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霹雳啪啦地在窗外宣泄着。晚上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高嵩靠在窗前，倾听着雨水拍打玻璃的声音。自从上午得知羽欣昨天去农场找过自己之后，他的心就一直没有平静过。再加上羽欣昨晚又那么突然的亲密举动，不得不让他浮想联翩。正当他思绪混乱理不出一个头绪的时候，卧室内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高嵩以为是普嫂找他，随口说道。
“我还以为你睡下了。”
高嵩闻声转过头，讶异地看着母亲用托盘端着一杯牛奶站在门口。一时间他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呆若木鸡地立在原地。
“很惊讶吗？”徐惠凤问。她一面走进卧室，一面又说：“也是，换了是我也会有这种反应，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踏进你的房间。”
“不，不是，”高嵩回过神来又说：“是我太高兴了。”
“傻小子。”徐惠凤笑了。她把牛奶放到床头柜上，托盘放在一旁，然后在床沿上坐了下来，扭着脖子看着还站在窗前的高嵩微笑地问：“可以坐下来陪妈妈说说话吗？”
“嗯。”高嵩开心地点了点头，走到床边和母亲并排坐了下来。
徐惠凤满脸愧疚的表情直直地注视着儿子的脸，含笑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对不起，”她抬起手，捋了捋挡在高嵩额前的短发。“这几年让你受委屈了。”
“妈……。”高嵩感到喉咙一下被堵住了，他握着母亲的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和你爸一直把你哥的死怪在你头上，认为你当时不该阻止你哥去拿钱给那个范成城。其实不然，是你哥对我们每个人都太好了。所以我和你爸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我知道，我知道。”高嵩连连点头，声音沙哑地说：“我还知道那时候因为经济不允许，你们只能送一个去意大利留学，所以哥他主动放弃让我去。其实他比我优秀，你们是想让他去的。”
“原来……这些你都知道。”徐惠凤歉疚地问：“能原谅爸妈吗？这么多年这样对你。”
高嵩一把抱住了母亲，激动地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只希望能像以前那样一家人开开心心的生活。”
“傻小子。”徐惠凤轻轻地拍了拍儿子的后背，突然问：“你能和我说说羽欣的事情么？”
“那个……。”高嵩不知所措地松开了母亲。
“她做什么的？”徐惠凤又问。
“她在商业街开了家女装店。”
“噢，女装店。”徐惠凤笑眯眯地追问道：“那你和她什么关系？”
“我们……我们只是朋友关系。”高嵩结结巴巴地回答。
“朋友？”徐惠凤狐疑地凑近高嵩，双眼紧盯着他。“你是不是连自己都搞清楚你们之间的关系？”
“那个……我……。”高嵩张口结舌、面红耳赤的说不出话来。
“我看她挺关心你的，”徐惠凤又说：“昨天在法院看到你气冲冲地离开后，马上就追了出去，好想很担心你的样子。”
“那是因为……。”
“不要告诉我那是因为你们之间友谊深重。”
“妈……。”高嵩提高嗓音叫了声，这个话题让他越来越感到不自在了。
徐惠凤看着儿子窘迫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再过两年都快要奔三的人了，”她柔声地又说：“该正儿八经的谈恋爱了。”她站起身，一只手放在高嵩的肩膀上又补了句：“记得睡觉前把牛奶喝了。”
“嗯，我会的。”
高嵩微笑着目送母亲拿着托盘走出房间，带上了门。窗外的雨，依然唰唰地下个不停。他起身走到窗前，拉好窗帘，转身看着床头柜上的那杯牛奶，想起了昨晚羽欣对他说的话，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了。
“虽然他们把你当空气一样不存在，那是因为他们还没有意识到空气对他们有多么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