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紫嫣以为高嵩没有对她撒谎,那天晚上来找她完全是出于自愿,而不是因为羽欣,更加不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心像被针扎一般感到刺痛。她不仅一点没有感激她,反而更加憎恨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耻辱。她宁愿她也像自己恨她一样的恨自己,而不是在她陷入困境的时候伸出一只手来帮她;她宁愿自己被高嵩误会,也不要像乞丐一样在毫不知晓的情况下接受了她的施舍,令她抬不起头来。她简直恨死她了,恨不得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可为什么她还要用这种自以为高尚的行为来报复她呢(她是这样认为的)?最让她受不了的是,居然还是自己的父亲亲自去求她的。她快要疯了,全世界的人都在欺骗她,对她撒谎。
“啊……!”
紫嫣终于忍不住火山爆发了,她站在自己家门前歇斯底里地仰天大叫了一声,之后就去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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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动的灯光、振奋的音乐声、清脆响亮的碰杯声、一阵又一阵的哄笑声让紫嫣阴郁至极的心情得到了一丝的缓解。她来到酒吧后,弯弯和豆豆陪着她坐在酒吧一个角落的位子。三个人举杯痛饮,像受到刺激的疯子一样。她也确实是受到了刺激,先是高奕的死令她痛苦不堪;再是对羽欣的忌妒令她煞费苦心;然后是周斯理那恶魔一般的吻令她烦躁不已;如今又是羽欣那般自以为高尚的品德让她感到耻辱。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崩盘了,没有人告诉她这一切是为什么?她身体颓废地躺在弯弯的大腿上,泪眼婆娑、目光呆滞、闷声不吭地望着那些在舞池中央激情四射、挥洒自如舞动的人。
弯弯和豆豆担心不已地相互对视了眼,又看着紫嫣脸颊上不停流淌的泪水,泪水一直沿着她的下巴滑过颈脖流到了她的胸口。是不是还在往更深处流,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痛饮后,三个人一直沉默着,沉默中的呼吸声全被激奋的音乐给淹没了。五颜六色、斑斑点点的彩灯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扫过她们的脸。直到凌晨2点,酒吧打烊了,紫嫣才从痛苦、抑郁的思绪里回过神来。这时,放在酒吧台桌上的手机响了。她坐起身体,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吸了吸鼻子,拿起手机放到耳边声音沙哑地问:
“您好,哪位?”
“你怎么了?”听筒里传来一个男人疑惑、担忧的声音。
“我问你是谁?”紫嫣大声地又问,语气十分恶劣不友善。
“唉……,你也太让我伤心了吧。”男人的声音一下变得慵懒而又失望。“这才离开几天,你就把我给忘了。”
紫嫣思忖半响后不确定地问:“周斯理?”
“算你还有点良心,没把我忘干净。”
“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紫嫣冷冷地又问。
“知道你的号码对于我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周斯理异常得意地又说:“告诉你吧,是我问高总经理要的。”
紫嫣的心从谷底跌到了深渊,还未熄灭的怒火劈啪作响的燃了起来,但她还是强忍着自己的情绪,淡漠简短地问:“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既然这样,那我挂了。”说着,紫嫣已经把手机从耳边拿开了。
“哎哎哎,”周斯理急切地说:“我确实有事跟你说。”
“说。”紫嫣又重新把手机放置耳边。
“我就是想试一下你那边这么晚了还能不能打通你的电话,没想到……,”周斯理故意停顿了下,无比自恋的问:“你是不是在想我呀?”
紫嫣闭起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脸上不耐烦的神情已经显而易见,周斯理半真半假的话让她感到颇为恼火。
“说真的,”周斯理漫不经心地笑着又问:“你最近是不是真的有在想我?害得我时不时经常打喷嚏。”
紫嫣怔了怔,心里更为恼怒了。
“没有。”紫嫣心不由衷、干脆利落地吐出两个字。
听筒那头一下沉默了,过了片刻周斯理才说:“国内现在很晚了,不要太晚睡觉对身体不好,早点休息。”
两人都没有及时挂断电话,持续了5秒钟,紫嫣能够清晰地听到失望的鼻息声从听筒里传来。之后,就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这多少让她感到有些惊讶,也出乎她的意料。
本以为周斯理会说些嘲讽、调侃之类的话,没想到他一反常态。特别是他沉默不语所传达出来的那种受伤的失落感,让她无所适从的同时又带着深深的自责。她觉得他一定是脑子坏了,或者是被门夹了,又或者是被驴给踢了。也可能是她脑子坏了,产生幻觉听错了。不管是哪一种,总之很不正常。
紫嫣缓慢地把手机从耳边移开,两眼茫然、空洞,耳边似乎又响起周斯理那听起来失落、沮丧的声音。
“国内现在很晚了,不要太晚睡觉对身体不好,早点休息。”
“大姐头,出什么事了?”弯弯见紫嫣阴郁神伤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豆豆同样一脸担忧不解地看着紫嫣。
“以前……是我自己骗自己,”紫嫣幽幽地说:“现在,他们把我给骗了。我爸,我妈,还有那个现在一点也不可爱的表妹,更可恶的是那个和我心爱的人长得一模一样的高嵩。”
“什么啊?高嵩?”弯弯和豆豆大惊失色地同时叫出声。
紫嫣左右看了看了两人狐疑地问:“你们认识高嵩?”
两个人不仅认识高嵩,以前高嵩在酒吧颓废的那些日子里,两人还经常过去搭讪,只不过都遭到了拒绝。
“以前有个叫高嵩的人经常来我们酒吧喝酒,那个……。”弯弯吞吞吐吐地说不下去了。
“我们还搭讪过。”豆豆不好意思地接过话头。
紫嫣又看了看两人,苦涩中带些讥讽地笑了两下。接着,脸色沉了下来浮现出一层阴云,眼睛里迸射出一束令人毛骨悚然、脊背发凉的寒光,安静的酒吧响起她那冰冷肃杀般可怖的声音:
“明天……你们帮我去办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