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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沙丘论风

众人行走至傍晚时分,沙漠中突然发生变化。

无情本来想带领大家找个靠沙丘的地方过夜,但此时都是较矮的沙丘,一旦风暴来临,没有一个地方是可以躲避的。

然而,越往前走,风越大。无情安排众人停在一个小沙丘后,大声说道:“众位施主,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我们行走一天的路程,都很辛苦,本来早该找个地方休憩,但现在有个问题,就是一直找不到一个坚固的沙丘,且看这风势,好像越来越大,我们在这里先休息,吃点干粮,然后大家在商量下一步该怎么走。”

欧阳敏从包袱里拿出一些干粮分给吴然,望着天空道:“我以前听我爹爹说,沙漠的天空是最美最亮的,虽然现在起风了,满天风沙,但还是遮挡不住满天的星星呢。”

吴然望了眼天空,确实要比南国夜空的星星多,也明亮的多。他咬了口大饼,双眼却停留在欧阳敏的脸上,以前没有仔细看过她,因为没有想太多,这一路走来,欧阳敏一直都在自己旁边,对于一个二十岁的男人而言,被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一直照顾,多少都会产生好感。此时欧阳敏面戴轻纱,只露出两只大大的眼睛望着天空,在星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美,犹如南国秋天明净的水波,很美。吴然望着她道:“嗯嗯,很美。”

欧阳敏以为吴然也在看着天空,待转头时,才发现吴然正痴痴地望着她,她脸一红,低了低头,又抬头望着吴然,娇声道:“你不看天空,看着我干嘛?我很好看吗?”说着又低下头把弄手指。

吴然被她一说,觉得不好意思,当即抬头望着夜空,淡淡道:“你长得本来就很美,且心地善良,正如这夜空中的星星一样明亮,虽然被沙漠的沙粒遮挡,却丝毫不能淹没你的光亮。”

欧阳敏见吴然将她比作天上的星星,扑哧一笑,道:“看你傻傻的,以为你只有傻劲,不曾想你哄女孩子也是一套一套的,连天上的星星都来了。”

吴然笑道:“我觉得吧,这天天的星星它只有夜间才有,也不懂人心,而你不同,星星没你美。”

欧阳敏听的高兴,哈哈一笑,然后连忙用手捂住嘴巴,柔声道:“傻哥哥那么会说,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吧。”

提及女孩子,吴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郭玉婷时,惊为仙子下凡,后来才得知那女子就是郭敬之的三女儿郭玉婷。于是后来有意无意靠近她,他知道自己出身贫贱,根本配不上郭玉婷,但还是忍不住去找她。可是每次去了之后,换来的却是她和她朋友的讥讽、嘲笑,吴然虽出身在贫困家庭,但自幼心高气傲,换做别的女子,别说再去靠近她,就是恰巧碰到,也断然不会多看一眼。现在想来,惟愿她在西方极乐世界性格有所改变才好。

欧阳敏见吴然望着夜空发呆,于是用手拍了拍吴然的肩,道:“傻哥哥,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吴然一惊,见欧阳敏痴痴地望着她,顿时感到十分惭愧,跟欧阳敏聊天,自己心里想的却是郭玉婷,正当吴然想怎么道歉时,杨柳跑了过来,笑道:“哈,终于找到你们两个了,别人都在那为如何走出这片死亡之海而焦头烂额,你们两个倒好,在这卿卿我我。”

欧阳敏跑上前用手打在杨柳的肩上,心中却是很高兴,但依旧佯怒道:“叫你贫嘴,看我不打死你这小丫头。”

杨柳一边跑一边故意大声道:“哎呀,姐姐不要再打了,以后我绝不打扰你们卿卿我我就是了。”

“还敢贫嘴。”

“不敢了,不敢了,姐姐饶命,吴然哥哥快来救我呀,姐姐要杀人了。”

......

吴然见她们两又玩耍在一起,也没跟过去,只是朝无情那边走去。

无情见吴然现在才过来,正色道:“小兄弟,我们这群人中,就你体质最差,现在是在沙漠,不要到处走,更何况你不同于他们。”

吴然明白那句“你不同于他们”是指自己还在被人追杀,知道无情大师是在关心自己,心里十分感激,当即施礼道:“大师,刚才我只是跟敏儿在旁边吃点干粮,并没有走太远,大师请放心。”

无情见吴然如此说,心中顿时松了口气,道:“如此就好,对了,刚才我们众人商量了一会,决定今夜就在此地过夜了,你觉得如何。”

吴然朝沙漠四周看了看,道:“大师,我看这风势越来越大,且天越来越黑,天上飞的沙尘也不知道是风吹起来的还是从远处吹来的,我之前看关于沙漠这类书籍上记载,这是沙尘暴来临的前兆。而此处地势平坦,恐怕不是久留之地。”

无情感叹道:“小兄弟真是博学多才,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你放眼望去,恐怕前方也是如此,再走还是平地。”

吴然把手伸在空中,然后回答道:“既然前方也是如此,我看这风的方向是往正东方向刮的,那风暴的走向肯定也是往正东方向去,我们不如往南方或北方走,或许能避开沙尘暴。”

吴然话一说完,只见欧阳子跟鲁行荒都看着他,鲁行荒上前道:“我看这小兄弟说的有道理,咱们不如往北方走,北方离流沙城也近,不会绕太多的路程。”

欧阳子向鲁行荒靠近,在他耳边轻声道:“即使他不说,你是不是也会一路跟我们父女俩北上?”

鲁行荒对欧阳子露出个诡异的笑容,并没有答他的话。

无情迟疑道:“刚才我跟大伙说了情况后,他们觉得行走一天的路,都相当疲倦,想就在此地休憩。”无情停了停继续道:“这样吧,我再把众人叫到一起,你跟他们说说。”

没过一会,无情又把众人叫到一块,王一刀是个直率的人,行走了一天的路,口中干燥,身体劳累,早就想找个地方休息,刚整理了一块地方想睡觉,又被无情叫了起来。口中骂道:“这无情秃驴,刚才不是商量过了吗,还商量个屁呀。”

待众人汇集后,无情开始说话,道:“刚才我把众人商量的结果说给这吴然小兄弟听了,他觉得在此地休息很有可能会遇到沙尘暴,且他有好的建议,所以我才把大家再次唤到一起,我也是为了大家安全着想,还望大家不要介意才好。”

王一刀以为是谁有好的建议,谁知道是吴然那小子,当即骂道:“吴然那小子毛都没长齐,他知道个屁。”

话一说完,人群中就有人附和道:“纸上谈兵吧。”

无情见下面声音越来越大,当下大声道:“不管这吴然小兄弟说的有没有道理,先让他讲出来,如果不合理,咱们在此地过夜就是了,万一说的有道理,咱们也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不是。”无情说完也不给众人说话的机会,示意吴然上前说话。

吴然心领神会,大步上前,大声道:“我知道在下才疏学浅,本不该站在这里说话,但为了大家安全着想,我不得不说。我知道大家在沙漠中行走一天,身心疲惫,急需一个休息睡觉的地方,在我们这群人当中,估计我是身体最弱的一个,也想找一个地方休息,我明白大家此刻的心情,但我觉得在此地休息不是最好的选择。”他停了停继续道:“众位请看这天空,已经越来越黑,且分不清沙粒是从远处吹来的还是地上刮起的,很明显,沙尘暴将再次来临。我们现在的地方没有稳固的山丘,也没有树木,往流沙城方向也不知道要走多远才有稳定的沙丘,因此我们也不能继续前进。”

王一刀见天空果然越来越黑,恐怕沙尘暴真的快要来了,但听吴然说此地不能休息,又不能继续前进,于是上前急道:“按你说,既不能在此地休息,又不能继续前进,难道还原地返回不成?”

吴然道:“原地返回也不行,请众位伸手探探这风的走向,我们是从东南方来的,这风是刮往正东方,所以不能返回。既然风是刮向正东方,那沙尘暴必然也是往正东方向去,我们可以往南也可以往北走。个人建议往北走,因为往北不至于绕太多路,离流沙城也会近一些。”

众人伸手测探了一下风向,果然是往正东方刮去,但大家都没有一个人懂这方面,也不知道他说的有没有道理,于是也没人上前答话,都选择沉默。

吴然见众人不答话,心里明白这群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于是继续道:“大家还是快点决定吧,不然以这风的力度来看,沙尘暴不久就会来到此地了。”

这时候浪子叶跟彭之岳走上前道:“我们相信吴兄的看法,同意往北方走。”

欧阳敏跟杨柳此时也回到人群中,见吴然在上面讲话,又听到彭之岳说相信吴然的看法。虽然不知道他在上面说了些什么,当即也不细想,只想支持吴然,于是也上前道:“我们两个也同意吴然的看法。”

无情见吴然说的有道理,大步向前道:“我也觉得吴然小兄弟说的有道理,不知道众位还有什么高见没有,如果没有,事不宜迟,咱们一行人就往北走吧。”

王一刀见天越来越黑,心想沙尘暴恐怕就要来了,他是多次见过沙尘暴的人,对沙尘暴充满恐惧,惶恐道:“那咱们就往北走吧。”

这时候那三个老头也走上前道:“我们也同意往北走。”

吴然看着这三个老头,总感觉怪怪的,因为这三个老头虽然看上去不似官府中人,但总觉得他们三个一直盯着自己看,令人发麻,而那官府的四兄弟却从没正眼瞧过他。

很奇怪,但此时没有时间给吴然细想,先走出这片死亡之海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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