹怒我,我告诉你,你们那个家让我感到恶心,所以我一直都不想去。”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韩秀萍惊慌、猜忌地问。
“我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不重要,”羽欣说:“重要的是,你不要再来给我忠告了,你的忠告只会让我更加想好好地去争取自己喜欢的人。因为……你的行为告诉我,高嵩哥是个好男人,而且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好男人。”
说完,羽欣从位子上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咖啡馆。刚走两步,她又回过头来微笑着说:“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了,以后没什么事情不要再打电话找我。我可不像你们这些有钱的富太,成天有时间躺在美容院里做脸、按摩。我是个生意人,我—很—忙!”
望着羽欣迈着轻盈、得意的步伐走出了咖啡馆,韩秀萍再也镇定不下去了。她无力地瘫软在沙发上,眼睛里充满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