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高高的挂在日头,已是晚春初夏交接之际,让人有不时的燥热之感,但也是一个容易犯困的季节。
黎落打了个哈切,有些愣神的看了看距自己木屋旁不远处的另一间木屋,那是楚易的住所。
或许是楚易性格较为孤僻的缘故,独来独往很少和旁人多话,因此虽然相识一年了,但二人间来往甚少。不过黎落已经快一个月没见过楚易了,与此同时,常来督促他练功的林执事在消失了十余天后今日突然急着唤他去百草堂,黎落心中不免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心中一想到这一年来林执事看他的热切目光,黎落有些后怕,但他心中也毫无对策,对于这些宗内的高层们,他一个涉世未深的十余岁的少年又能做的了什么呢?
看着面前斗大的三个金字——百草堂。他摇了摇头,缓步走了进去。
“你来了啊。”林执事还是一如既往的端坐在太师椅上,冷冷的看着黎落。十余天未见,林执事依旧那副儒雅的样子,让人捉摸不透,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黎落感觉到这次林执事看他的目光中却充满了失望,甚至还有一种不舍之感。
“难道是因为自己在炼脉决上进展的太慢了吗?”黎落一想到这一年来林执事对他的种种厚待:数倍于普通弟子的每月银两,配制大把大把的丹药来促进他的修炼,心中竟生出一丝愧疚之感。但一个月前林执事还赞许他的努力,对于他的修炼成果还较为满意。如今目光中反常的失落与不舍之感让黎落认定必有蹊跷。
“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让他如此在意呢?”黎落甚为不解。
“随我来吧……”
随后林执事缓缓的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转过了身子走向内室。
黎落只能皱着眉头的跟了上去。
在这偌大的百草堂内左拐右拐,黎落被带到了后院的一间石室内,石室内是一条通道,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山谷,有着数个较大的山洞。
没想到这百草堂内还别有洞天。
不过现在不是黎落想这些的时候,林执事把他带到如此偏僻隐蔽之所,自然让黎落心中大为不安起来,黎落再怎么笨也能知道林执事此时要对他有所行动了。
“林执事,这里是……”黎落话还未说完,只感觉眼前一黑,就这样晕了过去。
……
山谷间的某处山洞内。
“林攸啊,时间太过急迫,计划完全被打乱本该两个月的时间如今只剩下了数天而已。为师也是逼不得已才行此下策。你得体谅为师啊。唉……”一苍老沙哑的声音在山洞内回荡着。
洞外明媚的阳光也不能把阴暗的洞内照的明亮,隐隐约约的映出洞内的三人,一双鬓发白的老者,一儒雅男子,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少年。
此时的老者正紧闭双眼,一动不动的保持着打坐的姿态,他的身前摆放着数十瓶大大小小的丹药,还有一具已经死透,甚至都有些腐烂气味的尸体,尸身上竟插着数百枚银针。
如果黎落此时还醒着的话,他定会认出这具尸体不是旁人,正是失踪了近一个月的楚易。
“弟子明白,一切当以师傅的利益为先。”儒雅男子面容有点阴沉,但声音却甚为恭敬的回道。
“嗯,你筑基的问题等为师结丹成功后便可轻而易举的帮你解决的。那个便是有二灵脉的人吧,你去把他的魂魄打散了,免得过会我运功之时他恰好醒来干扰到我。”老者的声音有些不置可否。
儒雅男子点了点头,走到了昏迷不醒的黎落身旁,运起功来,抬起双手便要打向黎落的天灵盖处。在快要接近之时,儒雅男子双目眯起,面容闪过一丝狰狞,打下去的掌化为指,快速的点在了黎落身体几处穴位上。
一柱香的时间过后,老者停止了打坐的状态,开始吞服起了面前摆放的数十瓶丹药,随后老者大喝一声,插在他面前的尸身的数百枚银针开始疯狂的晃动起来,发出微微的低鸣声,与此同时,尸身也在不时的颤抖着,泛起了血光,一根根筋脉鼓起着。
…………
黎落现在的感觉很微妙,刚从恍恍惚惚间醒了过来,却浑身动弹不得,头顶上天灵盖处有一股热流在翻腾着,从丹田处涌来的冷而精纯的灵气与这股热流交汇了起来,形成了一股球形光团照亮了黎落的脑海。黎落现在虽然双眼睁不开但是可以清清楚楚的看清体外的事物甚至体内的气流流动。
当他看清面前一老者面带痛苦之色的正在捏着口诀,随后吐了一口精血到一张黄色符纸上,顺手向一旁的尸身打去,只见尸身上红黑色光芒狂闪,老者从尸身上猛地一扯而出一血红色光团,另一只手却向黎落丹田处抓来。
这一切快的都如电光火石一般。
“楚易?!花长老?!”容不得刚醒过来的黎落多想片刻,他就看到花长老满脸凶狠之色的抓向他的丹田,他想躲闪,可悲的是身体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花长老的手猛地按在了他的丹田上。
顷刻间,黎落感觉全身的筋脉都不由自主的倒腾了起来,真气不由他控制的在全身疯狂的进行着一个又一个大周天循环,只有天灵盖处的那一抹光团还能维持住他脑海的清醒。
随后,花长老手从黎落的丹田处开始挪到了他的天灵盖上。
“咦……怎么可能?”花长老满脸惊恐之色。
这时,身后的儒雅中年男人脸上涌现出决然之色,面目狰狞的运起内力手掌狠狠的往花长老胸膛处打去。
“林攸……你?竖子!”花长老暴跳如雷的吼道,可是当前的他双手无法顾及,加上法决因为黎落脑海的清醒而被打乱,浑身真气乱作一团。
花长老一咬牙,将手中的血红色光团猛地一挥打进黎落的天灵盖中。随后一只手一个翻转护在了胸口处,另一只手猛地抓起几张符纸,强行压住体内真气的混乱,捏起了口诀,打向了快要近身的林执事。
这一切,也只是几个吐息之间便完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