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长宣布闭庭后,所有人都走出了法庭。坐在左边旁听席上听审的记者试图围上来采访高远博,但是遭到法院的警官警告;法院内不得喧哗扰乱秩序,影响其他的庭审。加上这本就是一件陈年旧案,除了逝者的亲人朋友,群众对此的关注度不过尔尔,所以记者也就无所谓的离开了法院。
高嵩一家人、普管家、紫嫣、羽欣和采琴几个人站在刑事庭门前的走廊里。气氛异常沉重,早在法庭里面的时候,徐惠凤和紫嫣就已经泪流满面,抑制不住地小声啜泣了。特别是紫嫣,一脸精致的妆容都哭花了。她捂着嘴,带着深沉的伤痛跑了出去。
“高嵩,”高远博立刻命令道:“快去看看紫嫣。”
“我不去。”高嵩冷冷地回答,态度坚决硬朗。
“你哥已经不在了,”高远博怒不可遏地说:“难道要你照顾一下紫嫣会死吗?”
“我不是高奕,”高嵩气忿地又说:“高奕已经死了。她有权利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而不是给她一个假象,让她永远沉浸在过去。”
“是,你哥他已经死了,还不是因为你。”
“没错,都是因为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行了吧。”高嵩怒怒不平地说完,扭头也走了。
“高嵩哥。”羽欣见状立马追了出去。她还是头一回看到高嵩发这么大火。
高远博夫妇、普管家和采琴四个人站在刑事庭门前的走廊里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再说话,默默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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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欣追出法院时,已经不见高嵩的踪影了。
“为什么高奕的死要怪高嵩哥?”
羽欣有些愤愤不平又甚是疑惑地想道,一面从包里拿出手机拨打高嵩的号码,可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却是: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羽欣挂掉电话,接着又重拨了一次,但还是那句机械般甜美的声音。她又挂掉重新拨了一次,就这样重复了不下10遍,听到的依然是那句千遍一律的话。她开始有些担心焦急了,沿着人行道一路寻找着高嵩的踪影。看着行云流水般穿梭在马路上的车辆,她脑海里闪现出高嵩转身的那一瞬间。她清楚地看到他眼睛里浸满了委屈的泪水,那深邃而受伤的复杂眼神深深地触动了她的心弦。
没有遇见高嵩的父母之前,羽欣以为他是被父母宠溺的孩子。可现在她突然发现自己错了,导致他性格怪异、冷僻的恰恰是他父母对他的忽视所造成的。他们三个人在一起,他就像个陌生人一样站在一旁。这之前她认为他对表姐的冷漠做得有些过分了,但她发现自己又错了。他在刑事庭门前的走廊里说的那些话还不停地在她脑海里回响,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讨厌表姐而表现出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他也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想让表姐认清面对事实,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她觉得自己是了解,至少是有些理解他的。她再次错了,错得离谱。在所有感性的人当中,他是最理性、最能认清事实、也是最不被人理解的。他把自己隐藏得那么深,即使被别人误会,也不作任何解释,宁愿让人相信他是在伤害别人。
羽欣沿途找了很长一段时间,仍然没有见到高嵩的踪影。他像人间蒸发一样,突然消失不见了。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停了下来,两手撑着膝盖,弯着腰不停地喘着气。过了好一会,她才直起身子,刚好看到一辆载着盆栽、树苗的卡车从面前缓重的驶过,她的脸上忽然浮现了怡人的笑容,立即伸手拦了辆计程车,迅速地坐了上去。
“司机大哥,去郊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