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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韩笑在山泉里洗完澡,换上衣服,感受着山的博大胸怀,壮美的景色中聆听着山的呼吸,山的韵律,跳动的脉搏。吃完东西,太阳已经西下,夕阳下的嘎娃嘎洛是如此的圣洁,清风划过肌肤,灵魂战栗的高远,让韩笑久久不愿醒来,迷醉在山的怀抱;远离城市喧嚣的韩笑不愿打破山的寂静,在火塘噼里啪啦的作响声中,简单的食物泛着最原始的香味,勾引着韩笑的食欲;一天的劳累,伴着涌现的睡意,韩笑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尽职的阿旺将火生的旺旺的,给驮物的两头小毛驴加餐,添加了少许的粗盐,靠着火塘抵消些许的寒意,和衣而眠;而半路跟随而来的阿旺家小狗小艾,靠着阿旺,用专注的眼神注视着黑夜的山林,起码阿旺对跟来的小狗小艾给予了最起码的信任。

不过一切都与睡着的韩笑无关,一夜无梦,睡眠得到保障的韩笑早早的就从梦乡中醒来,与其说是睡到自然醒,不如说山林间的精灵叽叽喳喳的鸟儿将韩笑从睡梦中拖拽出来;阿旺已经将早餐弄好,简单的水煮面,加上少许的野菜,再加上点胡椒面,暖暖的,吃下去肚腹间丝丝暖意升起,让韩笑不由得羡慕起了以大山为伴的阿旺:“阿旺老弟,今天我们在什么地方宿营,不会很远的吧……!”腿肚有些酸胀的韩笑问道。

“不累,不会很累的,跟今天一样,四五点就可以宿营了……”憨厚的阿旺笑着答道。阿旺家的小狗似乎很骄傲的样子,基本不带搭理韩笑的,问过阿旺后才知道叫做小艾的小狗是山里的追山犬的后代,狗爸狗妈让山里的狗熊杀死,就留下了这么一条最强壮的小艾;追山犬小艾咬着阿旺的裤脚撒娇,似乎不平阿旺对他评价,呜呜的低声哼哼着,阿旺爱怜的拍拍小艾的脑袋:“去,前边带路去……”就见小艾同学飞快的没入林间,只留下了一路欢快的吠声……

朝阳从山腰间缓缓升起,山有韵,日起山间;水有灵,穿山而行,滋养生灵,不问得失,只是欢快地奔跑着,欢快地跳跃,洒下一路的轻灵;阿旺与韩笑一路轻缓地行进着,包袱全交给了两头温顺的小毛驴,两头小驴一路时不时的捞点肥美的野草,再窜出去一段,又等着慢行而至的阿旺和韩笑,阿旺给今天的路程安排只有四十多公里的山路,在高山草甸牧场修整,并将顺路捎带的一些日用品,捎带给在高山牧场放牧的乡邻,米,油,食盐,些许的食用调料,还有少许的土豆;上路的时候阿旺征求韩笑的意见,看是否可以顺路给在牧场的乡亲带上一点日用品,并得到了韩笑的同意;这让阿旺对有了更深的认识;这个城里人没有另一些城里人的不通人情世故,更多的是一种随和与良善的纯净,更像山里的人;谈笑间也多了些许的亲近与随和,不似以前带队时的死板,以及固执的恶情趣似的逗弄心思。

当问及韩笑是否已经成家时,看着韩笑眼神中泛起的淡淡的忧伤,已过三十而立,比韩笑小着三五岁的阿旺就不再提及这些问题;一直在说,人活着都是神的子民,谁都有不如意的地方,抬抬腿就过去了;然后将话题转到了怒江的山山水水间,言语间多是对山的依恋;从阿旺的言语间韩笑似乎有了共通的共鸣,静静地听着阿旺在赞美的言语间流露的情感,在阿旺简单的语句中,山是有灵性的,有山神护佑,进山的人应该有一颗虔诚的心,不要惊扰了山神的清修,惹怒喜静的山神,而接受山神的愤怒;这种思想一直贯穿着阿旺的精神世界,简单的理解,简单的思想里有更深的不可名状的对自然的敬畏,流露出的是对生命的尊重,以及深深地怜悯,这是阿旺的慈悲心,是对自然的反哺,不去无度地索取,而是在一种敬畏中安享静度人生的旅程。

路在脚下,穿行在山岭间的韩笑与阿旺在午后的16:40左右到达了阿旺口中的高原草甸;山苍茫,草深沉,风滑过深深的草甸,牛羊时隐时现;在风吹草低见牛羊的高原草甸的风光里,人是空灵的,起码思绪是轻盈的,仿佛是漂浮在水面的浮萍,无根,却自由地徜徉天地间,随风而行,夜栖驳岸,饮风餐露……

盘腿而坐的韩笑此时,已经进入了另一种感悟中;与阿旺的思想碰撞,对山的更深的理解,对世间一切的不争有了更深的认知;阿旺回头,看到盘腿而坐的韩笑,笑了笑,不再打扰韩笑,让韩笑在这高原草甸里来一场灵魂的邂逅,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阿旺笑着进了牧场的小屋;小艾却似乎对韩笑产生了兴趣,瞪着大眼,一声不吭地看着这个奇怪的人;卸下包裹的小驴们加入了觅食牛羊的行列,甩着尾巴,惬意地享受着大自然的馈赠,美美地咀嚼着,咧着的那张大嘴里应该是满满的幸福。

不过又有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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