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成城入室抢劫杀人案在星期二上午9点开庭审理,羽欣陪采琴提前来到庄严、肃穆的法院。两人站在刑事庭门前的走廊里,每当看到有公职人员带着一丝不苟的严谨神态、或是手里拿着公文资料边走边翻看的从她们面前经过时,就不由得往墙体靠近一些。
“采琴姐,”羽欣挽着采琴的胳膊,小声地说:“我有点紧张。”她看到一个身穿法官长袍的人从她们面前经过。
“紧张什么,”采琴镇定自若的说:“他们又不会吃了你。”
“我知道,但我就是紧张。”羽欣面露难色的又说:“我想去洗手间。”
“去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采琴取笑道。
羽欣松开采琴的手臂,直奔洗手间而去。她站在洗手池前,紧蹙眉头,咬着下嘴唇,看着镜子里自己一脸的怂样,小声咕噜道:“我到底在紧张什么呀?不就是高嵩哥的爸妈也会来旁听而已嘛。”她打开水龙头,双手并拢接了一捧水往脸上泼。就在这时,洗手间外由远及近传来一个女人打电话的声音。
“普管家停好车之后,你和他在刑事庭外面等我,我去趟洗手间。”
随即一个身着得体、端庄的中年妇女,脚踩三公分高的高跟皮鞋走进洗手间。羽欣目不转睛地盯着中年妇女,她精致的妆容,盘旋于脑后好看的发型,耳朵上深蓝色的宝石耳钉,颈脖处挂着毫无瑕疵圆润的珍珠项链;左手腕上带着名牌手表,右手无名指上套着一枚闪亮、泛光的钻石戒指,浑身散发着珠光宝气的高雅气质。
“你平时都是这么盯着别人看的吗?”徐惠凤问。她一边洗手,一边看着镜子检查自己的妆容。
“对……对不起!”羽欣回过神来舌头打结的说道。
“看着你有些眼熟,”徐惠凤侧身审视了一番羽欣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有……有吗?”
“哦……,”徐惠凤微微仰了一下头,说:“我记起来了,在电视上,救了我公司职员采琴的女生。”
“她不会是高嵩哥的妈妈吧?”羽欣惊讶地想道。
“你怎么知道?”徐惠凤问道。
羽欣愕然地看着徐惠凤。“她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认识高嵩?”徐惠凤疑惑地问。
“嗯,他帮过我很多忙。”羽欣回答。
“你叫……?”
“我姓安,”羽欣自我介绍道:“叫我羽欣就可以了。”
“哦,原来你就是嵩儿口中的朋友——安羽欣。”
“高嵩哥向您提起过我?”
徐惠凤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回答,她小声地嘀咕道:“原来她就是那个帮助警察抓到刺杀奕儿凶手的人,我还以为是个男生呢。”
“啊?”羽欣问:“您说什么?”
“哦,没什么。”徐惠凤回答。留下一抹微笑,转身准备离开洗手间。
羽欣晃了晃脑袋,云里雾里、不明所以地紧随其后。可突然她听到“砰”的一声响,紧接着后脑勺传来一阵眩晕和沉痛的感觉,身体被重重地压着有些喘不过气来。
“羽欣,”徐惠凤赶紧从羽欣身上站起来,扶起羽欣愧疚地问:“你没事吧?”
“啊,好痛。”羽欣摸了下后脑勺,吃痛地叫了声。
“对不起,对不起,”徐惠凤连声道歉。“都怪我走路不小心,没看到地上有水,害你摔倒了。”
“没事,”羽欣站起来说:“就是有点痛,过一会就好了。”
“来,我帮你看看。”徐惠凤转过羽欣的身子,让她背对着自己。然后小心的拨开她的头发,头皮上已经起了一个大包,还有些淤青。“羽欣,真的不好意思,”她歉疚地又说:“我送你去医院吧,肿了好大一个包。”
“不用那么麻烦,”羽欣说:“我真的没事。”
“那我帮你擦些药油,不然会越肿越大。”徐惠凤从自己的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一小支止痛消肿的药油,对准中指倒了一滴,轻轻地抹在羽欣后脑勺肿起来的地方。
“啊。”
“很痛是吗?”徐惠凤柔声地问道,接着又说:“是会有些痛的,你忍一下。”
尽管徐惠凤帮羽欣擦的时候还是会很痛,但她咬紧嘴唇,一声也没再吭了。
“这是妈妈的味道,”羽欣在心里说道:“以前妈妈身上也有这种清淡的香水味。”在徐惠凤身上她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水味,情绪突然有些激动,眼睛迅速蒙上了一层水气。
“我现在这样子很像你妈妈吗?”徐惠凤问。
羽欣哽咽地从鼻子里“嗯”了一声,心想:“她不会是有透视眼吧,怎么我想什么她都知道。”
“我没有透视眼,”徐惠凤笑着说:“是你的神态告诉了我。”
羽欣彻底惊呆了。
“你也是来听审的?”徐惠凤帮羽欣擦完药油后问道,还很贴心的帮她把头发整理好。
“嗯,”羽欣回答说:“我陪采琴姐来的。”
徐惠凤走到羽欣面前拉起她的手,把药油放到她手里问:“她现在和你住在一起?”
羽欣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回去之后记得一定让采琴帮你每天擦一次。”徐惠凤又说:“要是还感到头有些不舒服,记得一定要去医院检查。”
“我会的。”
徐惠凤微笑地看了羽欣两秒钟说:“我姓徐,你可以叫我徐阿姨,也可以叫我伯母,都行。”
“是,伯母阿姨。”羽欣笑着做了个调皮的表情。
徐惠凤宠溺地白了一眼羽欣,又说:“记住我说的话哦。”
“知道啦,我一定谨遵嘱咐的。”
“走吧。”
徐惠凤扶着羽欣走出了洗手间。
高远博父子、普管家、紫嫣都已经到了,他们和采琴五个人站在刑事庭门前的走廊过道里等徐惠凤和羽欣两人。看到徐惠凤扶着羽欣走到他们面前,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一副惊疑的表情。
“惠凤,”高远博看着羽欣,第一个开口问:“她不是电视上的那个女生吗?”
徐惠凤笑了笑说:“她叫羽欣,刚才我在洗手间滑倒了。”高远博父子脸上立即面露担忧之色。“放心我没事,摔倒的时候羽欣刚好走在我身后,所以我倒在她身上。但是她摔到了脑袋,后脑勺都肿了。”
“羽欣,你没事吧?”高嵩担心地问。
“我没事。”羽欣笑着回答,但看到紫嫣投射过来的凛冽目光时,又马上收起了笑容。
“我们进去吧,”采琴适时地说:“马上要开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