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过去了,在亲人朋友的细心照顾下,高嵩的身体恢复得很快。虽然不像被刺伤住进医院之前那样健朗,但至少和那之前相差甚微,只需再过段时间,他又能健健康康、面色红润、有光泽的出现在周遭人的眼前了。他魁伟、颈长的身材,英俊的面孔很快就会让人忘记他有受过伤在医院里躺了些日子。
受伤住院期间,高嵩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守在羽欣的病床前。他和她住在同一个病房,这是他要求医院替他安排的。
高嵩握着羽欣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另一只手抚摸着她额前的发丝坐在病床边久久凝神注视着她的脸。她平静的脸虽然还是有些苍白,但很美丽,特别是在情人的眼里尤其美得不可方物。
“羽欣,”高嵩轻唤了声,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病床上的人温柔地说:“你怎么还不醒过来?你看你都睡了一个星期了,这一个星期你都是靠这些……。”他抬起头,看了眼正在输送液体到羽欣体内的、挂在铁架上的吊瓶,又说:“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的身体,因为除了你,还有我们的宝宝。”他微笑地将目光移向她盖着被子的肚子,停留了几秒钟,又收回目光看着她的脸。“我要你快点醒来,听到没有?虽然我知道你可能是太累了,但你必须醒过来兑现你的承诺——嫁给我。等你醒过来,”他面露无限憧憬地幻想着。“我们就结婚,我要你做我的妻子,穿上雪白无瑕的婚纱,头戴亮闪闪的皇冠,挽着父亲的手臂,在众人艳羡、祝福的目光下,笑盈盈地走过红地毯来到我身边,和我一起宣誓:不论生老病死,永远不离不弃!”
高嵩沉浸在自己憧憬的无限美好未来的幻想里,他全神贯注、如痴如醉地凝视着羽欣的脸。她的嘴角忽然微微地上扬,闪过一丝甜蜜的笑容后露出一副惊慌的表情,但她的身体却一动不动。
“你听到我说话了对不对?”高嵩立马回过神来,喜不自禁地说:“我就知道,你一定听得到我说的话。”他放开羽欣的手,手臂弯曲,双手合十交叉握成拳,面朝病房的窗外,闭上眼睛喃喃地自语道:“谢谢老天爷,谢谢您让她听到我说的话,希望您保佑她快点醒过来。”
“水……。”
“只要您能让羽欣醒过来,什么我都可以给您。”高嵩过于虔诚,把那沙哑的声音当成了上天的灵音。
“水……。”
“只要您能让她醒过来,不要说水,什么我都愿意给您!”
“水……,我好渴。”
虚弱而沙哑的声音如此真实的划过高嵩的耳朵,他愣了两秒钟,猛然睁开了眼睛,看着羽欣因口渴显得十分难受的表情,脸上立即绽放出笑容,欣喜若狂地扑到了她的怀里。
“你醒啦,太好了,”高嵩重复道:“你醒了,你终于醒了,真的太好了。”
“咳咳咳,”羽欣发出一阵难受的干咳,声音暗哑地说:“高嵩哥,我喘不过气来,你把我抱得太紧了。”
高嵩赶紧松开羽欣坐直身体,连声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你要喝水是不是?我马上倒给你。”说着,他抓起摆在床头柜上的玻璃水壶倒了一杯水,向羽欣挪近了一些,一只手扶着准备坐起身的羽欣靠在床头上,把水递给了她。
羽欣接过水,仰头一饮而尽,又把杯子伸到高嵩面前。
“你还要喝对不对?”高嵩问,开心地接过杯子。
“嗯。”
高嵩又倒了一杯水递给羽欣,羽欣接过杯子,又咕噜咕噜地一饮而尽。
“还要吗?”高嵩问道,他接过羽欣递过来的杯子。
“不要了。”羽欣回答。
高嵩把手里的杯子放回床头柜上,拿起一只枕头垫在羽欣的后背,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
“现在几点了?”羽欣问。
“现在已经下午5点了,你整整睡了一个星期。”羽欣惊愕地看着高嵩,他微笑地又说:“我叫医生过来。”
高嵩按了铃,没过一会,医生和护士走进病房,替羽欣检查了身体。
“你没什么大碍了,只要补充营养,多注意休息,身体很快就会恢复。”医生说:“但你还要在医院多待上两三天,”医生神秘、怪异地笑了笑。“因为你还要进一步检查身体其他地方。”
羽欣不解地睁着双眼看了看医生,又看了看护士,最后停在高嵩的脸上。
高嵩笑而不语。
“好了,你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我们就不打扰了。”
医生和护士笑眯眯地退出了病房。
“高嵩哥……,”
羽欣张开嘴刚想问什么,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徐惠凤的身影率先出现在门口,她手里提着保温盒,胸口起伏不定,似乎有些激动,又有些难为情。她缓慢地朝羽欣的病床移开双脚,高远博跟在她的身后,两人走近羽欣的病床。
“羽欣,”徐惠凤尴尬地断断续续关切道:“你……醒啦?”
“嗯。”羽欣回答,她同样不知道说些什么,表情显得十分不自然。
父子俩看着两人窘迫的神情,心领神会地对视了一眼。
“你愣着干吗,”高远博打破僵局,用臂肘碰了碰站在身旁纹丝不动的妻子说:“不是说来送鸡汤给羽欣喝的吗?干吗一直把它提在手上。”
“哦,对对对,”徐惠凤赶紧把保温盒放到床头柜上,双手微微颤抖,但动作却十分麻利地打开盒盖,拿起放在柜子上的小碗,装了满满的一碗鸡汤递到羽欣的面前。
“谢谢,”羽欣接过香味四溢、盛满鸡汤的碗。看着夫妇俩微笑地说:“伯父,伯母你们坐啊,不然你们这样站着看我吃,我怪不好意思的。”
夫妇俩把摆在病房一角的两把椅子搬到羽欣的病床边坐了下来。羽欣在一家人的注视下,舀起一小勺放进了嘴里,然后表情称赞的吞了下去。
“嗯……,高嵩哥,很好喝,你也要来一碗。”
“不行,不行,”徐惠凤连忙阻止说:“这是我特意煲给你喝的,他不能喝。如果他想喝我可以回家再煲,再说了这些日子他没少喝。”
父子俩抿嘴窃笑,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
“是啊,这是我妈的一番心意。”高嵩揶揄道:“你看,在我妈心里你比我还重要了。”
徐惠凤瞪了眼儿子,接着高远博冷不丁地又说:“对对对,高嵩说得对,连我在她心里也没什么地位了。”他不理会妻子投来的凶狠目光,自顾自地继续说:“你都不知道刚才她看见医生从你病房里出去的样子,向前抓着人医生就问;‘我儿媳妇怎么样了?’医生告诉她你已经醒了,她马上放开医生像只兔子一样冲进了你的病房。”
羽欣低头偷偷地笑了。
“高—远—博,你给我闭嘴。”徐惠凤羞怒地大叫一声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她转向羽欣,一下变得和蔼可亲地又说:“羽欣,你别听他瞎说。”
“妈,担心就担心嘛,”高嵩笑着说:“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你们父子俩成心想气死我是不是?”徐凤惠忍无可忍地说道。
“好啦,”羽欣适时的插进来阻止道:“伯父,高嵩哥,你们不要再惹伯母生气了,更何况你们再这样说下去鸡汤都要凉了,我还要怎么喝呀?伯母还要我全部喝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